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比往常时间还早一些，齐敢拍了班车班次表，知道几点发车，到了车站，一路无事。路上看到不少晋棠高中的黑白配校服。论起校服来，还是晋棠的好看，样式休闲，材质防风保暖防水，基本上一年四季都可以穿。这点来看，晋棠还是有比淮鸯好的地方。就淮鸯中学的校服，大的一跑起来都他妈能放风筝飞上天去。
其实好的地方还挺多，但不能细想，细想就烦，心里的不甘就会一点点冒出来，然后成片成片，一碰就痒，痒多了就疼。
车摇摇晃晃往凤溪开，一路上阳光挺漂亮的，橙色金色洒下来，天气热还是热，但起码不烤着烘着热，这会儿他才有心情看看窗外。
他特别喜欢这种近黄昏时候，万物归拢，金色普照，充满温馨与收获。
凤溪凤溪归故里。
回家挺好，哪怕家里没人了，但他知道，山上那一圈，还有三个亲人在遥远的看着他，保佑着他，期盼着他。他要从这里出去，再回到这里，轰轰烈烈的走，衣锦还乡的回，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高攀不起，让所有恶语相向的人不敢再吐半个字。
人啊，总会在不适合的时候伤春悲秋，齐敢阖上眼，有点瞌睡。
一路颠簸，哐啷啷的，真他｜妈哪儿哪儿都不响就车窗最响，哐的一声，车应该跨进一坑里，整个车身直接趔趄了起码二十度。车里一阵抱怨，不少人踉踉跄跄跟跳舞似的。
齐敢cao了一声，揉了揉头。
“小伙子，别靠着窗，等会儿颠起来头都给你撞碎。”一大爷拍拍齐敢肩。
“……”齐敢半转过身，身后坐了个大爷，怎么有点眼熟？上次提醒他头别靠后座的好像也是他。
“谢谢啊大爷，知道了。”真有缘。
也不是有缘，这条道上混的大家基本上是熟悉了，只是叫什么不知道，老的一律叫大爷，大娘，时尚点的叫叔叔阿姨，稍微年长点的叫大哥大姐，分不清年龄的叫帅哥美女。
这半月来，别的没怎么学会，喊人倒是越来越流畅。
所以，生活啊，让人捉襟见肘。
也不知道师傅是知道这一车基本都是老弱病残，开的格外的摇摆和慢，下车时齐敢有一种脚下轻飘飘要倒的样子，乘车后遗症。
“大姨,”齐敢下了车直奔小卖部大姨处，大姨正坐着拿只笔写着，周边躬身站了几个人，“又练字呢。”
“哎，小齐啊，大姨从纸上抬头看他，一脸慈祥，“回来啦。”
“嗯。”齐敢点头，刚把书包放身前，愣了一愣，拉开了个小口，翻了翻，才摸出一本书，“大姨，给，给您带了本《道德经》。”
“哎哟，哎哟，多少钱啊，大姨给你。”大姨连忙搁了笔站起来接过，透明塑胶还没拆，摸了摸看着齐敢。
“送您的，”齐敢朝她笑笑，才想起自己戴了口罩，又连忙微微鞠躬，“我骑车走了啊。大姨再见。”
“哎，哎，要不得，要不得……”大姨赶紧掏钱包，一边掏一边往他身边追。
齐敢连忙摆手，没来得及再说话，身边有人一把拉下大姨，“快，人家孩子送你的，你就拿着，以后你也送点别人什么就行。”
“哎……”大姨被人一拉一犹豫，看着齐敢推了车出来，再喊一声，“小齐，大姨谢谢你了啊。赶明来大姨家吃饭。”
齐敢坐车上朝她又摆摆手，骑车走了。
齐敢心里叹息一声，这种人情世故他以前最不喜欢参与，不是觉得虚伪，而是他知道是一种你来我往的真诚，但就是……很累。
生而为人，群居而活，不得不学会，哪怕王子也要下凡体验体验生活，更何况他现在就是一个要饭的，看天吃饭的人。
齐敢刚刚才想起来，大姨家也有卖零食，如果掏书的时候被大姨看见了，会很尴尬，冲刚刚那个情况，以后他也不敢来买，怕大姨给他打大折扣。打不打都挺尴尬的，他不想在钱上占便宜，也不想一直为几块钱争来争去，但给大姨增加点收入还是可以的。下回让唐皎皎来买。不过，他要是一次都不买，大姨会不会觉得他在其他地方买了，不行，还是得去几次。
嚓，乱七八糟，烦人。
车一路平顺拐了几个弯，齐敢腰杆挺直坐着，终于看到熟悉的地，他的地。
