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旋转吧!魔理沙的大冒险物语! 二
“unlucky”
调查工作在一开始就遭遇了无法逆转的阻碍。
雾雨魔理沙伫立在已经彻底化为废墟的原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洋馆前，有些脱力地哀叹道。
被不明来由的方式所摧毁，这已经是魔理沙对此所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总结。
原本属于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的洋馆原址，如今就像是一颗被吃得只剩些许果皮的苹果一般。
在还能分辨得出是曾经的墙壁地基的地方，边沿，可以清晰地观察到那近乎光滑的弧形切断面－－－－魔理沙甚至能够在切面的某个位置分辨出那曾是摆放于墙角的人偶娃娃的半身被拦腰夺取上半部分后所残留下的横截面。
一次精细，简洁，且迅捷无比的掠夺。
就仿佛是一个人造黑洞蓦地出现在爱丽丝的洋馆之中，以球状的轨迹扩散，以球心为中心的，半径范围内的一切吞噬一空，如此而然地，留下了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的洋馆如今这般的模样。
连洋馆都变成了这副样子，就更别提是想要在这里找人了。
不，应该说最好是不要找到的好，若是在这里，这片光洁的废墟里找到了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的话，魔理沙实在不愿意去想象自己那位友人的惨状。
所以，从爱丽丝这一方下手调查的方案，暂时放弃。
一时间，雾雨的魔法使又回到了刚才解脱出不久的那种，在原地踏步不知从何下手的状态了。
自己，果然还是不太擅长这样的事呢。
魔法使暗自苦笑道。
不过，放弃什么的，那样的选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既然如此，就再去一趟前辈的事务所里吧，如今的话，也就只能期待在那里还能找到些能够联系到前辈行踪的东西了。”
“真是的要是通神还能用的话，要找前辈肯定就不会这样麻烦了。”
自己的通神自从一个月前起不知为何便无法使用了，这样的事情，其实一直困扰着雾雨魔理沙。
若是时常挂心着它的话，可能在它不能使用的第一时间，魔理沙便会注意到这一点吧。但是很遗憾，作为一个经常投入于炼金实验的魔法使，雾雨魔理沙的情况，大概便是，连续几天合不上眼忙得昏天黑地，忙完之后将实验成果收起来，好好梳洗一下之后便倒头大睡，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一觉醒来，出于习惯性地，却发现不管怎样都打不开通神了————这样的情况吧。
妖怪山的河童们都是些抠在钱眼儿里的生物，冷泉悦已经在数次与她们打交道时以亲身体会理解了‘河童这种生物不怎么讨外族喜欢，果然还是有原因的”这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实。
而因为拖了太久时间没有去购买新的dlc，被河童公司判定为信用度不理想而掐掉了本机功能的魔理沙，恐怕还得要一阵子才能理解这样的事实吧。
“不过，如果按照相反的思路来想的话，大家会不会也是因为‘通神’存在的缘故，而渐渐地减少了互相面对面的时间，才落到了现在这样，离开了通神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联系上对方的方式——这样的情况呢。”
乘着‘飞天扫帚’的魔法使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到。
夜风里传来了略微自嘲的笑声。
————————
九月二十八日，凌晨两点有余，人间之里，太阳花店。
嘎吱————
年久失修的店门在被推开的时候传出有些不入耳的哀鸣声。
大概是这间宅邸的年龄，本身就要比它的原主人——高城蒲一那位老者还要大的缘故吧，老实说，以魔理沙数次造访这里的记忆来看，这间小店本身便鲜少流露出适合年轻人驻足的那种朝气来。
尽管以前也有欣欣向荣地开着的太阳花们，带来了生气，却依旧没有改变那样的事实。
被遗忘的角落，一如居住在这里的人一样。
事实上，在现在的人间之里，知道经营着这一间花店的店主人是谁的人类是很少的。
或许，依旧记得寺子屋曾经有一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不讨人喜欢的人类小子的人还有不少，比如那些居住在旧町的老人们。
