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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是他变心辜负了她,她没……


  偏殿大而空阔,  帘布沉沉地垂着,挡住外面的呼啸寒风。

  春桥进来后,引路的尼姑就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殿内还有人,转过身来,  春桥才发现是程暻。

  春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早该想到的,  这破庙哪里有什么讲规矩的大日子,  不过是有人指使姑子把自己带过来。

  不知道程暻到底要做什么,  她十分没有安全感,  行了个礼小声喊道,  “世子爷......”

  程暻今日穿着一身圆领绛袍,  玉冠将长发高高束起,眉眼因为笑意显得愈加多情。

  他笑着坐下,让春桥尝尝他带的糕食。

  春桥这几日吃糕点都吃撑了,  澜娘每日下山都会买好些人参鹿茸鲍鱼雪翅煮粥给她补身体,  还有玉兰斋的点心,澜娘总能碰上老板便宜贱卖。

  吃得比在伯府都要好!

  今日她不怎么想吃程暻带过来的甜点,但不好拂了程暻的好意。

  便坐在抄经的小榻上,  捏起一块枣泥玉桂酥有一搭没一搭地尝着味道。

  肤白若雪,  嘴唇嫣红,  唇齿间偶尔还可以看见柔软的小舌。

  程暻撑着头看着春桥一味地笑,春桥有些羞恼,便捡起一块糕点塞到程暻嘴里,嘟囔道,“不要笑了,吃东西有什么好笑的?”

  程暻不仅没有吐出来,反而顺势吞下去,  还舔了一下春桥带着食物残渣的手。

  舌尖卷过春桥的指尖,一触即分。

  春桥没有意识到程暻是故意的,只当他是不小心舔到,就抽出绣帕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她犹豫了一会才道:“世子爷今日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自然是有好事。

  程暻抓住春桥的手腕,逼着畏畏缩缩的少女只能看向自己,他邀功道,“母亲同意我带你进门了。”                        

                            

  他长得相貌不差,眸若寒星,眉眼看人的时候总是深情款款。

  这话换了不是春桥的任何一个少女,大抵都会春心萌动。

  春桥将手藏到背后,避着程暻,她觉得程暻都听不进去她的话,只自己一味在那傻乐。

  便蹙眉道:“不要,我不喜欢。”

  往日春桥说一句不喜欢,程暻便不会强迫她。

  今日他却格外不好说话,他眯了眯眼,神色变得有些危险。

  程暻伸臂一揽,就将春桥拽到了怀里。

  还牢牢钳制住春桥的细腰,不让她再乱动。

  笑话,他求了母亲好久,母亲才勉强同意以妾礼纳春桥进门。

  他也不懂春桥在犟什么,做他的妾不好吗?

  不知道多少女人想着这个位置呢。

  春桥扭着身子,却怎么也挣不出去,她软绵绵凶道:“我不要去侯府!”

  怀里的少女软得像云,身上勾人的媚香一直往自己鼻尖钻。

  春桥扭来扭去不知道扭到什么地方,程暻闷哼一声,咬牙掐着她纤细的腰,沉声道:“你别乱动!”

  春桥也感觉蹭到了什么半硬不软的东西,她未通人事,以为是程暻的衣料缘故,但程暻看着她的眼神灼热滚烫,像是要吞了她。

  春桥心里害怕,担心程暻真得要打她,乖乖不敢再乱动。

  但还是嘴硬,“我不要去侯府!”

  “这可由不得你,”程暻憋得难受,恨不得现在就要了春桥,他说话带出的气息都带着几分灼人的热度,“过几日我母亲就会跟盛老太太提亲。”

  “就算做妾,你也得是我的人。”

  “你放我走吧,”春桥脸色都白了,现在程暻的确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她,她不敢再像从前那般嚣张任性。                        

                            

  只好放软身段哀求,“祖母也不会同意把我嫁给你的,你毕竟同五小姐订过亲。”

  “那门亲事早就不作数了!我会对你很好的!”程暻捏住春桥的脸,颇为强势地把她的脸转过来,“你看看我,你还想在这过苦日子吗?”