这地离家挺远的，关键土质不太好，常常能挖出碎石头碎瓦片什么的，上次还不小心被玻璃在脚边划了个口子，从此他下地都穿筒靴。
地里种的是辣椒，长条长条的，这会儿长的倒是可以，他停了车，把书包背上，袋子挂前边扣上，扯了根刚刚装书多套的袋子。
摘辣椒。
烧烤虎皮青椒的人挺多，但尖椒没什么人尝试，一般情况下尖椒就是佐料，穿插在烤肉之间。
辣椒还能再长几回，等这片辣椒差不多死了，藤苗拿回去干了烧火，地的话他得想想，种点什么好。
地不大，像个芒果形状，估计也就大半间教室大小。
一兜子书，一兜子辣椒。
车骑到唐皎皎门口的时候，他扫了眼，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车速没停，一路骑到家门口，门开着，齐敢直接降了车速骑了进去。
“门打开做什么，也不怕有坏人？”齐敢车还没停好，就朝院子里喊一声。
豹子比谁都反应快，在他骑进来的瞬间就冲了过来，要不是链子拴住，都能跃背上来。
唐皎皎坐小凳子上摘菜，听见声音看了过来，“知道你回来的，刚刚开的门。”
“哟，”齐敢哟了声，“狗鼻子吗，这么远就闻到了？”
唐皎皎白了他一眼没理他，扫了眼庭院大桌上的菜问，“这些够吗？不够我再去摘。”
齐敢一边拿东西一边扫了眼桌子，“够，够了，得卖到十二点去了。”
“……”唐皎皎摘四季豆的手一顿，又继续弄好了扔铁盆了，“我，我今晚跟你一起去。”
“行啊，”齐敢看她一眼，走到桌边，一把把手里东西一放，“穿长袖，有蚊子。”
“嗯。”
“给，资料书。”齐敢把一袋子递给她。
“什么书？”唐皎皎接过袋子往里一看，“辅导资料？不是有你的吗，怎么又买了？”唐皎皎皱眉，没来得及高兴。
齐敢看她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一巴掌拍她额头上，“蚊子。”在她看过来时给她看了看手心里的死长脚蚊子。
“我以前的资料你得看，这几本新的你也得看，给你加的任务，别偷懒我要检查的。”齐敢去水缸边舀水倒盆里洗手。
唐皎皎半晌没说话，一会儿才开口，“哥，你手怎么这么脏？”
“刚摘了8号地的尖椒，呐……”齐敢给她示意车旁白的一大袋子，“晚上随便吃点，一会儿烤不完我们自己烤了当夜宵。”
“嗯，”唐皎皎吸了吸鼻子，转身跟过来也舀了水洗手，在一旁挂着的帕子上抹干净水，走过去把书塞进包里。
齐敢洗完手把冰箱里的肉拿出来，小妮子一早回来就先把肉穿上，这会儿肉有些微微的凉，他想了想，今天尖椒还是算了，时间有些来不及，这会儿已经快六点了。
他往厨房走去，准备煮点汤圆什么的，两口锅都盖着盖子，他揭开一开。
哟，小妮子可以，动作挺快。
饭锅里干饭已经蒸好，炒菜锅里蒸架上放了炒好的三样菜。
豆角茄子，辣椒炒肉，西红柿炒鸡蛋。
唐皎皎收拾好东西过来弄饭，两人一块把饭端大桌上空的地方，挤得满满当当，看起来挺温馨。
不止齐敢觉得，唐皎皎也觉得。
一人先喝了半碗浓郁的米汤，飞快的吃起饭来。
都是极下饭的菜，齐敢吃了三碗，唐皎皎也吃了两碗，在吃饭上，齐敢从不让唐皎皎减肥，能吃多少吃多少，一碗辣椒炒肉瘦肉全扔进唐皎皎碗里。
吃完饭还剩些饭和豆角茄子，齐敢准备三轮车东西，唐皎皎收拾。
把饭裹了裹，油什么的都裹在饭上面，啵啵啵的敲着响，链子也是哗啦啦的响。豹子有一点最通人性，只要家里人没弄吃的，它绝不吼一嗓子表现出自己饿了。一旦给它弄饭，它能激动的一蹦三尺高，跟疯了似的窜上天。
唐皎皎一粒米不剩的刨进它饭盆里，饭盆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她就给它洗了，狗的饭盆几本上也是一天一洗，夏天蚊虫多，怕吃了不干净生病。
豹子吃起来六亲不认，头埋进去呼哧呼哧的，没一会儿功夫就见了底，唐皎皎站一边，等它吃完了又把一大盆米汤倒盆里。
豹子极有灵性的开始舔。
