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表嫂

　　现在爸爸应该是在村里教书，庄栋准备去学校找爸爸，弟弟妹妹这会儿在舅妈家，他正好去玩一会儿，然后跟他们一块儿回来。爸爸的学校就在舅妈村上，这是三个村的联中，也就是附近三个村的初中生都在这里上学。

　　其实，之前小学和初中在一起的。当然这个小学是指他们村的小学，每个村都有一个小学，为的是方便孩子就近上学。毕竟小学生年龄较小，那会儿可不象现在，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围着一个孩子转，上学放学有人接送。那时候大人自己都忙不过来，没有这闲工夫，也没有这个意识。一般大人忙着在生产队上工，一年下来也仅够糊口，攒不下多少钱。回到家，还要割些草或者芦柴什么的，因为生产队分的草根本不够烧。那时候农村烧那种大锅，又没有什么电水壶，热水器什么的，吃饭，洗澡水什么的都要烧。

　　有时候，大人们回到家要在自留地里种些菜，有的还种点杂粮什么的贴补贴补。反正自己种的菜不能卖，有一阵甚至连鸡都不准养。所谓的“割资本主义尾巴”，一般家里这么多人，也没有什么菜能剩下拿去卖，毕竟自留地才多大的地方。所以每个村有一所小学，而初中是三个村才有一个。而这三个村中，就属他们村的小学最大，相对较完善，师资也最好。所以联中原来是和他们村的小学放在一起的，可是后来教室不够了，初中就重盖了校舍。

　　路都有些不认识了，好在走过去也不远。童年的记忆中，庄栋经常给爸爸送早饭到学校。爸爸是班主任，每天很早就去学校了，而爸爸又是个很负责任的老师。所以，他就格外忙，早上匆匆忙忙吃几口就去学校了。其实，爸爸早晨吃得少，也有可能是想让孩子们多吃点。但是，每每这时候，妈妈也总是很心疼爸爸。毕竟爸爸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所以妈妈经常又让庄栋给爸爸送些烤红薯，或者做几个饼给爸爸带过去。庄栋倒是很乐意，因为学校不远，一路上看看风景，到了学校，还可以看那些大孩子是怎么上课的。

　　庄栋蹦蹦跳跳的，一会儿就到了爸爸所在的学校。爸爸去上课了，别的老师也都认识庄栋，就让他在办公室看了一会儿连环画，时不时地和他聊上几句。过了一会儿，爸爸下课了，他还以为庄栋是来送早饭的。跑过来拍了牌庄栋，说“我上课，你可以把早饭放在这儿，不一定要等我。”庄栋正看得津津有味，很不情愿地抬起头来。

　　只见爸爸穿着件白的确良短袖衬衫，口袋里还别着支钢笔，下身穿着一条本来是灰色但已经洗得发白的裤子。爸爸这时候多年轻，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头发三七开梳得很整齐。虽然那个年代生活很艰苦，可是爸爸比较爱整洁，而且经常爱臭美，经常问妈妈，或者庄栋他们“我年轻不年轻？”每次妈妈都拿他开心，“年轻，像十八岁。”其实生活还是充满乐趣滴。

　　“今天他不是来送早饭的，他是要准备去舅舅家玩的。”其中有个老师，就是舅舅他们村的，他对爸爸说。“哦，还不赶快谢谢叔叔。”有没有搞错？这个老师是舅舅家村上的，小时候庄栋就认识，妈妈可是一直让他叫哥哥的。妈妈在庄上辈分比较高，这个老师可是要管妈妈叫姑姑的。可是庄栋还是硬着头皮叫了声叔叔，庄栋小时候可是个腼腆听话的孩子呢。为了装得象那么回事，就只好照做了，好不容易辈分高一回，又给老爸给“降下来了”？庄栋心里老大不乐意，因为什么呢？庄栋在自己的庄上辈分不高，可是在舅舅家这边辈分比较高，因为老妈是外婆的老闺女。

　　庄栋跟爸爸说，让他下班的时候来接他们，就去了舅舅家。这是庄栋的大舅舅，他可比妈妈大多了。只可惜这个大舅舅，在庄栋四岁的时候就瘫痪了。大舅舅本是一名煤矿的职工，只因他干什么都身先士卒，在一次下矿的时候，发生了塌方事故，中枢神经被上面掉下来的东西砸断了。从此瘫痪在床，要说舅舅还真是高风亮节，几乎没有给煤矿添任何蛮烦，就回到了老家，由家里人照顾，没跟组织提任何要求，因此煤矿的领导也给了很高的评价。

　　还没到舅舅家，庄栋就看到大舅舅了，因为他长期瘫痪在床，下身不能动。为了不至于太乏味，大舅母给他在靠窗户的地方搭了个床，可以看看外面，村里人来来去去的，可以打个招呼，拉拉呱。要不成年躺在床上更难受。走到窗口，庄栋就叫了声“大舅舅”，舅舅很高兴，拉着庄栋问长问短的，问问最近都有什么新鲜事。其实，庄栋心里很遗憾，假如早重生几年就好了，那就能阻止那场事故的发生，可是当时大舅舅出事的时候庄栋太小了，估计再早也无济于事。这次重生了，要多关心关系大舅舅，让他过得更好点就行了，所以热情地跟大舅聊着。

　　但是庄栋心里也发愁，谁还记得那会儿有什么新鲜事呢？表嫂过来了，她是大舅的大儿媳妇。表嫂长得很好看，才结婚的时候皮肤又细又滑，用现在的话说“吹弹即破”。但是记得表嫂当年谈对象的时候，她娘家人可不怎么同意。估计是也有大舅舅瘫痪的缘故，大舅母年龄也大了，将来万一走到大舅舅前头。一个儿媳妇，照顾半身不遂的公公，还是不怎么方便。后来大舅母对她娘家人说，她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庄栋的表姐就嫁在本村，她可以帮着照应，她娘家才答应这门婚事。

　　这时候表嫂已经有孩子了，倒是是更添了几分味道，紧绷的皮肤，一笑两个酒窝。凹凸有致的身材，在加上才生过孩子，人也很丰满。一件碎花的衬衫，更加衬托了她的秀美。虽然只是穿了条普通的布裤子，但是丰满的臀部显示了她一个农村年轻媳妇的健康与活力。表嫂人长得好看，身材也好，说话倒也快言快语，“庄栋来了，表嫂这就去做饭。”

　　说完就要去厨房，庄栋问表嫂自己的弟弟妹妹在哪儿呢。“他们带着小萩去玩了。”小萩是表嫂的女儿，现在才会走路。“要不你也跟他们一起玩去，马上早点回来吃饭。”表嫂挽起袖子，系上围裙，笑嘻嘻地对庄栋说。其实，庄栋记得前世，后来表哥由于事业做大了，对她有所冷落，表嫂人一下子就显得老了，以后得帮帮这表嫂，关键是怎么对表哥“说服教育”，这事还早呢，现在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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