  春桥白嫩的皮肉都被他掐出红痕来。

  她纤细的天鹅颈往后仰着,却被程暻的手桎梏住不得解脱。

  春桥好像又回到了被周加藤缠住的那一刻,男人灼热的手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青紫的指印。

  她却无力反抗。

  春桥浑身颤抖,红了眼圈,她扬起手狠狠扇了程暻一巴掌。

  “啪,”清脆的一声。

  “我愿意过苦日子,不用你多管闲事!”

  春桥打过来的力道并不重,但程暻被驳了面子,抚着自己的侧脸,心底很是不快。

  他从腰间取下那块并蒂玉佩,蛮鲁地塞进春桥的手里。

  春桥整个人往美人榻中缩,就是不肯接程暻给的玉佩。

  程暻干脆掰开她的手,硬生生塞了进去,“原本就是你的东西,你不要也得要。”

  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凌厉,春桥眨了眨眼,还有点委屈,明明是程暻自己先动手动脚......

  春桥握着那块玉佩,咽下眼中泪意,弱弱地叫唤,“我不想去侯府......”

  偏殿着实空旷,哪怕烧着地暖,空气里也逃不去砭骨的寒意。

  春桥发髻凌乱垂散在腰侧,眼中水汽弥漫,她身子骨弱,大多时脸颊都泛着过于病态的白。

  刚刚挣扎了一阵,白生生的皮肤就好像被抹了提气色的胭脂,唇瓣也是水润润地红,柔柔弱弱地缩在那,宛若一朵脆弱不堪折的小白花。                        

                            

  程暻心中烦躁,却舍不得对春桥撒气,扬手摔了装糕点的食盒,甩袖怒气冲冲离开。

  ......

  盛春容等在偏殿里等了许久,她早早见到程暻,就想迫不及待地跑出去见他。

  只因长公主嘱咐她无论怎样都不要出声,盛春容才勉强按捺住。

  她知道程暻是来见春桥的,但她若出现在这,程暻大概也会是欢喜的。

  就算知道如此,她见到程暻居然真得乖乖吃下春桥给的糕点时,心中还是不舒服。

  她不想再看两人卿卿我我,便直接从偏殿小门那走了。

  世子爷不过是贪图一时新鲜才看得上春桥。

  等世子爷知晓她的真心,自然会重新怜惜自己的,盛春容暗暗告诉自己。

  她有哪点比不上春桥?反而是春桥,处处都不如她。

  盛春容等在小庙门口,远远瞧见程暻面有薄怒。

  果然春桥又笨又弱,是抓不住世子爷心的。

  她抚平自己衣袖上的褶皱,扬起笑脸走上前去,“世子爷......”

  程暻在这破庙见到盛春容,难看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盛春容,绷着脸,“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是来见表小姐的,想着她在这里受苦了,便带些东西来瞧她,”盛春容随口扯了一个由头,一双美目盈盈只顾往程暻脸上瞧,“没想到世子爷也在这里。”

  盛春容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大冷的天还穿着显身段的襦裙,越发显小的脸蛋顾盼生辉,满头珠翠映着盈盈笑意,很讨喜乖巧。

  程暻却跟瞧不见似的,春桥刚刚还因为盛春容与他订过亲的事情同他闹,心中更是烦闷不已。                        

                            

  他只冷着脸道:“盛小姐请自重,你我已无瓜葛。”  

  说完,程暻便头也不回地上了侯府的马车。

  盛春容向前追了几步,却跟不上男人大步离去的背影。

  程暻似乎真得不喜欢她了。

  连看她一眼都是多余。

  她呆呆站在原地,风卷着雪落下来。

  点点滴滴落在盛春容的眼睫上,又很快被体温焐热,滴滴答答地顺着脸颊坠下来。

  冰凉,刺骨,又黯淡。

  盛春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挖空了,只剩下一阵阵的钝痛。

  风雪渐渐深了,枝头被压得摇摇欲坠。

  盛春容抹了抹眼泪,告诉自己,是程暻变心辜负了她,她没有错。

  “还不上来,”长公主掀开伯府马车的车帘,脸色不虞,“想继续站在外面丢人?”