飞快收拾完，把所有清洗晾干表面水分的素菜搁袋子里放好。
齐敢已经把肉拿了出来。
“包子，包子，好好守家，一会儿就回来。”唐皎皎背了书包拍拍豹子狗头，站一边等齐敢把车开出去。
齐敢倒车，拐了出去。
唐皎皎锁门，绕过车头，半坐在旁边。
“哎，”齐敢喊一声，一边往前开一边念，“跟你说不能从车头前经过，万一我不小心没刹住车，直接就给你压过去了。你是猪吗，不长记性。”
唐皎皎一手拉着车旁边，一手扯着书包带子，哦了一声。
“哦个屁，”齐敢拐了一个弯，“坐进来点，要甩出去了。”
“哦，”唐皎皎认骂认怨，“不是怕挡着你吗？”
“嘁，”齐敢加了油，“你就是坐灯上我也能开得稳稳的。坐好，我加速了，这要是摔下去毁容了我可不管。”
“哦。”唐皎皎屁股往里侧了点。
夜晚的风带着家家户户遥远的柴火气，饭菜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过节了，家家户户做好吃的，今天的饭菜香就多了好几样，他嗅了嗅，分辨出几个特别的，盐菜回锅肉，虎皮青椒，红烧土豆。
啧，还好吃饱了才出来的。
车骑了十分钟的样子到了老地方，河滩交汇处，出来跑步的，散步的，吃夜宵的，回镇中心的，出来闲逛的，一般都会来这地。
唐皎皎下了车站一边看他选好位置。
一个个打开袋子，拿出食材，还没拿出来，就有客人过来。
齐敢走的时候特意换了身衣裳，帽子也换了，专门拿来烤烧烤用，一身油烟味。
唐皎皎飞快在本子上记下客人点的菜，把小桌子在左边打开，一共四张小折叠桌，黄色木头的，四脚，挺稳。每张桌放四五个小凳子，也是折叠的。
齐敢扫她一眼，才发现这小丫头还穿着他扔给她的防晒衫，也不嫌热。
“老板，你家羊肉串这么大坨肉，是真的吗？”有客人挑挑拣拣，拿起来闻两下。
“假一赔十，”齐敢用脸上唯一漏出来的眼睛扫他一眼。
“行，”男人也不是找茬，随口说说，“来，烤十串羊肉的，五串牛肉的，十串猪肉的……老板，有鱼吗？”
男人逡巡一圈没见着有鱼。
“没有，”齐敢把火打开，轰隆隆开始响，“鱼不好弄，翅多，天黑了容易看不清卡喉。”
“也是，再烤两个茄子，”男人又捡了一堆素菜扔进盘子里，齐敢顺了顺位置，肉串已经大火烤上。
唐皎皎看了过来，齐敢与她对视一眼低下头专心烤肉，两人心照不宣。
点菜豪迈的人最容易跑单吃霸王餐，一看这男人眼光过于活跃，齐敢多了个心眼。
唐皎皎在旁边没事规整了一下车里的东西，把饮料也搬了出来。
“哎，”那男人一看有饮料，连忙过来选，一边选一边问，“有啤酒吗？”
“有。”唐皎皎弯腰把车里的啤酒搬了出来，整整两件，缝隙间塞了些棉泡沫。
“哟，小妹妹力气可以哦。”男客人过来搭了把手，拿了五瓶酒过去，又回来拿了五听某凉茶。
唐皎皎应了声谢谢，眼睛更加注意到那边。
来烧烤的人多了起来，周边几家炒河粉，炒饭，凉面凉皮，冰粉，冰激淋的人也不少，烧烤摊挺多的。齐敢也没觉得竞争压力大，首先他的菜品就比他们的鲜，再加上他的分量足，只要有耐心往这边走的人，没有再回去的。
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自从齐敢跟其中两个摊儿主动了手，那两人也没再找麻烦，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人，人再多串来串去或多或少能认识，再往上走几代说不定还有亲戚关系。
齐敢自打动了手以后，也一人给了两个西瓜算是和平共事，大家彼此做自己的生意，各凭本事。
夜晚风挺大的，烤这么一会儿还是有些经不住有些热，几家烧烤摊的摊主都得歇会儿擦个汗。齐敢跟没事人一样，手下动作不停，熟练翻转，撒料，滋啦滋啦冒油，一阵阵浓郁的香味飘出去老远。
唐皎皎往车头插了杆旗子，上面弄了块三角红布，一弄上去，立马扬帆起航，在人群中一下子耀眼起来。
“哟，还挺聪明的。”齐敢扫了她一眼。
