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Ch.64
他体力已经有些透支，在我后来给他清洗的过程中，眯着眼半晕不晕的样子，趴在浴缸边乖乖的，我也乖乖的，他看着我觉得好笑，但对我总是没有一点脾气和抵抗力。
我们休息了一整天，抱在一起睡觉，什么也没做。
后来，我从他那里听来完整的故事。
两年前，我们的事败露后，湛学林就曾胁迫湛屿离开我，去国外发展。“我根本不可能跟你不告而别。”湛屿说，讲起当年的事仍有不可磨灭的心悸，表现在他端正的坐姿和飘忽的眼神中，他渐渐看向别处，语气放得极轻极缓，“那时我根本无力与他抗衡，我哭着求他，跪着求他，都没有用。”
“他倒不算完全的绝情，”他苍白地笑笑，“他答应我，我们分手后，会替你实现梦想。你一直说想要做歌手，我那时盘算了很久，想到你的音乐才华，想到你被万人簇拥的样子，我觉得很高兴。如果有一天你实现青春时期的梦想，站在演唱会的舞台上，你该有多幸福？我对你的伤害是不是会变得不足挂齿，所以我也能够被赦免……我那时想，如果一切都能圆满，我认识你就不算错。”
“什么时候算错？”最难过的时候，我都没后悔认识湛屿。我顶多歇斯底里地埋怨他为什么招惹我，这个祸害！
“我们重逢后，”他微笑着抱紧我，翻身坐在我腿上，看着我，“我以为我所珍视的回忆，我的一点自傲，一点痴念，还有以前你夸好看的笑，在你眼中都变得乏善可陈。我不敢告诉你真相，因为如果被他知道，你的事业一定会遭到严重打击。”
“你不知道，我根本做不到跟你分开，每次看到你痛恨的眼神，我都觉得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他抢走我指缝间的烟，扔进垃圾桶，像猫一样眯了眯眼睛，“那时你每次找我求和，我都想跟你回家，哪怕你想惩罚我，让我掉层皮都行…不准抽烟。”
“我真是活该。”我说。
“我才是活该。可被他发现我们还在纠缠，事情只会变得更麻烦。他怎么也没法接受湛家的后嗣是个变态，是恶心的同性恋，呵呵……”
“好了。你知道你不是，以后不准再说。”我摩挲他的嘴唇，已经快愈合了，亲吻会好的快还是慢？
他轻轻咬我的手指，在我的指尖落下一吻。
“后来呢？”我从没想过会在这么温情的氛围揭露以前□□裸的伤疤，我也一点不想破坏气氛，可关于过往，总像有根刺狠扎在心窝，必须要找机会把它连根拔起。
“那辆林肯里装了监控。”他眼神黯淡地说，“他知道我们没断干净，才用那样的办法。”
我整整愣了两分钟。
这么说，还真是我活该。
那年圣诞节，如果我没上那辆车，一切会变得不同？可即使事实已经被剖析得零零整整摆在我面前，我还是无法理解，一个父亲为什么会用如此极端的手段对自己的孩子。如果那时我真的把艳照泄露，湛屿怎么办？
细思着，我也皱眉问了出来。
湛屿反应平静地摇头，“他不会让你曝光，”他说得很笃定，任何人被掌控二十余年恐怕都会了若指掌，何况他们是父子，“以他的手段，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或者连他都没料到，你居然什么反击也没有？”
“不，”他接着补了句，有点怨念，“你是全报复在我身上了。”
我哼了声，任由他把我的手放到腰上，“揉揉，酸死了…”
若是两年前，我肯定会跟他对着来，不是我不想顺着他宠他，而是他不满偶尔向我发小脾气的表情太漂亮，像只笨重憨厚的小猫，蜷在角落里生闷气，主人靠近会试探又讨好地翻出肚皮，委委屈屈，除非你抱否则绝不跳上来。
可如今，除了疼他，我再也没别的事想做。
安静，用熟练有技巧的手法替他揉腰。
他露出慵懒的神情，靠在我怀里，轻轻喊了声我的名字。
“嗯？”
“不要觉得愧疚。”
“嗯…”我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头脑昏昏沉沉的，两种相悖的情绪交杂缠绕压得我喘不过气，一种是得知我们这么多年只有彼此的狂喜和感动，一种是辜负他伤害他的自我厌弃和悔不当初，如果能回到以前会毫不犹豫把自己揍一顿，门牙都打掉。
甚至还有点奇异的，对以后的担忧和不忍，得知所有的一切，我还怎么理直气壮地跟湛屿生气，他想爬到我脑袋上撒野我都管不了了，想起当年的事觉得好像亏欠了他一辈子。
如果我没有心血来潮在相片上装窃听器，那我将一辈子与这个秘密无缘。我太了解湛屿，他要是什么都肯告诉我，我们至于闹两年才和好？
我又有些生起气来，“湛屿。”我把他从怀里推开，让他稳稳坐在我身上，捏住他的下颌，用凌厉的眼神警示他，“你记着。梦想和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没有你重要。”
“……嗯…”他漆黑的瞳仁极不明显地颤了颤，随后勾唇笑了，握住我的手掌一点点掰开，“这算是情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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