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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他甚至翻腾起荒唐的思绪……


  冬雪藉藉,  落满枝头。

  外面的夜色浓黑,悬月被稠云遮掩清辉,寥寥无声。

  春桥趴在美人榻上看话本,再抬起头,  烛火盈盈。

  她听见外面风声簌簌,  就起身微微支开窗扇。

  风与雪掺杂在一起,  一片茫茫白色,  廊下的灯明明晃晃,  被寒风吹得打摆子。

  春桥伸手去接细绵冰凉的小雪,  灯火摇曳,  为她清冷白皙的脸蒙上一层暖意。

  她抬头看着月光,  轻叹了声,又将窗格关上。

  沐浴熏香后,春桥换上里衣,  衣裳单薄,  更显得她体态纤弱。

  热水将她浑身雪白皮肉熏得泛起淡粉,她随意擦拭了微湿的乌发,就钻进衾被中。

  花戎为春桥在床头留了一盏昏黄的小灯,  就替她放下纱幔,  轻声说,  “姑娘早点睡吧,我就在外面。”

  春桥轻轻应了声“嗯”,“你也早点休息。”

  等到深夜,睡熟了的少女不安地蹙起眉心,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绵汗,指甲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表情有些难受,  口中嘤咛不停。

  她又做了个噩梦。

  周围漆黑不见五指,春桥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

  她捂着耳朵,女人在外头疯疯癫癫,嗓音尖利,像是被用砂纸摩擦过喉管,粗糙难听,令人心悸。

  这似乎是一个深柜。

  春桥透过柜子中间的缝隙往外看,发现外面的疯子居然是裴繁。

  素来光鲜亮丽的大小姐此时却披头散发,疯疯癫癫,毫无体面。

  裴繁一边哭一边笑,一会是怨恨地在喊:“盛秋潮,你不得好死!”

  一会又高高兴兴地破涕为笑,抱着自己在转圈圈,“哥哥,我终于嫁给你了。”

  春桥浑身被吓得发颤,咬紧齿关,不敢出声。她的泪珠摇摇欲坠,只敢哆哆嗦嗦催眠自己是在做梦。                        

                            

  很快,眼前一阵白光。

  “姑娘.......姑娘......”花戎小声喊着。

  角落里的熏炉点着安神的熏香,让人昏昏欲睡。

  春桥睡得并不安宁,思潮拍打身体,沉浮之间春桥从噩梦中惊醒。

  她连脖颈处都出了些细汗,刚刚醒来,眼神还是有些涣散,无神地盯着床榻角落里的铃铛。

  虽然出了汗,四肢百骸却是彻骨的凉意,一点温度都没有。

  铃铛沉闷声响,花戎掀开纱幔,探身试了试春桥额头的温度。

  好烫。

  便忧心忡忡地又让人深夜去请了大夫。

  自己守在春桥床前,一夜无眠。

  春桥被梦境惊扰,本来平稳下来的病情又急流勇进,当夜就发起高烧来。

  翌日天光大亮,裴繁听说春桥又病了,就亲自起了个大早过来探望她。

  她带来两只百年人参,外加一盒鹿茸,嘘寒问暖体贴入微。 

  裴繁今日穿了一件浅粉色素锦缎褙子,显得脖颈修长,腰肢纤细。

  她坐在春桥床头,笑意吟吟,“桥妹妹身体这样弱,以后嫁了人可如何是好。”

  春桥扭过头,不是很想同她说话,说到底,裴繁还是为了盛秋潮才与她妥协。她心中清楚,裴繁是看不起自己的,现在一切都只是装装样子。

  裴繁还在那边关怀备至,春桥受不了她这般惺惺作态,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不会和你抢盛秋潮的。”

  春桥自然不用抢,盛秋潮一颗心可全落她身上了,裴繁暗暗计较。

  她嫣然一笑,仍然十分温柔善良地说,“桥妹妹同我说什么置气的话,还是快快把身体养好比较好,哥哥.日后也能轻松些。”                        

                            

  春桥性子单纯,又不通人事,没听懂裴繁话中的意思,她回道,“我生病关盛秋潮什么事?”

