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吴伯

昨天学校上网无力啊。。。小雨错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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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玉觞已经设计让弟弟沦落至此，甚至让五王下令宋府不许给宋玉壶任何帮助，往日尚且如此，何况今日？若是去宋府，只怕无权无势的林冰心连宋玉壶的全尸都留不下了。

        “吱呀——”

        医馆没有开门，却是医馆旁的一个二层小楼开了门，一个老头子探出头来，对林冰心说：“孩子，看你挺急的，我妻主生前曾是个大夫，我和她学过一些，若是你不嫌弃，先进来让我看看怎么样？”

        林冰心此时也别无他法，宋玉壶不能总在外面吹风，何况她更没有什么歧视男人的意思，无论是谁有能力医治宋玉壶就好。她急急说了句：“谢谢老丈。”就抱着宋玉壶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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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冰心跟着那位老人穿过了那个二层小楼，她抽空打量了一番，这个小二楼一楼似乎像是问诊的地方，通向二楼的楼梯黑压压的，也不知是做什么的。

        到了小楼的后院，可以明显的看出，有一个茅房在院子的一角，另一侧的房间大门上油光可见，似乎是厨房，正面还有三间屋子，一间里面点着灯，似乎是这位老人住的屋子，另两间屋子却是黑着的。

        林冰心纷乱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里似乎只有这位老丈一个人住。

        老人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对着月光看了半天，找到一把，打开了亮着灯的房间旁的一间房，一边说：“看你们这打扮，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是从西边那片儿来的吧？唉，生个病也寻不到大夫……我妻主去世了，唯一一个儿子也嫁出去了，你要不嫌弃老汉麻烦，在这里住两天吧！看你这夫郎的样子，怕是要调养好久了，就先别动地方了，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我这儿白天就做些简单的草药卖出去，你也能帮帮手。”

        “……那就谢谢老丈了。”

        林冰心前世在社会那个大染缸里厮混了七八年，早已经不相信什么“无缘无故”的好心了，可是怀里这个小家伙又让她怀疑起自己的信念来。如今就有另外一个人给她援手，她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该轻易相信，但是她如今却必须相信，因为那个茅草屋是决计无法养病的。或者，也是这个小家伙让她对“人性本善”多了一些信心吧。

        老人颤微微地点上了油灯，引着林冰心到了这个不大的居室的里侧，里面是一张火炕，对于冬天里只得睡冷冰冰的木床受冻的宋玉壶来说，这张火炕或许是万分美好的东西。

        在林冰心把宋玉壶放到床上，给他盖好炕上放着的厚厚的棉被的同时，手脚麻利的老人已经把火炕点了起来，还顺便去一个柜子里翻出来了一个药箱。

        老人也不罗嗦，坐在炕边打开了药箱，从中取出一个小枕头，再把宋玉壶的手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当看到宋玉壶又薄又破碎的衣服下露出的胳膊上的伤，老人不禁叹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了一眼紧张的站在一边的林冰心，有些感慨地说：“你这孩子，刚刚听你的声音像是个疼爱夫郎的，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来？女人啊，都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待会儿记得给你夫郎上药，我给你取来几身我妻主和儿子的旧衣服，给你和你夫郎换上吧！唉，都不容易啊！”

        “多谢老丈。”林冰心嘴里说着谢，脑子里却丝毫没有想着这事，只是紧紧地盯着宋玉壶紧闭的眼睛，她紧张的都有些头晕了。

        老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手搭上宋玉壶那细瘦的手腕，闭着眼睛仔细看诊。

        半晌工夫，老人睁开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林冰心心下一紧，忙问：“老丈，可是……情况不大好？”

        老人再次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只是从药箱中取出针包，捏出三根银针扎在宋玉壶头部，让林冰心看的胆战心惊。而后又撩开被子，林冰心也顾不得避嫌，看那老人似乎细细看了宋玉壶的下体，让林冰心取来干净的帕子细细擦洗了一番，而后又向宋玉壶的小腹扎了几根针，半晌后取下各处银针，给宋玉壶盖好被子，这才收了手，似乎很是劳累的样子。

        林冰心紧紧盯着那位老人，等着他的回答，老人瞟了林冰心一眼，神色间也颇有些严厉：“现在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你该感谢这孩子在三个多月的时候没了，以你这夫郎的身体，孩子最多留五个月，那时候再没，可就不止是一个人的命了，就你夫郎这样子你也让他服侍……唉，为什么都是犯了错才知道悔改？罢了，罢了，我去熬药，你给他擦擦身子……别怪老汉多嘴，以后千万要对你这夫郎好些，要不然，你这夫郎怕是连二十五也活不到。我给他调理调理，同房这事，还要看他能不能好转些，若是那些事都正常了，也许以后小心些还能生个孩子。”

        林冰心羞愧万分的低着头，一脸沉痛，让那位老人有什么骂人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叹气，无奈道：“孩子，你头上也有伤，别只顾着夫郎，也给自己包一包。老汉这里没别人，你们多住一段日子吧，你这夫郎情况比我想的还差……也不让你白住，我年纪大了，这粗活也做不来了，以后你就负责打水劈柴帮我打打下手吧。也别总叫我老丈，我妻主姓吴，叫我吴伯就好。”

        “谢谢吴伯。”

        吴伯点点头，慢慢的提着灯出了门。

        林冰心看着吴伯的背影，心中万分感激。这位吴伯颇通人情世故，还机敏聪慧，仅从她二人的衣着和行为就能猜出她两人来自西南方的棚户区。不止如此，这位吴伯还心地善良，知道她们的难处，二话不说就收留了她们。

        林冰心暗叹一声，是这个世界的好人太多了吗？为什么让她遇上了两个。

        林冰心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这具之前还不觉得脏但是一清洗就让颇有些洁癖的她难以忍受的身体，把额头贴了一块纱布。然后就从屋内刚刚升起连着火炕的炉子上烧了一壶烫水，用这水淋湿了两块布，一块搭在了宋玉壶滚烫的脑袋上，而后又拉开宋玉壶上身盖着的棉被，解开他身上破烂的衣服扔到一边，拿着布巾轻轻擦洗他身上的新伤旧伤，顺便给他上上吴伯留下的药。

        心疼自是不必说的，看着那斑驳的皮肤，不由得产生了遗憾和愧疚，遗憾的是那曾经上好的艺术品变成了这幅摸样，愧疚的是这具身体竟然做了那么可怕的事。

        至于看到宋玉壶的身体，对于一个两年来只能距离宋玉壶最远不过十七八米的鬼魂来说，这自然是无法避免了。

        就在林冰心帮宋玉壶处理好了身上的伤，重新帮他盖好了被子的时候，宋玉壶那浓长好看的睫毛再次颤抖起来，眼看着就要醒过来。

        林冰心有些手足无措的呆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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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暖和，好舒服，像是回到了父亲怀里。而上一次有这种感觉，已经是两年半之前了。

        而现在，他住在破旧的屋子里，遭受着非人的对待……但他没有选择，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好好服侍妻主，希望妻主对他好一点点，因为他已经没有家了，他曾经最崇拜的温文尔雅的哥哥亲手促成了这一切，而他至今还没有想明白，他究竟哪一点做的不够好，让哥哥这么对他。

        宋玉壶，你不可以再睡下去了，即使这种感觉很舒服，若是你不乖乖起来服侍妻主，妻主会生气的，也许以后你连远远地看父亲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这是他如今最最卑微的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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