唐皎皎笑笑，戴了口罩也能看出来心情很好。
今晚生意不错，刚刚那男人也很爽利的扫码付款，唐皎皎不经意的站在旁边往手机屏幕上扫了眼，听见机子喊出“xxx到账239元”才松了口气。直到男人走的时候唐皎皎还给他鞠了一躬，把大哥吓够呛，一个劲儿回头。
齐敢家的烧烤准备挺齐全，位置不够坐了，有人就打包带走，边走边吃，唐皎皎拿出油纸桶装上再套上塑料袋，还一人卷了拇指厚度的卫生纸放进去。每个离开的客人都很满意，唐皎皎再顺势推销冰镇后的饮料。
齐敢看了眼，天色还没有黑下来，橙黄橙黄的洒在江面上挺好看的。
一堆堆，一对对人都往桥上走去。
“萧萧，这回确定没事了。”一长相厚实的男生飙车靠近萧凉喊道。
风太大，听不清，萧萧从他被风吹歪的嘴型还是看出了他吼的什么乱七八糟，指了指路，让他看路别说话。
两排异常拉风的车队，一个个车灯铮亮，天还没黑就打灯，弄得跟半吊子仙人下凡，神佛降世一样。从坡上下来的时候，一个个精神抖擞的。
路上的人赶紧让开，胆小点的一个个窜进了路里面好远，有谨慎点的小摊老板扔了铲子就想跑。
一下子路边就乱了起来。
齐敢专心烤肉沉浸在通红的铁块中，被熏的热汗淋漓，感觉有汗润湿进了眼睛，他使劲眨了眨。
唐皎皎在一旁一边盯外面的客人，一边给他扇风，顺势卷了纸给他擦汗。
路灯开这么早？侧头瞥了眼路，齐敢又低下头继续烤。
“我cao，这么热闹，”有人车速降了下来，“萧萧，吃会儿再走呗。”
一群人突然想起前几天也是在这吃了烧烤。
“哎，哎，那家，不就是上回出的吗，味道挺不错。”一个个跟着降了下来。
萧凉把车骑过去，直接一个漂移把车停桥隔壁的空地上，接着一辆一辆也漂移并过去。
“哇……”人群中传来惊叹，甚至有人鼓了掌，连突兀的害怕也短暂的消失了，一个个站远了看热闹。
萧凉停好车往齐敢这边摊位走来。
唐皎皎看着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还没有说话，几个坐着的人立马站了起来，一个个叼着串……
“……哎，”唐皎皎轻轻喊了一声，生怕这些人直接吓走了，一个个盯紧了。
这些人才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回身拿了自己的烤盘往齐敢这边躲。
跑是不敢跑的，这些人也不清楚路数，要是一跑且不说饭钱还没给，就说万一怎么样还不知道怎么样，还是躲老板身后比较好。
齐敢终于发现了异常，偏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萧凉？
他怎么来了？
往他身后看了看，一堆人，跟前几天是一起的。
萧凉径直朝齐敢摊走过来。
齐敢看着他走近，一双眼睛直愣愣看着他。
“台面上全烤了。”轻飘飘一句话，萧凉吩咐完就坐回小桌那群人留的位置上。
“……”齐敢直觉有一百只乌鸦从脑海里飞过，手下动作不敢停，停就容易烤糊。
把手上的烤好了，客人扫了码就走。唐皎皎一直注意着其他几桌站起来的客人，知道他们都扫了码给了钱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刚松，顿时又提了起来。
齐敢已经开始烤肉，这几个瘟神往旁边一坐，都不用他解释没菜了，其他人早躲远远的不过来。
唐皎皎提着气走到齐敢旁边，看着走过来的萧凉，直愣愣看着他。
这人一看就不好惹，后面的那群人一看就是小弟，一个个望着这人的背影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着了呢。
“啪。”萧凉打开钱包掏了一叠钱出来，“不够再说。”
“……”齐敢抬头看着他一愣，心里头又是一百头草泥马奔驰过去又奔驰过来，挺欢的，真他｜妈欠啊，暴发户了不起？
确实了不起，他心里头还是更踏实的，对于这种先付钱后吃饭的行为很接受的。
