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赴宴
镌刻复杂花纹的厚重大门，推开后就是宴会厅，地板藏着暗红花纹修饰，中间顶部悬挂巨大的绚丽水晶吊灯，四周布设灯带及红色幔布，特意挑高的门厅更显得富丽堂皇。每张桌子上的器皿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映衬四周的金碧辉煌。
陈凡穿着一眼就看出是销售的服装来到了这里，甚至左胸上的工牌都还没摘。
陈凡跟安保说明来意后，对方让他进来，但此时活动已经开始了，所以陈凡只好就近找了一桌子坐下。
“今天是我们学校的50周年校庆，在座各位嘉宾们都是我们学校的老友了，再次欢迎大家的到来。”一位头发虚白的老头在台上说话，台下响起剧烈的掌声。
“接下来请xx市教育局副局长给大家说两句！大家掌声欢迎。”台下再次响起剧烈的掌声。
陈凡听得很烦这些官话与客套话，不想继续待着，用自己特殊感知能力不一会儿就找到王啊婷，只要把这个交给她就算完事了。
但是她所在的位置在前面，也就是相当于主位桌，台上讲话的都是从她那桌起来的。
原来这里有将近30张桌子，每张桌子有12人，加上服务生也就相当于有400余人，而自己与她的位置足足有二三十米的距离，这宴会厅实在太大，明显不能直接走过去，而且每个人都端坐在位置上，鲁莽走过去太傻也太显眼。
所以陈凡只好安顿心神坐下来，本以为还会在讲好久，没想到就开始上菜了。
成块的羊排、精品礼盒装的燕窝、比脑袋还大的帝王蟹，陈凡只认识这些为数不多较为通俗的餐点，其余的甚至叫不上名字。
比如那用着小盒子装着的一粒一粒，听桌上的人说是“鱼子酱”？陈凡听过这个，但实在不认同为何那么多钱就吃“鱼籽”？
再比如有个浑身带刺的球状，里面是脑白色粘稠物质，陈凡只知道从海底捞出来的，但具体也不知道叫啥名字。
不知是环境原因还是其他，餐桌上的人各个都矜持小口地抿。菜陆续上，但是每道菜的分量却不见少，似乎没人吃。
陈凡仔细观察发现，不仅是自己所在这一桌，其他桌的人也一样，只喜欢吃那些方便不沾手的，如果需要下手操作的食物则一概不碰。起初陈凡以为是爱干净的原因，后来便明白了：他们很想吃，但是为了所谓的面子不敢吃，因为下手操作后会让自己看起来很狼狈。
而陈凡不管，他巴不得所有人都不吃，从小父母教给自己“没抢到就是亏”的理念，现在发挥了作用。
陈凡一开始还算矜持，但自从那盘帝王蟹一口没动，就被某个虚伪的女人让服务员撤下以后，便彻底不矜持了。
那女人一脸“放在桌子上太碍眼，这种东西我们吃得都不想吃了”的表情，让陈凡打心里喊了声真败家，真是虚伪，陈凡敏锐的感知能力再次印证这点。
中午只喝了一杯奶茶，现在终于畅食畅饮，况且自己也不在乎别人鄙夷的目光，自然毫无心理负担。
于是，陈凡便有计划地开始保卫食物。首选大盘，需要动手操作，不太容易直接使用刀筷就能吃的这些食物，率先成为陈凡要保卫的对象，因为它们最具有被浪费的风险。
每个餐桌都有个专门的服务员，桌上的菜肴如果少于平均水平，那么又会一车推着一车将菜端上桌，此刻陈凡已经在旁边堆起满满一叠。
其实不怪陈凡，除了某些分量足的，其他的食物都是一口就能吃下。
当陈凡横扫一盘又一盘食物，正当将魔爪再次伸向某盘大料时，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筷子惊了一下，筷子扔在他面前，陈凡脸色一沉。
“你也太能吃了吧！干脆全部让你吃好了？”某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看着陈凡塞着食物，满脸讥讽。
“谁呀，大半辈子没吃过饭么？”刚才那个虚伪的女人应和道。
“不吃难道又让你撤下去吗？”陈凡回应。
“哎呦，一个小小销售口气这么硬！”大腹便便的男人似乎找到发挥的地方，声音立马大声起来。
“小小销售在这里白吃白喝，我每年在你们店里消费的金额够你用一辈子的！”男人看到陈凡的工牌了，瞬间更加有了底气，昂着头一副你能怎样的神情。
陈凡不想理会，这盘好菜如果因为这个猪头男而浪费才是最可惜的。
但猪头男显然误会陈凡的意思，认为这样是赤裸裸的嘲讽与目中无人，更加上头，甚至要撸起袖子跟陈凡拼命，但被及时赶来了解情况的校方人员阻止了。
“这个家伙，混吃混喝，楼下的销售员跑来这里，还这么目中无人啊，郭老，请您把他赶出去。”
猪头男说的郭老就是刚才在台上讲话的那位，虽然头发发白，但身子骨看起来还挺硬朗。
“这位年轻人，你有请帖吗？”郭老还算礼地询问。