但是，自从人间之里年前的那场灾祸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那个小鬼，已经跟那个当初很照顾他的老人一样，一前一后地死在了两场灾祸里。
高城蒲一死于冬天里的妖刀事件。
而那个小子死于新町流血的夜里。
尽管在那一夜之后，那间故去老人所经营的花店有了一个新的年轻人接手，但是已经没有人会把那个现如今经营着花店的人跟之前那个时常来高城蒲一花店里帮忙的人类小鬼联系起来了。
“在那条小巷里经营着花店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妖怪，小孩子不要随随便便到那里去。”
尽管此非上白泽慧音所愿，但是这样的不成文的话，却也成了现在的人间之里家家户户教育自家小孩的格言。
“的确呢，还是人类时候的前辈，跟变成了妖怪之后的前辈，不管怎么想，都联系不起来呢。”
魔理沙是知道寺子屋时代的冷泉悦是什么样的，那副有些消瘦，弱不禁风，皮肤透着略显病态的苍白，头发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地色素稀薄起来的模样。
以及，那个时候的，在她去寺子屋上学的第一天也是唯一的一天，在那个由高年级学长代表学生致辞的小小开学典礼上所看到的，那双透着暗淡的金色的眼睛。
“哦，你说那个时候啊，那个时候因为妖力失衡，作为紊乱的异常，眼睛才会是那样的颜色。”
那样不入流的，令人厌弃的颜色。
这是在春与夏之交时的某个午后，由魔理沙一时的兴起，而从前辈处得到答案。不管是匮乏还是饱和，作为妖怪的他，一旦妖力紊乱的话，眼睛就会变成这样丑陋的颜色。
暗淡，不纯粹的金色。
那个时候的冷泉悦，有点打趣意味地，以不以为意的口吻回答着魔法使的疑问。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是平日里稀松平常的那副，令人很容易联想到纯粹的天空或是大海的穹青了。
虽然知道这样的念头有些荒谬，但是魔理沙一直觉得，前辈跟那些由他的眼睛所联想到事物相性很好。
湛蓝的天空跟大海，纯粹而广阔的世界，或许这些事物，才是那个在时间遗忘的小巷中经营着事务所，懒洋洋地度过着每一天的男孩心中真正所期盼的吧。
当然，也只是自己瞎猜而已。
魔法使苦笑着摇了摇头。
人在思考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思念代入他人。
其实，期盼着这一切的或许并不止是那个年轻的妖怪，还有同样按捺不住稚嫩而富有活力的心的魔法使自己吧。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真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这个世界的全貌啊。
魔理沙站在已经敞开的太阳花店门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原本如同小店象征一般地悬挂在门前廊间的那串风铃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魔理沙上一次造访这里的时候明明还注意到它还在的。
或许，少了这原本存在的，打开门店门时总会响起的风铃声，才是让已经形成习惯的魔法使在开门的一瞬，思绪飘到遥远地方的缘由吧。
“总之，已经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魔理沙像是在提醒自己一般地自言自语道。
一楼的办公桌上一次已经好好地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能够使调查得到进展的事物存在。
魔理沙迈出步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无光的室内——尽管并不是贼
但是职业病
嘛总之就是这样。
“果然还是太暗了。”少女停下脚步嘀咕道，随即从随身的包里取出提前准备好的，一只装着大大小小的星星，透着萤火一般的光芒的小巧玻璃瓶来。瓶子是密封好的，瓶内的焕发着光芒的五角星星仿若天体一般地以最大的一颗为中心，在各自的轨道上公转以及自转着。
这是之前魔法实验时的额外产物，一点点观赏性的小东西，做了两份，其中一份卖给了香霖堂，而另一份自己一直随身带着。
只是没想到，却在这样的情况下成了助力。
魔理沙虽然有修行魔法，被称为之魔法使，但在本质上却还是人类。妖怪或者其他人外之物那样出类拔萃的夜间视力，她果然还是学不来啊。
黑暗，自古以来便没法给正常的人类以安全感，在视野所看不到的黑暗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或许，正有一个魔鬼那样的生物，躲藏在哪里，在暗中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呢。
