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聊的龙凤大战
火凤振翅，冲天而去，带走了烈焰和灼热，胡宁终于松了口气，头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要说心里不怕那绝对是扯淡。
“咦？”他还在考虑是否继续行动，弄死狸，可眼角不经意扫过对面白狐时，却惊讶的发现刚才还在不停流血的巨大眼洞不但已经止血，而且肉眼可见的开始愈合了，隐约中，好像有一只眼球在眼眶中缓缓诞生。
胡宁怔了怔，仔细看去，发现那眼洞中似乎有灰色的气体环绕，弥漫。
“灰气，又是灰气?”他皱眉想了想，把目光转向那火山泉眼，不知该高兴好还是郁闷好。
高兴的是，这灰气如果真这么神奇，那自己吸收了那么多灰气，应该也会有这种飞快自愈的能力。
当然，若不是灰气的能力，那就应该是九尾狐的天赋本领。
无论哪样，对胡宁来讲，都是好事。
令他感觉郁闷的是，如果这种自愈能力是九尾狐的种族天赋还好，可若并非如此，而是灰气的妙用，那么他就不得不思考狸是不是也同样的能力了。
毕竟之前被狸已经被自己咬断的一小截尾尖，同样也是飞快愈合，胡宁心里虽然不愿，但却不得不做出这种猜测。
不过想要证实，也很容易。
胡宁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已经找不到那火凤的身影了，只隐约能感觉到从高空传来阵阵恐怖波动，想来龙凤正在交战，此时此刻绝对不会分心在自己这种小角色上，心里有了底，他便身体一动，顺着狸的毛皮开始攀爬，很快就爬到了它的头顶。
探出头看了看，发现狸的遭遇跟对面的白狐几乎一样，一只左眼已经变成空洞，眼角还有血迹，但伤口却已经愈合，空洞的眼眶中灰气弥漫，生机旺盛，眼看着已经开始生出血肉。
“眼睛没了，这么一会儿就长出来了，要是脑子没了，或是心脏没了呢?”胡宁恨恨的咬牙，想试一试。
不过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几声震人心肺的嘶吼，胡宁吓了一哆嗦，抬头看去，就见天上开始下雨——血雨！
血如雨下，除了鲜血外，时不时的还落下几支燃烧着的翎羽和金色的鳞片。
“这是……”胡宁怔了怔神，若有所思。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整个身体差点儿没跳起来。
龙凤大战，灰色气体，九尾狐，天生生灵，蛮荒大地……
一条条信息在他脑中闪过，胡宁越是猜测，越是觉得自己猜得没错，一时间，不由瞠目。
难道说，自己穿越到了传说中开天辟地的时代?
虽然不知道自己推测是否准确，但他心里却隐隐所感，就算不中，也不远矣！
如果自己真是到了洪荒时代，那么……
胡宁回过神来，一双闪着红光的狐眼死死的看着前方的气眼火山，若真如自己猜测那样，不出意外，这灰色气体就是传说中的万物本源——混沌元气了！
混沌元气啊，这可是混沌元气啊！
他不由激动，一时间，连天空中的龙凤大战，血雨腥风都抛在脑后了，满脑子中全都是混沌元气。
传说，天地未开之前，世间一片混沌，没有时间空间，也没有光明黑暗，只有无尽的混沌元气充斥其中。也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在混沌元气之中却有一巨蛋出现，里面孕育了一个伟大的生灵。
此生灵本无名，后人以盘古称之……
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就不用说了，别说胡宁了，但凡华夏儿女，只要心智健康，接受过基础教育，就没人不知道的。
不过也正因为知道，所以胡宁才会激动。
与其他人不同，多数人在读这古老神话时，大多都关注开天辟地后的故事，比如什么龙凤大战，巫妖大劫，女娲补天，封神传说，西游算计……
但胡宁不同，他关注的是，孕育了盘古的混沌，和充斥其间的混沌元气。
换成他前世，什么盘古，什么混沌，胡宁都会把这些东西都当成神话故事来听，权当无聊时的娱乐消遣。
可现在不同，他亲身经历了穿越重生，不但自己变成了九尾狐，而且眼下还见证了龙凤大战，又亲眼看到被啄去一只眼睛的狐和狸在混沌元气的帮助下，没一会儿工夫，眼看着又要长出来了一只新眼睛来。
林林总总，哪一样都在颠覆他以往的认知，也导致他的思维飞快的改变。
盘古真的存在吗?
或者说，天天辟地这件事，是真的存在过吗?
如果二者真的存在过，那么，能孕育盘古的混沌，准确的说，是混沌中无处不在的混沌元气，就绝对是超越世间一切的至宝。
而现在，就有这么一山的宝贝摆在眼前，换成谁能不激动?不兴奋?
胡宁前世时，是一个坚定无神论者，虽然也怕夜晚去坟地，大白天的在路上遇到灵车也会有意躲开，但多数时候，都只是些习俗和个人习惯，并非是他多么相信有鬼神存在。
可是眼前的这一切，这段新生时的短暂经历，却让他不得不在心中思考，这世间，是不是真的有一个无上存在，在用他的大手拨弄着世间的万事万物?
