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经文

　　尹禅一直待在辰恒身旁，想要找回缺失的记忆。可惜他才解封而出，状态极差，脑中只会偶尔冒出一些信息，但都不是他想要的。更糟的是自己连大部分所学之法都忆不起，只能凭着本能施展宝术。

　　“怎么样？”他看见辰恒睁开了双眼，密密麻麻的光纹似刻入瞳中，刹那间又消弭不见。

　　“我好像得到一篇经文。”辰恒定了定神，在蛟腹空间，无尽神华遮拢了他，有东西被印进了他的意识。光芒绽放后，意识也回归本体。

　　“一篇有关修炼的经文，我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却又明白其中的意思。”辰恒如实回答。

　　“经文？不过既然得自万物图，并且是修炼之法，那便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辰恒张口，欲言又止。“我说不出来！”他自己都疑惑，知道其意却怎么也表达不出来。

　　“尹禅，你认识这种文字吗？”辰恒指尖蘸起碗中残留的药液，想要将其写下来，整篇经文都烙印在他心中，每个字都清晰无比。这是古老的文字，或许只有尹禅还识得。

　　淡淡的药渍在木桌上勾勒，不如神光流转那般耀眼，却有一股古意，犹如自岁月长河中穿梭而来。

　　尹禅神色变得凝重，紧盯着辰恒徐动的手指。

　　滴滴细汗从面庞滑落，辰恒牙关紧咬，他想不到仅仅写出这个字就如同抽空了所有力气般，不止身体上，还有来自精神上的疲惫，仿佛十天十夜不曾休眠。他停不下来，从第一笔开始便有无形的力量作用于身，唯有写出此字。

　　还差一点，辰恒不敢分心，手指轻颤，终于停止。仅仅是一个字，又更像是某种纹理，它龙飞凤舞，遒劲苍凉，与未勾勒完全时相比更多了一股生命气息。

　　嘭——

　　很轻的声音，经文不过成型的刹那，整个木桌都成了辗粉。

　　“这！”辰恒骇然。

　　“这是大道的力量！这种文字很不凡，我也不识得，但其中包含大道之蕴，可惜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参悟不得，你也镌刻不出。”尹禅移开目光对辰恒道，带着惊叹。

　　“大道……”辰恒不甚明了。

　　“对你来说还太遥远了，若真能到那一步你自会知晓！蕴有道意的经文非仙金神料不得烙印，否则大道不会允许其存在于世。”尹禅解释。

　　“嗯！”他隐约可知，所谓大道，现在的自己遥遥不可及的，而现在正有一份机缘摆在眼前，这篇经文若能成功修炼将有难以想象的好处。

　　“你以此修炼便是，须知祸福相依，你为滞留于淬体境而愁苦，但却能借此经文打下牢固基础，同样要突破淬体境难度亦会增加！”

　　“我明白。”辰恒虚心。

　　“古老岁月前曾有仙经临世，为大道所临摹，整整一方天地经不住仙经烙印而破碎，堕入无尽逆乱虚空之中。其后有一天纵之姿的神才于阡陌之间崛起，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生灵之一。后世传闻那强者幼时得见一段仙经本文。”

　　“这篇经文或许不若仙经般神奇，但出自万物图中，必然也是在无上经文典籍之列。它或许可以令我忆起什么，能让我甘心自封于其中，说不定关乎万千生灵！”

　　最后一句，尹禅充满了无敌自信，有浩瀚的意志一闪而逝，辰恒也只当错觉。

　　他沉默不语，尹禅进入自己丹田中，欲在万物图上寻找到某些记忆，毕竟在其中封印了无尽岁月。

　　“古老岁月！那是站在尹禅所处的纪元中说的吧！”辰恒回想着尹禅的话。而现在看来，尹禅本身就来自遥远的年代。

　　他心中震动，向往伊禅所言的那段历史，亦憧憬那盖世强者的风采。不知有意无意尹禅的话循循善诱，经久不散，一颗种子已在辰恒心中悄然埋下……

　　拖着疲惫的身躯，辰恒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他一扫颓然之态，这篇经文还未细看，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