这样朴实而原初的恐惧，刻印在了每一个人类的脑海里。
魔理沙也不例外。
“果然，这样就好多了。”
手中的荧光并不足以照亮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但是仅仅是照亮身侧两米之内的范围，这样的光芒，对于魔理沙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那么，就去前辈的卧室看看吧。”
空余的手拍了拍随身的腰包，在那里面静静地躺着某人原本锁在柜子里中二笔记。
在公事公办的间隙里夹杂着一点点八卦性质的小余裕，这样的小心思，正是现在的魔理沙所持有着的，趁着调查，或许能够找到一些关于前辈过去的讯息，那应该是相当有意义且有趣的事物才对。
带着这样的小心思，雾雨的魔法使迈着无声的步子径直走过了事务所的办公桌，来到临近开向后院的门的位置，然后转身，踏着那坡度有些差强人意的木质楼梯拾级而上。
————————
空气里透着一股老旧的木材跟尘埃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花店里的花果然已经搬空了。
轻举手中的光瓶，魔理沙踏上原花店二楼，也就是店主平日里休息的地方之后，在算不上宽敞的走廊里轻手轻脚地移动着步子。
嗯，有三扇门。
以前来过这里的魔理沙自然是对此间花店二楼的布局有所了解。
右手边近在尺咫的这扇门是客房，平日里从未见过花店来客人，但这间房却是切乎实际地有着人居住的迹象，这是魔理沙一直没有搞懂的。
或许是风见幽香偶然留宿于此吧。
而左手方不远处的那扇门，通往的则是花店店主平常自用的书房，跟楼下的办公桌用途不一样，那一间房是前辈平日里处理私人事务用的。
大概。
而眼前的，走廊尽头的那扇门，自然是通往花店主人的卧室无疑了。
轻轻地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为了驱散这片黑暗跟狭窄走廊空间所促成的紧张感一样，魔理沙抬起头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前。
然后扭动把手。
把手
扭动
等等
这门是虚掩着的
雾雨魔理沙的心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上一次造访这里的时候是前日的白天，那个时候离开这里时，魔理沙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是有好好地关上卧室门的——大概是因为当时那种一不小心发现了前辈的黑历史——这样奇奇怪怪地又有些做贼心虚的心思影响下，魔理沙对自己有好好关上门这一点的印象出乎寻常地深。
但是现在
往好的方向想的话，或许是前辈本人或者跟他相熟的人比如寺子屋的两位有中途回来过，出入了前辈卧室却忘了关门这样的事情。
但是寺子屋的那两位至今都下落不明——前几日发生在人间之里寺子屋的那场火灾，魔理沙也是知道的，那也是她如今火急火燎地找寻冷泉悦的原因之一。
而往坏的方向想的话，前辈的店里可能遭了贼了这样想着的魔理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前日的行径其实跟她此刻想到的泥棒没有任何区别
而最坏的情况的话，或许，此刻的雾雨魔理沙，要独自在这样的环境下面对
如同回应少女的猜想一般，就在这时候，从屋内传来一阵似曾相识的风铃响。
那是原本挂在花店门前的廊间的。
在这样幽深的夜里，这清越的响声传得很远，透过蔓延开来的暗，水波般荡漾开来。
波纹一圈圈扩散，扰乱了少女的心。
魔理沙默默地将手中的小瓶子塞入袖口，只留下一道直线的光束随着垂下的右手射向地面。
她一言不发地从包里摸出另一件小巧精致的物事，动作无声而迅捷，那是她的八卦炉。
看来是最坏的情况啊。
在这样孤立无援的处境下，在这样的漆黑而安静的夜里，在这样算不上宽敞的空间里，雾雨魔理沙，要跟闯入花店的入侵者针锋相对了。
魔力的微光已经从八卦炉的魔纹里透出，这是它已经预热完毕的迹象。
魔理沙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一脚踹开微掩的房门！高举着手中的八卦炉并将另一只袖中的光束直直地照向房内！
“举起手来！入侵太阳花店的外来客！你已经被捕了！”
少女冲着房内的一切大声喝道。
这一刻，全世界负责上门查水表的专业公务员全都灵魂附体，雾雨魔理沙，这个奋战在籽油皿煮斗争最前线的少女，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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