  今日伺候长公主的是一个丫鬟,正跪着为长公主指甲染花蔻。

  马车悠悠晃晃,没人说话,盛春容知道长公主还是生气了。

  长公主生气的时候,面色便是如此冷淡,虽然不说话,还是挺瘆人的。

  她咬了咬下唇,突然跪下说道,“母亲,我知道错了。”

  “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女儿错在不应该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丢了母亲的脸面,”盛春容觉得长公主说得对,程暻喜新厌旧,自己为什么要将一颗心都放在他身上呢?

  但盛春容还是气不过春桥从她手里抢走了东西,她咬牙道,“可我也不能就这么便宜放过春桥,让她和程暻逍遥快活!”

  长公主用手抬起盛春容尖尖的下颌,指甲上红艳艳的豆蔻划过盛春容柔嫩的唇瓣,在上面留下鲜红的血色。                        

                            

  “这才是我朱明妳的女儿,”她笑着亲了一口盛春容的脸,轻飘飘道,“我把身边的暗卫拨几位随你差遣,记住,做事要做绝,不要给别人留下蛛丝马迹。”

  “女儿知道了,”盛春容抬起头,紧抿的唇角平直,她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一定要春桥的命。

  已然把刚刚受的情伤抛诸脑后。

  ......

  程暻走了,春桥自然没有心情再在偏殿待着抄经。

  她老觉得这偏殿太大了,在哪个阴暗角落里可能还存在一双眼睛静静盯着自己,光是想想就被吓得够呛。

  没人同春桥说话,春桥跟轻轻的呼吸声几乎微不可闻。

  她越想越怕,自己匆匆收拾好抄经的纸笔,挎在小篮里走出去。

  这次守门的尼姑没有再拦她。

  花戎因着之前姑子阻拦,只能待在小院里折窗花,今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她便剪了许多红纸做的福字,张罗着要贴在窗纸上,给这小院添点人气儿。

  春桥提着小篮,跨进小院里,花戎第一个听到动静风风火火地冲出来。

  “姑娘,你见到世子爷了吗?”花戎笑嘻嘻,一幅了然于心的神色。

  她一猜便猜到是程暻来见春桥,这才支开旁人。

  “见是见到了,”春桥没有精神,她觉得自己身上被程暻捏过的地方都隐隐作痛,很是怏怏不乐。

  “不过,你怎么知道程暻今日来找我?”春桥有点疑惑,她记得那尼姑什么都没说啊。

  “那当然是我太聪明,自己猜中的啦!”花戎似乎特别欣慰,她说道,“世子爷心里果然还是有姑娘的。”

  “我才不喜欢他呢,”春桥哂了花戎一口,有气无力道,“而且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嫁人了。”                        

                            

  她总不能和花戎抱怨程暻手劲大得很,把她的腰都给捏青了吧。

  薄暮昏沉,风雪渐深。

  澜娘在小厨房将百年人参熬的补药盛好,端了出去。

  她见到春桥还在和花戎一起在院子里堆雪人,连忙去屋子里取出手炉塞到春桥手里,十分紧张,“姑娘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遇上程世子,耽搁了时辰,”春桥只是说道。

  她不想多说,免得澜娘担心。

  澜娘一愣,很快垂下眼眸说,“世子爷来得真是勤快。”

  春桥喝了药,又用了晚膳,抵挡不住身上痛意,早早就上床睡去。

  虽然春桥是被罚来这里清修,但澜娘和花戎还是很尽心尽力伺候着,春桥也会时常拿些银钱给她们当月例。

  春桥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她翻了个身,裹成一团的被子便散开。

  澜娘在外面小床上睡着,听见春桥哼哼唧唧的声音又下榻走过来给她掖被子。

  她的里衣卷上去一截,露出里面细细白白的腰肢。

  澜娘一顿,春桥腰上还有一些尚未淡去的青紫指印,在白嫩的皮肤上尤为明显,可以想象掐春桥腰肢的人用了多大力气。

  澜娘想了一下,点了盏小灯写了一封信,又拿出自己养的信鸽放飞出去。

  这鸽子是少爷送的,主要是为了方便她时刻写信回禀春桥的日常。

  现在夜已深了,不知道少爷睡下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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