  “哥哥这么宠你,难道不是因为你同他有过肌肤之亲,”裴繁暧昧一笑,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气春桥,“他可怜惜你了......”

  春桥胸膛起伏,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她竟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已然成了一个不知羞耻卖弄风尘的女子。

  裴繁看向春桥,心里虽然憋着气,但面上仍然同情道,“我大哥这次可是为太子做事,等事成,他就会去求太子把我赐婚给哥哥。”

  春桥呼吸微顿,她转过头,不可思议道,“你真得要嫁给盛秋潮?”

  “对啊,我马上要嫁给哥哥了,”裴繁有些得意。

  春桥的眼神微变,目光中含着些许怜悯,她好心提醒道,“我劝你别嫁。”

  裴繁被春桥的眼神看得不舒服,她的笑容恶毒,“我为什么不能嫁?”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只有给别人做妾的命。”

  春桥无声地盯了裴繁一眼,然后轻轻道,“我不会嫁给盛秋潮,你放心。”

  能将未婚妻折磨成一个疯子的人,她也不敢嫁。

  “我劝你不要嫁,是为了你好。”

  裴繁不太满意春桥的态度,搞得她好似很无聊似的,故意来挤兑人,却一脚踩进软绵绵的棉花里。

  “我同哥哥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这天底下我是最懂他的人,”裴繁出言讥讽,“你只不过是伯府落难的表姑娘,哥哥一时得了你的趣才将你放在身边。”

  “等日后人老珠黄,还不是要被他扫地出门。”

  见裴繁说话越来越过分,春桥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侍候在一旁的澜娘忍不住开口赶人,“裴小姐,我们姑娘身体还未大好,怕过了病气给您,您走吧。”

  裴繁维持不住优雅端庄的风度,拂袖离去前又恨恨瞪了春桥一眼。

  装模作样的狐狸精,裴繁在心里暗暗骂道。

  春桥看着裴繁离去的婀娜背影,轻轻叹息了一声。

  ......

  裴繁在春桥那得了没趣,脸色就不太好看。

  采语揣摩着主子的心意,贴心安慰着,“盛少爷还在兴头上,等他兴致过去了,春桥还不是小姐想怎么搓揉就怎么搓揉。”

  裴繁是被家中娇惯长大的,她鲜少有得不到的东西,此时却是越想越急,“你不懂,哥哥是真得瞧上那个春桥了。”

  “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气,”裴繁闷闷道,“要是这些年来我在哥哥身边日夜陪伴,也轮不到那个春桥入了哥哥的眼。”

  想到这里,裴繁险些要落下泪来。

  她哭着道,“哥哥现在只喜欢春桥,我又能怎么办?”

  “我们对春桥要和气些,盛少爷看见我们同春桥相处得宜,也会觉得小姐大气得体,”采语是裴繁身边最聪明的丫头,她替裴繁擦着泪,想了一会便说道,“小姐也不用太伤心。”

  “您之前不是打听到,春桥是因为得罪了长公主才被赶出伯府的吗?”采语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我们就从长公主下手。”

  ......

  那日裴繁被春桥气走后,她身边的大丫鬟采语倒是很会做人。

  知道自己之前招惹了春桥她们,便整天伏低做小地来送东西,可怜巴巴地赔礼道歉。

  春桥断断续续病了一个多月,采语她们居然也送了半个多月的补品。                        

                            

  春桥不收,她们就将东西搁在院门口,第二日再堆第二日的礼物。

  春桥没办法,只好让人带话,东西她收下了,裴小姐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裴繁往春桥身上砸钱的劲才终于罢手。

  这其中,裴林也找了春桥数回,兄妹俩都是如出一辙的偏执,看上某样东西就非要搞到手把玩一番。

  春桥称病不肯见人,裴林头几日来得勤,后来大概有些忙,渐渐就不怎么来了。

  冬日里的阳光并不炽热,从窗边正正好照进屋里,光线明亮,很是灿然。

  春桥这段日子白天晒太阳喝茶,夜里就早早躺在床上准备睡下,颐神养性。

  连脸颊都比从前圆润了几分,像是馥郁成熟的桃子,泛着绵绵的甜香,多了些许娇态。

  她支着窗格在阳光下昏昏欲睡,花戎在同什么人说笑。

  春桥又睁开眼。

  就看到采语抱着宝儿同花戎聊得很开心。

  宝儿被采语伺候得舒舒服服,都翻起肚皮打呼噜了。

  花戎什么时候同采语这般要好。

  春桥就将她喊了进来。

  采语笑容不变,看着花戎进了春桥厢房才缓缓迈步离开。

  只不过一走出修兰院,她就嫌弃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裙,都是狗的毛,还有狗口水,弄得脏死了。

  等花戎一进来,春桥就奇怪道,“这段时间采语都来做什么?”