“我没有请帖，我是来送东西的，但突然肚子饿了就在这里吃了点东西。”
“我们是内部宴会，所以没有请帖的人员不能进来，如果你觉得好吃，我让服务员给你打包带走，所以实在是不好意思现在只能请你离开。”郭老面露厉色，神情愠怒。
但这在猪头男看来就是示弱，他认为只有有钱和暴力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听到没有，还不赶快滚！”猪头男再次囔着，拿着啤酒瓶指着。
陈凡死盯着他，眼睛里的猪头男十分嘚瑟。碍于郭老东道主的要求，正想离开前给猪头男来个教训。
这时一股熟悉的香味飘来，然后是熟悉的声音。
“郭老，他是我朋友，不能走，今天我让他来的。”王啊婷不理会猪头男，站在陈凡旁边，然后以极小声声音说：“不要走”，身后紧跟着李泽和几个的男生。
“李泽是吧。”王啊婷问着站在身后的李泽。
李泽点头说：“没错，刚才在奢侈品店看到他了。”
陈凡听得一清二楚，知道他在故意装傻，王啊婷同样也反应过来。
“他是我朋友，人家吃饭你也要管吗？”王啊婷对着猪头男说。
“他就像个饿死鬼一样！”猪头男回怼。
“好了好了，都是朋友，别说了。”郭老看到双方都认识，示意都冷静下来，又交代了几句就拉着王啊婷几人回到位置上。
猪头男也识趣，知道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想再搞事，只是依旧拿着轻蔑的眼神瞧着陈凡。
“等下别跑，我tm弄死你！”猪头男嘴型这样说。
陈凡依旧埋头吃，打算吃完眼前这条石斑鱼就让这个猪头男吃吃苦头，让他直到什么叫做“别跑”。
“今天借50周年这个好日子，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带给大家！”这时候话筒响起。
一位西装裹革的男人登台，看起来年级有点大，教导主任的派头，油腻大背头十分精神。继续唠叨几句就下场。
宴会厅主灯光熄灭，只留有地板角落的氛围灯，瞬间切换成浪漫紫色与红色交织的灯带，不停闪动。
李泽登场，手捧着一束玫瑰花。大屏幕上播放画面，大概讲两人从小时候就一起玩，然后长大的过程。
看到后面，陈凡才认出是王啊婷，便一下子就明白了：两人青梅竹马，李泽现在在求婚。
视频结束，灯光依旧，只是舞台上多出了两束白光，一道照在李泽身上，另一外还没有主人。现场掌声雷动，有好事者吹起口哨起哄着。
台下掌声不断，但是王啊婷迟迟没有要上去的意思，陈凡包括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啊婷那桌。
王啊婷满脸羞红终于站上台前，拘束的双手无处安放，其他人以为只是害羞，但陈凡敏锐感知到有异样。
“王啊婷，我们从小玩到大，是同桌，是好友，更是青梅竹马，我等了十年，今天，我终于等到你了，嫁给我吧！王啊婷！”李泽单膝下跪，拿出一个红色盒子，里面装着硕大的砖石。
王啊婷更加急促了，不知所措站在台上，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陈凡瞧见她的眼神在台下游走，眼神急切，欲言又止。
李泽满脸狂热，台下的人又开始起哄。
陈凡看到王啊婷的样子，明白她并不想答应他，但可能碍于某种原因，加上台下这么多人起哄，一瞬间不知道如何拒绝，况且这种道德绑架最致命。
“嫁给我吧！啊婷！我爱你！我十分爱你！”李泽一次比一次大声，脸色愈发狂热。
“嫁给他！嫁给他！答应他！答应他！”台下起哄声愈发大。
陈凡隐约察觉到刚才王啊婷那句“你别走”是对自己说的，在当时的情况下以为是安抚自己的语句，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我…对不起…”王啊婷说。
“吁…”现场想起一片嘘声。
肉眼可见李泽的脸在白色束光照射下瞬间变铁青，伸手拽住王啊婷的手，不让她离开。
“你肯定在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最喜欢开玩笑了。”李泽说道，狂热到绝望的转变，使得手臂力气加大，捏得王啊婷不停缩着手只喊疼。
但是李泽并不理会。
台下再次起哄，各种热烈呼声再次激起。
“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啊？”
一个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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