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入股复盛行

　　且不说王家这边如何安排，乔贵发这时却是一筹莫展了，刚刚收到飞鸽传书，祁县总号那边几个票号股东纷纷找上门来要求退股，并且宁愿损失今年的分红，也要马上退股。同时山西境内和包头那边的商号都出现粮油滞销，库存积压厉害，周转现银告急。

　　乔贵发握着秦莺儿的手，叹口气道：“莺儿，这次我乔家票号可能撑不住了，我打算结束票号生意，先保住山西和包头的米粮商号再说。”

　　李香儿见状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乔贵发摇摇头：“我们复盛行票号是股份制，我乔家出资200万占大头，还有5家商号各出资20万，占小头，现在有4家商号都提出退股。票号现在本来就困难，再抽走80万两现银，就没办法维持了。并且现在商号也出现周转不灵，我们只能先保住商号，那才是我乔家的根本。”

　　李香儿看了看站在窗口发呆的李杨，唤道：“杨儿，你来，说说这事你怎么看？”

　　李杨转身过来坐下，给自己到了杯茶喝了，这才说道：“这事要解决办法是有，但是叔叔家的票号必须改革才行。要不就算我家全力出手，也只帮得了一时，日后还是会出问题。”

　　乔贵发心中一动，眼中露出一丝热切看着李杨道：“侄儿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李杨点点头道：“这次的事情虽然是有人做局，但也暴露出叔叔家票号的问题，那就是摊子太大，本金不足，你们扩张太快，每家分号现银都不充沛。所以这次别人把你们的银子调来调去，问题一下就出来了。我家就算全力帮忙，现银也只够填上其他商号退股的窟窿，票号这边还是缺钱。所以，票号必须改革，一定要大量吸纳存款，不能只靠股东的本金，要大量吸收社会闲散资金......”

　　“什么是社会闲散资金？”

　　“厄，就是百姓，商户，甚至官府手中的闲钱。把这些钱都收入票号，咱们支付利息，然后再把这些钱放贷出去。乔叔你别瞪眼，听我说完，咱们放贷和其他票号不同，咱们不管关系亲疏，一概要求抵押，抵押物最好是不易贬值且容易变现的房契，地契，还有珠宝珍玩这些，钱庄当铺收的那些破烂咱可不要。当然，根据贷款人的信誉和实力，抵押物可以适当放宽些条件，不一定要全额抵押。主意就这么个主意，如果乔叔觉得可行，具体如何操作我们可以仔细考虑立个章程。”

　　乔贵发想了想道：“侄儿，其他票号放贷都不用抵押，我们却一定要抵押，那谁还会找我们贷款？还有，我们给储户支付利息，这不和规矩啊，其他票号会怎么看我们？”

　　“呵呵，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其他票号不是一直抵制咱们吗，咱们这次就反戈一击，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如此这般，不用请我爹出手，我们自己就能搞定他们。至于放贷就更不用担心了，那些票号相熟的商号就那么几家，咱们却面向所有商户放贷，叔叔还怕有钱借不出去吗。”李杨不屑道。

　　乔贵发沉默了，想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这才一咬牙道：“行，就听侄儿的，那什么时候开始？章程什么的咱们可得尽快弄出来。”

　　秦莺儿却拽了拽乔贵发的袖子道：“老爷，股份的事还没说清楚呢。”

　　乔贵发一拍额头：“对对，还好娘子提醒，我却是疏忽了。李家姐姐，侄儿，你们看这样行不，这次请你们帮忙，80万两的股银，我给你们顶一百万两的股份，如何？”

　　李香儿却犹豫了，她原本只是打算借钱给秦莺儿帮助她家渡过难关，可没想过入股票号。转头看着李杨道：“这事我却没想过，杨儿，你的意思呢？”

　　李杨心中可是乐了，自己想的就是入股票号，正想办法怎么开口呢，这乔贵发却自己先说出来了。略沉吟了下抬头道：“乔叔叔，我娘这次出银子，本是看在两家交情的份上，纯属帮忙。占这股份我看不好吧。”

　　乔贵发忙道：“没什么不好的，这么大笔银子，就算是我们借，也是要付利息的。现在请你们入股，其实还是你们吃亏了，现在票号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如果就靠我们自己，怕是做不好，所以不但要请你们入股，还得请侄儿以后在票号生意上多多费心。”

　　李杨又假意犹豫了一会儿，看看装逼装得差不多了，乔贵发已经要冒汗了，这才点头道：“那行，就听乔叔的，我们入股，不过我们出80万两银子，就只占80万两的股份。要不就算我同意，娘亲也是不会同意的。”

　　李香儿微笑点头道：“我儿说的不错，我看就这么定了。现银我回去就安排，明天就给你们送来。”

　　“这”乔贵发看了看秦莺儿，见秦莺儿微微颔首，只得起身深鞠躬道：“乔贵发多谢李家姐姐和侄儿。”

　　李香儿忙起身还礼，直说不用。李杨见状笑道：“那行，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还得回去安排下，明天叫他们看看我的手段。叔叔和秦姨放心，这次定叫他们大吃一惊。”

　　回到家中已是亥时，李香儿自去吩咐陈实准备现银。李杨回到卧房，却见李贤躺在自己床上正打呼噜，李杨笑了笑，看看桌上正好有半杯茶水，端起来泼在李贤脸上。

　　李贤一惊，腾的坐起骂道：“谁，谁他娘的搅和爷好梦。”

　　“梦什么呢，舅舅，娶媳妇还是逛窑子？”

　　“去，原来是你小子，不是找我有事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有事快说，舅舅还得接着睡去。”李贤翻身下床，打着哈欠到桌旁坐了。

　　李杨笑了笑道：“下午的事陈实给舅舅说了没？”

　　“我知道，你小子叫齐格萨揍人了，怎么了？”

　　“你怎么就知道揍人啊，我是说这次到复盛行搞事的盐商和票号陈实给你有说没。”

　　“这个到没有，有事你直接说，别跟我弯弯绕。”

　　李杨见李贤有点不耐烦，也不废话了，直接道：“是这样，今天到复盛行闹事的人是隆昌票号和兴盛票号的人，还有本地盐商参与，那两家票号的人无所谓。我现在想知道本地盐商都有哪些参与了，这次的事是两家票号挑起的还是盐商挑起的。我知道舅舅你有办法，帮我查清楚这件事。还有，安排你手下的人放出风去，就说复盛行票号现在存款有利息，只要把现银存进复盛行，复盛行每月都支付利息。”

　　“就这事？”

　　“对，就这事。”

　　“那我去睡了。”李贤低头打了个哈欠，起身就走。

　　“呃，成不成啊，舅舅你给句话啊。”

　　“我不是点头了吗。”李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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