  “裴小姐人不坏,她丫鬟也挺好的,”花戎笑嘻嘻道,“她们之前是误会姑娘你攀高枝,所以态度不好。”

  “但现如今误会都说开了,人家天天上门求原谅,我不好晾着人家,就玩到一起了。”

  春桥拧起眉心,她还是觉得采语突然这么频繁同她们示好有些蹊跷。                        

                            

  她凝重道,“那你注意点,不要被别人套了话。”

  “晓得了,姑娘,”花戎吐了吐舌头,又继续说道,“采语今日来,是想邀我同她一起出去置办物件。”

  “小年夜快到了,那天也是姑娘的生辰,”花戎兴致勃勃,“我也想同她出去替姑娘备些过生辰的礼物。”

  春桥放不下心,但看花戎这么开心,她也不好意思说扫兴的话,就蹙眉担忧道,“那你自己小心。”

  “好的,”花戎抱住春桥,雀跃欢呼,“姑娘对我最好了,我也会一辈子对姑娘好的。”

  然后她又推着春桥坐下,欢欢喜喜道,“我最近研究了一个新发型,姑娘弄起来肯定好看。”

  春桥想说不用那么麻烦,但花戎很是兴奋,已经快手快脚地将她的钗环卸了下来。

  春桥想了想,还是乖乖闭了嘴,由着花戎折腾自己的头发。

  花戎打开首饰妆奁,怔了一下才说道,“姑娘,程世子送你的并蒂玉佩怎么不在这?”

  春桥看着镜中的少女,脸颊多了些圆润的婴儿肥,耳垂都泛着粉红色,看起来比往日病恹恹的样子健康不少。

  “我给收起来了,”她被花戎满满的活力感染,不自觉展露笑意,“就在屉子里的第三格。”

  花戎拿出玉佩给春桥佩上,还努力为程暻说情,“年后长公主要办生日宴,听说程世子也会去呢。”

  春桥神色顿了一下,变得微妙。

  她突然从古刹寺消失,程暻会不会也很着急?

  倒显得她不告而别多么无情无义了......

  春桥笑道,“如果有机会,我会去见他的”——去同他将一切解释清楚,免得人家心意空耗。                        

                            

  花戎以为春桥终于将程暻看在眼中,她也很是快活。

  她看着春桥,总有种丈母娘嫁女儿的心态,看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欢。

  便兴高采烈道,“姑娘现在回心转意也不晚。”

  梳好妆发,花戎朝气蓬勃,又说要去浅溪居寻采语应下邀约。

  她跟一团风似的跑出去,裙角勾勒着暖光,红得像火。

  她也的确是个开朗乐观的性子。

  春桥看着看着,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

  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不炽烈但温柔的日光落在春桥好似绝佳丝缎般顺滑的乌发上,一片光影错乱中,仿佛只有她的唇上被点染了嫣红的颜色。

  盛秋潮走进来,看见春桥眼角泪痣在阳光下潋滟动人。

  她这般高兴,笑起来的脸上也多了些许婴儿肥,看来这段日子休养得不错。

  他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想来看看她。

  春桥的卧房还是之前那种软腻的甜香,少女今日穿得随意,脊背上的蝴蝶骨微凸的弧度都能从单薄布料中略窥一二。

  盛秋潮无声摩挲指尖,克制住自己心底唐突的念头。

  他甚至翻腾起荒唐的思绪,像阵不受控制的风,想蹭开春桥的衣料,摸一摸她纤细精致的骨头。

  “笑什么呢?这么高兴,”最终,盛秋潮也只是不动声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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