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库 > 媵妾为后(双重生) > 第8章 第八章

第8章 第八章


“三哥借银子做什么?”冯堇故意问。

        “买书,还有纸笔。”冯昌桦随口答。

        “我没记错的话,书纸笔墨公中都有定例,三哥应当不缺才是。”

        冯兴纶虽然别的地方抠门,在三个儿子读书上却是舍得花银子的,只要是读书正常支出,公中都会批银子。

        如今大哥弃文从武进了金吾卫,只剩三哥和四哥还在读书进学,公中就更不缺笔墨纸砚这些了。

        冯昌桦愣了下,以前每次这么说七妹都会毫不犹豫地借他银子,怎么今天就不好忽悠了?

        “咳,我是想,买几本闲书,这段时间反正也下不了床了,只能靠看闲书度日了。好七妹,你就同情同情你三哥我吧!”冯昌桦卖乖道。

        “眼下父亲正生气呢,三哥怎么还惦记着看闲书?卧床养伤这段时间,三哥还是多用功学习,若能大有长进,父亲知道了定会十分高兴,到时候说不定就不生三哥的气了。”冯堇道。

        冯昌桦被她絮叨得头疼,这个七妹,怎么突然间这么喜欢把父亲挂在嘴边了?她先前分明并不怎么在意父亲,父亲再怎么训斥她她都能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冯堇之所以左一个父亲右一个父亲,自然是有缘由的。

        历朝历代都是以孝治国,今上亦是以仁孝著称,对太后养母孝敬有加,民间自然也推崇孝道。

        且自古以来,父亲管儿子是天经地义,哥哥管妹妹也是名正言顺,却从没听说妹妹能管哥哥的。

        因而,冯堇想要规劝冯昌桦走正道,只能借父亲的名义,以孝道管制他。

        “七妹,你不想借银子就直说,何必唠叨这许多?”冯昌桦面露不满。

        “不是妹妹不想借,”冯堇垂下眼来,“只是近来也不知怎地,老是出错,刻坏了好几块玉料,工钱没赚到不说,还得倒赔玉料钱。往日里赚的又大都借给了三哥,实在没有多余的银钱借给三哥了。”

        冯昌桦闻言顿觉羞愧,他这是朝妹妹伸手要钱要习惯了,都忘了妹妹刻玉赚钱有多辛苦了。且妹妹自幼养在庵堂里本就够可怜的了,他不好好爱护她就算了,怎么还好意思跟她借钱?

        “刻玉耗神耗力,七妹许是最近累着了,不妨歇些时日,等精神养好了再刻也不迟。”冯昌桦于是说。

        “三哥说的是。天色不早了,三哥早些歇息,我先回去了。”冯堇起身告辞。

        两人在室内说话期间,冯昌毅走出三弟的院子,正要回自己的院子,却突然看到院墙处隐隐有人影晃动。

        “谁?”他喝了一声,急奔过去,院墙后却空空如也。

        他皱了皱眉,难道是他看错了?方才其实是树影在晃动?

        冯昌毅围着院墙转了一圈,确定没人后,才转身离开。

        纪煊坐在树上,看着冯昌毅离开,才从树上下来,却没跳到院墙外,而是跳到了院墙内。

        方才有冯昌毅这个高手在,他怕被发现不敢进院子,只站在院墙外等候,却没想到还是差点被发现了。他紧急之下飞到树上,藏在繁茂的树冠里,才躲了过去。

        现在冯昌毅离开了,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进院子了。

        听到阿堇和她三哥的对话后,纪煊便明白了,她是打算汲取前世的教训,规劝她三哥走正途。

        既然她有这个打算,他自然会想办法帮她。

        前世她三哥犯了事,他为了她向皇兄求情,皇兄碍于朝臣的意见,只免了冯昌桦的死罪,改判成流放千里,却没想到冯昌桦还是死在了流放途中。

        他心知她将她三哥看成是她唯一的亲人,便不敢告诉她冯昌桦的死讯。

        也是因此,他才决定去边关建功立业,争取能在朝中有话语权,确保出了事能护她周全,护她想护的人周全。

        可没想到,冯蘅那个毒妇,先是做手脚让她滑倒早产,又在她生产之时故意告诉她冯昌桦的死讯刺激她,不止是冯蘅,还有俞氏、萧氏、刘氏……

        他的阿堇,连同她腹中的胎儿,就这么活生生的被那群毒妇给害死了!

