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中午很长一段的午休时间供学生休息，广播站照例播放起音乐来，这段午后时光永远舒适得让人睁不开眼，像是阳光下晒着的棉被，暖洋洋的。

        夏季的燥热已经褪去，走在林荫道上吹过的每一阵风都是凉爽的。

        我和苏妤相约着一起去校门口买杯奶茶，心心念念了许久，在早晨最后一节课下课后挽着彼此的手出了学校。

        好在同学们大都选择在食堂用餐，校门口的几家店铺也不算太拥挤。我和苏妤选择了不同的两家奶茶店，于是约好买完以后在门口汇合，两人各自分头行动。

        在买好了奶茶之后原路返回，途径了一道穿插两排民房间的小巷，路过时意外瞥见那巷子里站着的少年——是沈青逢。

        彼时的他靠在墙壁上低着头点烟，全然不察站在巷口处我的存在，一直到苍白浑浊的烟雾吐出时，他才从一片迷蒙里抬起了头看向了我。

        熟悉的被抓包时的心虚感涌来，好笑的是明明做着坏事的人是他，我却没由来地不敢直视他眼睛。

        我朝巷子里走去，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借个火？”我说。

        或许是穿过巷子的风声呼啸扰了我的声音，又或者是沈青逢听成了借过，总之，他生生往里头退了退，直到整个人快要被凹进去的门框挡住。可就在下一瞬——他伸出了手猛然将我拽了过去，巧妙地回了个身让我没有被撞在墙壁上，而是被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抵在了门框处。

        山风分明吹乱了他的头发，青灰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半点火星在他指缝中被风吹得直冒橘光，他只定定地望着我，笑得痞气十足。

        对他一贯爱捉弄人的举止生出免疫的我习以为常，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回望他：“耍流氓是不是？”

        沈青逢没有急着回答我的话，只见那停留在末梢的橘黄色火星燃烧出好长一段。留下的灰烬摇摇欲坠，弹出时迸出瞬时明亮的星子后消失不见。沈青逢这才垂眸看我：“刚刚有老师巡逻。”

        我自然是不信的，想要探出脑袋瞧个真伪，却被他按了回去：“你抽烟？”像极了长辈质问小孩子错在哪里时的口吻。

        我便扮演起叛逆的孩童，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气焰嚣张：“抽烟不会，会点烟算不算啊？”

        他轻笑起来，竟真的将兜里的烟盒摸出，抽了支烟衔在嘴里，最简单不过的一个动作被他演绎得格外有魅力。在我的注视下，他拿出了枚银白色金属质地的火机，放在了我的掌心。

        沈青逢双手插兜，挑眉示意着我。我却将那枚火机放到了口袋里头，踮起脚左手搭在了他肩头，右手取下了他衔着的烟，仔仔细细地将它别在了沈青逢耳后。

        早秋的风吹过时裹挟着他身上的烟草味一同涌入鼻中，少年炙热的吐息有意无意掠过我脸颊，整个人好似被拥在怀里，倍感安全。

        我意识到这样的距离有些微妙时，轻巧地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下次再被我抓住，我可不会饶了你。”

        沈青逢笑着点头说“好”。

        他又恢复到了那个温顺的样子，跟在我身后出了巷子。

        苏妤不知在校门口等了多久，见我出现在视野里跑到我旁边挽住了我的手：“怎么去那么久？”

        我眨了眨眼，在那少年行若无事地从旁经过时，我说：“差点被流氓缠住。”

        苏妤牵着我忙关心着我，我一一笑着表示没事。

        那少年的步伐一顿，又继续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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