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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血腥往事


邱瑾瑜浑身上下一点点硬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虽然成人后大半时间都是在战场上度过的,但年幼时与母亲相关的记忆中,确有这么个词。
  每每母亲来了月事,都要向夫人禀报,挪进一个单独的屋子里关上数日,期间不能见父亲,也不见邱瑾瑜。
  邱瑾瑜问过,母亲说女人的癸水是污秽,有损男子阳气,还叮嘱他万不可在那期间近她的身,以免沾染邪祟病气,会惹将军与夫人嫌恶。
  可邱瑾瑜明白,他们的嫌恶与那些事无关。
  直到后来母亲身故,邱瑾瑜也不大明白所谓的月事到底是什么,后来在军中听人闲聊,才大致有了个概念。
  他这前半生,除了母亲,也没和旁的女子有过过多接触,与玲珑之间事事都是第一遭,自然也包括这月事。
  而玲珑从小被当作男儿养大,自是不曾承教那些女人家需得恪守的三从四德,她从不认为这是女子与生俱来的缺陷,只是觉得麻烦罢了。
  自小肩负重担,玲珑从五岁起就开始蹲马步了,许也是因为过早习武,她的月信日子不大准。
  方才就隐隐觉着小腹有热潮涌动,还以为是被邱瑾瑜撩拨所致。
  眼下这情形虽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他们二人历经上次房事后也算得上亲密无间了,这也不算什么丢人事。
  邱瑾瑜讪讪的拨开玲珑的手,把剑插回了剑鞘,转身之际挠着后脑,平时中气十足的话音弱了不少。
  “那……眼下该如何?”
  玲珑看他这副样子觉得挺好笑,勾了勾唇角。
  “王爷去安歇着,妾身自己收拾就好。”
  邱瑾瑜有些诧异,见她未说要与自己分房之言,也松了口气。
  他印象中,每次母亲搬进那小屋前后,都似是羞愧难当,好像这个月事是天大的丑事一般见不得人。
  可此刻见着玲珑一脸轻松,甚至还盈着两分笑意,更觉困惑。
  “那儿还有本王方才沐浴剩下的热水,应是还温着,不用叫二娘她们来伺候你?”
  玲珑摆了摆手:“从前也都是我自个儿弄的,不必麻烦她们了。”
  邱瑾瑜自知此事非礼勿视,兀自回去榻上躺着了。
  水声与窸窸窣窣的脱衣穿衣声过后,玲珑熄了灯,邱瑾瑜等了一会儿,却又没声响了。
  掀开帷帐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瞧,她竟和衣睡在了妆台边上的贵妃椅上。
  邱瑾瑜一骨碌坐了起身,沉声问道。
  “怎么睡那儿了?”
  玲珑还以为他睡下了,眨了眨眼。
  她虽不觉得月事与不祥有什么关联,却也知道宫妃们来癸水时敬事房是会落了牌子的。
  旁的不说,若是与他人同榻而卧,睡着之后弄污了床褥也总归是会让旁人不适的,是以玲珑很识趣的睡在了软榻上。
  “我睡熟后恐月事布浸透污了榻。”
  邱瑾瑜踱步走了过来,拧着眉头看了看方才红花朵朵的地方,一本正经问道。
  “血止不住么?”
  玲珑忍俊不禁,终是没憋住笑出了一声,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冒着傻气,看来他是真的不懂。
  听见玲珑笑他,邱瑾瑜脸上一热,却没迟疑的俯下身把人抱了起来,又往床榻而去。
  今夜听了他那番算得上是夸赞她的话后,玲珑就开始觉着她看邱瑾瑜也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王爷不怕脏么?”
  邱瑾瑜轻哼一声,似是对这问题颇为不屑。
  “本王又不同于那些穷讲究的贵胄,尸山血海都闯过了,手下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流的这点血与被本王砍断脖子的那些个相比,算得了什么。”
  说完邱瑾瑜又觉着自己这话说得太过骇人,把玲珑放进榻里,顺势歪倒躺在她身侧问道。
  “没吓着你吧?”
  玲珑听邱瑾瑜这句话问得有点小心翼翼的意味,心情复杂。
  如果邱瑾瑜知道,他怕吓着的妻子前些时日还亲手杀了个人,亲眼见了鲜血飞溅的场面,不知会作何感想。
  其实那并不是玲珑第一次杀人。
  早在她武艺初成时,魏后带她去了雍王面前搏宠,雍王彼时正闲得无聊,听魏后说凌儿武艺突飞猛进,雍王眼中亮起怪异的光彩。
  “既如此,凌儿便耍两招叫父皇看看。”
  玲珑刚要遵旨照做,就听雍王说:“这么赤手空拳的能瞧出什么。”
  雍王带着母子二人去了殿后的小花园,玲珑如今还记得,清风一吹,迎面扑来的那股腥臭。
  漆黑的巨大牢笼外侧铁栏杆上,绑了个被扒了衣服堵了嘴的女人,从发式上看是个宫女。
  笼子里关的是头通体黝黑的狗熊,正伸着长舌头从栏杆中间的宽大缝隙中舔食着那宫女的皮肉。
  狗熊舌头上遍布倒刺,鲜红的舌头每一卷,那宫女便要颤抖一次,被舔过的地方立时便会再渗出些鲜血来。
  玲珑吓坏了,胃里一阵阵的翻涌,魏后压着话音里的颤抖悄声与她说。
  “凌儿,不要吐,不要给他迁怒于你的机会。”
  雍王在铁笼对面布的罗汉榻上歪着身子,张嘴衔过了身边宫女递上的果子,兴致极好的唤玲珑。
  “凌儿,这人被舔得也没剩几块好肉了,臭气熏天的,你便耍一式剑招杀了她给孤瞧瞧吧。”
  十二岁的玲珑接过了宫人递过的剑,惊恐无助的不停吞吐着呼吸,抬起头看见的是母后亦咬得紧紧的下颌。
  然魏后垂下眼看向她时,也只能说一句。
  “快去,父皇叫你呢。”
  玲珑执着剑走上前,手腕连同剑身都在一齐发着抖,面对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玲珑困难的吞咽了几下,鼓着勇气问了雍王一句。
  “父皇,儿臣好奇,这女子到底犯了何等过错,叫父皇不悦了?”
  雍王眼看着温润得如一张白纸的儿子,马上就要沾上第一抹血污,觉着有趣刺激,兴奋得双眼冒光。
  “这贱人昨日梳发扯了孤两根头发,你说,该不该罚?”
  受着酷刑的宫女眼里漫起水光,似是在求着玲珑给她个痛快,她身后的那只熊还在不知疲倦的一下下剐着肉吃,玲珑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答道。
  “父皇英明,有损龙体者,当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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