齐敢看着他点点头。
这人眼中没一丝重逢或者见到同学的欣喜，不知道是装的挺像，还他妈是这人压根就没正视过自己，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谁。
他没反思是不是自已伪装的过了。
不过不重要，不认识更好，认识说不定还让他打折，他可不想随便打折，宁可骨折绝不打折。
唐皎皎一把拿过钱，朝他鞠躬行礼。
萧凉有瞬间的诧异，也没再理他俩，转身走了。
齐敢扫唐皎皎一眼，默契。
两人对此人这种行为表示由衷的欣慰。
萧凉坐了回去，周成一边拿纸擦桌子，一边啧了声，“先给钱干嘛？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萧凉看他一眼，“那你把钱要回来自己给钱去？”
“呵呵……”一群人把四张桌子拼在了一起，看起来乌泱泱的，几个人都笑了。
吴疆一把拍周成身上，乐了，“这货身上能超过一百我吃屎。”
“喝喝喝喝”
“来，来，老子现在就给你拉，拉了你吃热乎的。”周成一把掏出自己小钱包，抽了三张一百的，“看到了没，全是红钞票，连小零都没有。”
萧凉笑了笑，身边王褚挨着把萧凉地儿擦了好几次才开口道，“这三百不知道是存了多久的，估计平时没少要饭。”
几个人乐成了傻子。
一群人笑的周围人频频侧目，看估计打不起来，一个个都正常该吃吃该喝喝。
萧凉漫不经心扫了眼周围，嘈杂的环境中还听见了有老板cao了一声，抱怨炒饭糊了。
呵，他们确实太壮观了，走哪都像打群架。
有些渴，萧凉手关节随意敲了敲桌子，立马一个姑娘跑了过来，半弯腰在他身侧。
“大哥哥，您要什么？”
“……”一声大哥哥直接把萧凉喊懵了，周边一群男人笑疯了。
“哈哈哈哈”
唐皎皎扫了他们一眼，“大哥哥们，你们要什么？”
又是一通狂笑。
唐皎皎却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他们笑够了，萧凉笑着白了他们一眼，回头看着小姑娘说，“有什么上什么。”
“……”暴发户。
唐皎皎连忙点头，几步跑回去搬了饮料过去，还有十几瓶红茶，绿茶，凉茶，果粒橙什么的，加上二十来听雪碧可乐的，还挺重。
哐的一声放下，旁边钱庆一直盯着唐皎皎，见她忙上前搭了把手。
“谢谢大哥哥。”唐皎皎从善如流。
“哟……”这回集体变成了嬉笑。
钱庆一人扔了瓶饮料过去，瞪了眼他们警告道，“闭嘴吧你们，吓着人家姑娘。”
“哎哟，还小姑娘，哈哈……”一个个完全不知道收敛。
萧凉懒得管他们，偏头问了一句，“有酒吗？”
“啊？”唐皎皎一愣。
“有冰啤酒吗？”萧凉又问了一句。有冰镇饮料的话，估计可能有冰镇啤酒。
“啊，有，”唐皎皎反应过来，但又有些犹豫的抬头往前看一眼。
萧凉笑笑，知道她想什么，开口解释，“没事，酒量挺好，喝几瓶没问题。”
“哎，小姑娘，”这声喊的有点怪腔怪调，孙成江一把摸起周成还没收起来的钱递过去，“别怕钱不够，不够这还有。”
唐皎皎抬头看了眼他们，又看了看萧凉，朝他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搬了一件，又半件多的啤酒摞了过去。
又从兜里掏出启瓶盖的递过去。
萧凉摆手拒绝，顺手在瓶底一打，砰的一声，几个指头再直接弹飞了瓶盖。
“哇唔……”周围人很给面子拍掌欢呼。
萧凉轻飘飘扫一眼，“自己开。”
一人拿一瓶酒各种样子开酒开始吹。
啧。
齐敢一边烤串一边关注到萧凉这边的情况。
他甚至还有心思笑笑唐皎皎这个小妮子，敢上前推销。
这一晚上，估计所有东西都得空，连辣椒粉和孜然都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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