“砰。”就在胡宁盯着灰气火山怔怔出神的时候，不远处的突然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掉了下来，震得周边大地都跟着微微一颤。
胡宁吓了一跳，转眼看去，就见几十里外，出现了一个大坑，大坑里，斜斜的倒着一只折断了翅膀的火红大鸟，细一看，可不正是之前的那只威风凛凛的火凤。
你也有今天！
胡宁心底突然莫名的升起一丝快意，有种大仇得报的满足。
“嗷……”胡宁还没高兴多一会儿，天空中又传来一声巨吼，在他震惊的目光中，一个足有几十里长的巨大生物缓缓降下。
鹿角、牛头、驴嘴、虾眼、象耳、鱼鳞、人须、蛇腹，正是华夏图腾——神龙。
这条神龙身下有五爪盘踞，但其中两只却已经折断，勉强连着一丝皮肉，身上金色龙鳞更是左一块黑，又一块红，有几处光秃秃的不说，还在不停的流血，显然也受伤不轻，伤痕累累。
对于神龙，胡宁和很多华夏后裔一样，打心底里就有种认同感，但顶多也只是见过一些画像，雕刻或是电脑特技做出来的影像，简单来讲，都是艺术作品。
真正的活龙，他连想都没想过。
不但龙，凤凰也是如此，可眼下，一龙一凤，就在他眼前，令他一时之间脑中只剩下茫然。
他在这愣神儿，可那一龙一凤却没有跟他一样。
凤鸣龙吟，两只巨兽刚在天上打完，落地后，又起争斗。
你咬我一口，我啄你一下，俩神兽打成一团，什么神通法术也没有，就跟胡宁前世在街头看到的猫狗大战也没什么两样。
他在一边看得眼皮直跳，原本激动的心情一瞬间就冷了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兽?
这就是高高在上的龙凤?
说好的神通呢?
说好的火舞九天，翻云覆雨呢?
“轰，轰……”一阵阵轰鸣声入耳，虽只是肉搏，但两个庞然大物争斗，也非常惊人，好在大地上一边荒芜，连根草都少见，所以倒也没引发什么灾难，更没有殃及无辜。
可胡宁趴在狸的头顶，远远观战，眼中却没了之前的那种敬畏，只剩下深深的失望。
就好像一个追星族终于接触到自己喜欢的明星，很快发现对方也不过如此，吃饭时也同样啪唧嘴，睡觉时也同样会咬牙放屁打呼噜。
于是，那种以往的憧憬，崇拜，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不见了。
但虽然失望，可刚开始时，胡宁还是看得很激动，毕竟这是龙凤啊，虽说与自己想象中有些不同，但看它们打架，就好像现场直播的玄幻大片一样，怎么说也是一种视觉享受。
可几个小时后，他却开始打哈欠了，看着虽然伤痕累累，但仍然生龙活虎的两个庞然大物，不由得感到无聊，甚至渐渐发困。
再精采的现场直播，没完没了的看久了也会觉得腻歪啊！
几个小时过去，一天过去，几天过去……
转眼间，那一龙一凤打了快半个月，虽然都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可直到现在仍然没打完。
胡宁在狸的身上，找了一处毛厚的地方，时而睁开眼看看，时而闭眼睡觉，渴了饿了就低头啃一口血肉。
到了现在，他也看出来了，并非这龙凤体力有多么逆天，生命力有多么惊人，而是那混沌泉眼虽然沉寂，却仍不停的往外溢出些混沌元气。
这些混沌元气虽然比之前喷发时要稀薄得多，可胡宁吸收后，仍然能感觉到身体在不停的进化，而那龙凤虽然在争斗，可身体本能的仍然在吸收着它们，表现在外的，就是体力近乎无限，而且再重的伤，只要不是一击致命，拖上一时半刻就会缓缓愈合。
这就好像在游戏中PK，一边打架，一边不停的补血补蓝，可以想见，这二位要是不换个地方，在这里这么打下去，就算打上个几万年也不一定能分出胜负。
“好无聊啊……”一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龙凤还在打个不停，胡宁看得都烦透了，翻来覆去就那么两招，要不就是用爪子挠，要不就是用嘴咬。
“没点创意。”胡宁心里暗暗嘀咕一声，闭上眼睛慢慢陷入沉睡。
洪荒无岁月，不知过了多久，胡宁醒来，准备的说，是被耳边轰鸣声惊醒。
扰人好梦，胡宁心里直想骂娘。
可当他睁眼抬头看去，却惊讶的发现，本来一龙一凤在单挑，现在已经变成群殴了。
几十条龙凤捉对厮杀，时而飞天而起，时而落地打滚，腥风血雨，凤翎龙鳞扔得到处是，乍一看场面十分惨烈，可胡宁细看没一会儿，就发现，这么多龙凤打成一团，竟然没一个被弄死的。
“你们是在打架还是在玩耍?”胡宁真想大声问一句。
“嗡……”就在他闭眼想再次入睡时，突然间，大地震动。
胡宁吓了一跳，一睁眼，就发现那混沌泉眼好像咕嘟咕嘟的冒了几个泡，然后轰的一声开始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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