　　强打着精神，静心凝神，意想刚起，泛着七彩神芒的经文就此在脑海中浮现。

　　一个时辰后，“仅仅研读一遍竟然就让我的精神饱满如斯！”望了一眼漆黑的窗外，喧闹之声早已退去，村中人已经入眠，只是不知道蛮爷去了哪里。

　　不再理会其他，辰恒沉浸在经文中，不拘一格的修炼之法让他好奇。经文中不仅有修炼体系脉络，还有独特的理论意志蕴藏其内，每读一句都会触动。

　　晨曦挥散，隐约可见娇羞的金轮透过薄薄的云雾将整个大荒山脉都披上金纱。

　　枯坐一夜，辰恒不移不动，只见其嘴唇开合，似乎在念叨什么，却不闻其声。窗外金光探入，缭绕于身，仿佛随着他的嘴角一齐律动。

　　双眼微微睁开，起身，惊散了阳光。一夜未眠，除了身体因为境界跌落而显得单薄虚弱，精神异常饱满。

　　观想经文时，辰恒得到淬体之法。诵读多次后，他不再生涩，一气呵成，最终有神华凝聚出一道人影，正是淬体之法演化。

　　光影拳脚踢打间，连周身的光芒都内敛，古朴无华。简单的一掌一拳、一指一腿连贯起来，在辰恒眼中变得神秘。

　　走出石屋，清新的草木之气由微风带来，心旷神怡。

　　一日之计在于晨，稚气未脱的嘿喝之声遥遥传来，给村子增添几分热闹。

　　一路走来，稀稀疏疏遇到不少人，大家都报以和善的微笑。多是妇人，因为强健的男子多会去荒林狩猎，孩子们则早早地被赶到了演武场。

　　“辰恒！辰恒！”还没走近，接连的高呼传来，是岩泓。远远的，一排排身影舞动，迎着朝阳，朝气蓬勃。演武场外一方大鼎上，岩泓立于鼎耳，挥手。

　　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便至演武场边。一个翻跃，岩泓落到辰恒身前。

　　“岩泓，木胤他们呢？你不用狩猎么？”辰恒问道，演武场不见木胤等人踪影，反倒是岩泓在此一脸无所事事的样子。

　　岩泓脸色一垮，道:“昨晚那一鼎药液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直到刚才我才知道蛮爷竟然在其中加了一片紫极参王，难怪如此。他们几个都突破了，提前进入荒林。”

　　“莽叔他们自然是要考校木胤和石球几人的，所以一早就被拉进了荒林，但是却把我留了下来。”岩泓一脸愤愤不平。

　　“为什么？”辰恒好奇。原来木胤几人已经突破，不知道是什么境界，反正应是比自己高便是了。初次见到几人是，他看见过木屹鼓动元力。

　　“莽叔说我麻烦，怕我再把什么妖蛇引来，前几日，我好不容易找到一棵蛟涎草，不过没想到竟然有一条比房子还粗的妖蟒，一口就把莽叔养的逐风妖犬给吞了。”岩泓解释。

　　“……”“最后呢？”

　　“我们费了一番力气才摆脱了那妖蟒。”岩泓讪讪。

　　“山祢！”

　　“什么？”

　　“蛟涎草很美味吧！”

　　“哈哈！是啊，辰恒你怎么知道。”岩泓打着哈哈。

　　“那逐风犬是莽虎在临风谷守了七天才带回来的，可以提前探索到危险，对狩猎极有用。平时有好东西莽虎都要给它留一份，让你带去喂了妖蟒，现在正是木胤他们初次深入荒林，免得带上你又闯祸！”背后木拓走来，让辰恒听了个明白。

　　“怎么会？蛟涎草我又没有吃，可是给了蛮爷，昨日的一鼎药液中就有蛟涎草，它很关键。”岩泓大叫。

　　“要是真让你一口吞了，莽虎早揍得你下不了床，然后蛮爷还会给你他自己研究的药液。还有，是谁掏了青炎雀的蛋害得莽虎他们一个月不敢靠近碧源湖;是谁把蛮爷用来醉倒铁额猿的药渣当糖吃，睡了七天七夜差点昏死;是谁扮成幼年灵目牛去偷喝灵目牛奶被那母牛顶着屁股追到村子里？是……”

　　“好了，这几日我好好待在村子里行了吧！”岩泓败下阵来。

　　“哈哈！”木拓大笑。

　　辰恒强忍住笑意，没想到岩泓这么招麻烦。也没看出木拓天生一副严肃面孔，损起人来的功夫也不差。

　　“你笑吧！反正村子中的人基本都知道了，就拓叔他们几个揪着不放。”看见辰恒憋不住的笑意，岩泓也懒得辩解了。

　　“辰恒！想来练练？”木拓开口，不再打趣岩泓。

　　“是的！拓叔！”

　　“辰恒你现在身体气血好像很虚啊，流露于表了。”岩泓关心，他都看出来了辰恒的虚弱。

　　“他说的对，似乎比你昨天更虚弱了，我记得蛮爷特地端了一碗药食给你，难道是虚不受补而更严重了？不对啊，蛮爷不会在这上面出错。”木拓疑惑。

　　“是我自己的原因！”接着辰恒将原委告诉了木拓与岩泓。

　　“好奇怪的体质。”木拓不知如何说是好。

　　“别怕，只要能修炼就一定可以度过了。最多就是速度慢点罢了，有什么需要我帮你，荒林中有许多奇异的灵药，说不定哪天就让我碰可以帮你突破的灵药了呢！”岩泓拍着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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