115章 情法两难全

　　而此时的赵恒一只手摸了摸自己还肿着的嘴强行说道：“哦？为何？”

　　吕如见轻轻一跃上了马背，然后直接挥鞭向前方骑去道：“我与那张县令立了一个赌局，他说只要我将这土匪二人毫发无损带回去，那他便会将那狱中被冤告的老叟放回去。”

　　赵恒挥鞭追上吕如见嘴巴含含糊糊道：“那如果你赌输了代价是什么？”

　　赵恒含含糊糊的声音加上马蹄声让吕如见并未听清赵恒讲的是什么，但他从赵恒的这句话中听到了代价两个字便猜到了赵恒讲的是什么了：“代价便是我供他差使一年，且他在这一年里只给我提供食宿，其他一律自理。”吕如见用力挥鞭向前加速。

　　“那你是要给他做一年苦力了，哈哈！”东林大笑道。

　　吕如见眉头一皱道：“没办法，我总不能逃跑吧！若是我将这二人的人头带回去他不放了那老叟我就拆了他的县衙！”

　　此时嘴巴想说话但还是捂住了自己红肿的嘴巴，没说一句话对于他来说都是煎熬，东林见状却一笑道：“赵兄昨夜实在不好意思，多多海涵！”

　　赵恒听闻之后却头都没回自顾挥鞭追上吕如见，片刻之后坐在赵恒身后的东林对着吕如见道：“吕兄你脸上的那层皮可否揭下？既是同行难不成你还要防着我们二人不成？”

　　吕如见听闻之后大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易容了。”

　　说着吕如见左手拉着缰绳右手伸向自己的脸迎着风猛然将自己脸上那层粗糙大喊的薄膜撕下露出原本的面目，薄膜随风飘向远方，而吕如见也第一次在赵恒和东林面前露出了自己的正真面目……

　　赵恒和东林的马在吕如见的左边，因此只能看到他的左脸，他的左脸上几乎完美无缺，一双剑眉横在眼前，白皙精致的皮肤完美契合在了他的头骨上，他的嘴唇上微微皲裂，想必昨日在客栈他不敢喝客栈的茶水。

　　而他的额头上还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一颗小痔！男子额头上有痔真是第一次见，赵恒和东林耳热目不转睛地盯着吕如见，片刻之后，吕如见被盯得不太舒服冷冷道：“看够了没？”

　　但当他转过头来之时赵恒和东林却惊愕了，东林颤颤巍巍道：“你的脸……”

　　“两年前抓捕夺命红莲花之时被她的暗器所伤。”吕如见头也没回，显然他不想提这段往事……

　　赵恒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刚才他看到的吕如见右脸那块巴掌大的疤的场景，他极力从哪红肿的嘴里吐出几个字道：“无意冒犯。”

　　吕如见回头道：“没事，习惯了，那些劫匪在背后都叫我吕丑亦或是江南第一丑捕，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东林道：“何为丑，何为美，救济天下行正义之事则为美，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则为丑，吕兄何必介怀。”

　　吕如见大笑道：“东林兄说得极是，在我看来这天下若是有美丑之分，那划定的界限一定就是人心和人性了。”

　　吕如见缓缓放慢了骑马的速度道：“说到此，我行走江湖多年阅历丰富，什么人我都见过，我抓人破案的本事虽然高强，但是甄别人性却不在行。

　　我曾见过一对父女，女子年仅十六，却爱上了一个富家公子，但这个富家公子却在玩弄了她之后将她抛弃，并和其他姑娘在一起了。

　　此后这个女子茶饭不思，终日寻死腻活，越来越消瘦，他跪下求她父亲不要拦着她，让她去死。几日之后，她的父亲看不下去女儿这个憔悴的样子，亲手将她推下了断崖，官府派我甄办此案，你说这个老父亲我是该抓呢还是不该抓呢？”

　　东林却道：“抓他合乎大宋律法，不抓他合乎道义人情，就看你心中法与情那杆称哪头重了。”

　　“若是你，你会抓他吗？”吕如见严肃地回头看着东林。

　　而东林却微微一笑道：“若是我，我便会回禀县令说那女子是自己跳下去的，这样人情或是法律我都不会枉负。”

　　赵恒听闻之后也恍然大悟，心中暗想道此法兼顾法与情，实乃上策！

　　吕如见大笑道：“你这个奸商正是将商人的才华发挥到了极致，竟然在法与情之间两两顾全！你从商不富都难啊，哈哈哈！”

　　东林微微一笑道：“过奖了，那你究竟有没有抓那个老汉呢？”

　　吕如见惆怅道：“我倒是想抓，但是当我去他家之时却发现他已经魂归九泉了……”

　　“自杀？”赵恒吞吞吐吐道。

　　吕如见头也不回默认了这一点。

　　此时赵恒欲言又止，指着吕如见腰间的剑道：“这——”

　　吕如见见状傲气道：“五年前，我破获亲疏府的谋反案，皇帝想让我加入锦衣卫，但我却推辞了，于是他便赐了我一把锦衣卫所持的宝剑。”

　　“哦？你为何不当锦衣卫？”东林好奇地看向吕如见。

　　吕如见白了一眼东林道：“当锦衣卫有什么好的，束缚太多，出个皇宫都难，你以为锦衣卫是什么美差？”

　　此时前方一匹快马飞驰而过，骑马的是一个女子，赵恒定睛一看，此人无论是体型还是衣着都像极了陈梦，于是没等东林反应过来直接策马向女子冲去，身后的东林浑身一抖差点掉了下去，他猛然掐了下赵恒的腰道：“你这是作甚！”

　　赵恒没有回他，而那个女子察觉到赵恒几人加速向他骑去也猛然挥鞭加速向前方驶去，赵恒嘶哑着大喊道：“梦儿！”

　　但前方的女子听到之后却手脚齐用骑马的速度更快了！而她身下的也不是普通的马！棕红色的鬃毛让众人反应过来这是上等宝马汗血宝马！

　　赵恒身下的小灰马显然不是她的马的对手，一刻钟之后，赵恒已被她远远拉开了距离，赵恒只能看到一个小红点在移动，随着女子将马骑如树林，赵恒彻底跟丢了……

　　而他身后的吕如见却大笑道：“赵兄，不必着急，她跑不了的！”说到这里他向赵恒抖了抖眉毛随即拱手道：“赵兄，东林兄，我要往旁边那条路走了，后会有期！”

　　赵恒和东林见状也拱手道：“后会有期！”

　　此时东林和赵恒二人还在不断向着陈梦消失的方向前行，赵恒骑马太快了，一个时辰之后，东林屁股都震麻了，他轻轻拍打赵恒的背道：“赵兄，我们歇息片刻再上路吧！”

　　“不行！”赵恒嘶吼道。

　　“要不是我不会骑马，你以为我会跟着你！”东林无奈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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