        想到这儿,纪煊满眼通红,恨不能将那群毒妇挨个再杀一遍。

        只是那样一来,阿堇就会知道他也重生了。

        他只能暂且忍下,且看阿堇打算如何复仇。她若要她们死,他便帮她下杀手。她若要她们活,他便让她们生不如死。

        纪煊闭了闭眼,平息胸中怒气,这时,阿堇带着丫鬟从房中走了出来。他连忙隐到暗中,再一路跟随她回无尘院。

        冯堇并不知道有人正暗中跟着她,回无尘院的路上,她见珍儿欲言又止,便道:“想说什么便说吧,别憋着。”

        “奴婢,奴婢只是觉得小姐今日,有些变了。”珍儿吞吞吐吐道。

        “哦?变在哪儿了?”冯堇问。

        “三少爷那会儿挨打的时候,小姐为何没有像以前那样为他求情?还有刚才,三少爷跟小姐借银子,小姐也没有答应。以前三少爷借银子,小姐从来都不会不应。”

        珍儿是知道小姐的钱匣子里还有不少银子的,刚才小姐撒谎骗三少爷时她就想说了,只是到底还是忍到了现在才说。

        冯堇闻言心下叹了口气,从前她对三哥有求必应,带得珍儿也一心向着三哥。

        “那会儿父亲盛怒之下,我若是开口求情,只怕会让父亲更加生气,甚至多罚几鞭子。至于借银子这事儿,你也知道,三哥借了银子也是去平康坊听曲儿,眼下父亲还没消气呢,我又怎能再借他银子,让他再去听曲儿惹父亲生气?”冯堇一一解释。

        珍儿心知小姐说的都有道理,只是她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却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冯堇见她闷闷不乐的,心知这丫头的心一时半会儿是掰不过来了,便不再多说,只加快脚步回无尘院,她还得赶紧回去将那块如意观音玉佩打磨抛光,明日好送给潘老夫人当寿礼。

        走着走着,一阵清风袭来,冯堇仿佛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是前世豫王最爱用的龙脑香,她停下脚步,回头顺着风刮来的方向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珍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香味?”冯堇问。

        珍儿抽了抽鼻子,仔细闻了闻,摇摇头:“没有啊。”

        风停了,冯堇亦没再闻到方才的香味,心想大概是她又产生了错觉,就像那会儿她的刻玉刀下刻出了那人的眉眼一般。

        毕竟那人眼下应当还在醉春园醉卧春宵呢,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冯府。

        她不再驻足,加快脚步回了无尘院。

        险些被发现的纪煊嘴角勾起一抹笑,她还记得他惯用的熏香,看来她心里也并非全然没有他。

        只不过以后他再想来看她,就不能再熏香了。

        纪煊在无尘院里,一直守到冯堇忙活完熄了灯才离开,临走前他甚至动了偷走那块如意观音玉佩的念头,她辛辛苦苦刻的玉佩,凭什么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只是想起前世阿堇的那次崩溃,他生生按下了这个念头。

        冯堇并不知道自己放在木盒中的玉佩险些被人偷走了,刻玉耗神,这一夜她睡得极沉。

        第二日一早被珍儿唤起,她想了想,只挑了一身半新的竹青色襦裙换上,头上也只插了一根云纹青玉簪。

        今日去宣平侯府她唯一的任务是尽量看好六姐,自然没必要打扮得多么鲜亮。

        一切准备妥当后,见到时辰了,便带上装了玉佩的木盒到正院向母亲请安。

        到了正院后,在偏厅等了一会儿六姐冯苒才过来,只见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纱裙,头上插着一根梨花白玉簪,打扮虽素净,却鲜嫩得像花骨朵一般。

        冯堇心想,六姐今日到底是顾忌潘老夫人六十大寿有所收敛,若是往日,六姐最爱穿着一身素白去赴宴,只因她觉得穿白色最能显出她的俏丽。

        其实照冯堇看来,她今日穿这身颜色鲜亮的倒比往日一身白更顺眼些。

        “七妹今日来得这般早,看来是迫不及待想去宣平侯府呢。”

        冯堇正欣赏着冯苒今日的打扮呢,就听到她来了这么一句,她刚才觉得她今日看起来顺眼果然只是错觉。

        “不是我来得早,是六姐来晚了些,可是今日梳妆耽误了时间?”冯堇淡淡回刺了句。

        冯苒噎了下,驳道:“今日去宣平侯府赴宴,梳妆自然要仔细些,若是出了差错,到时候丢的可是冯府的脸。”

        “但愿六姐到了宣平侯府后还能记得这句话,别丢了冯府的脸。”冯堇意有所指道。

        冯苒惊了下,这妮子平时不声不吭的,怎么说她都不计较,今日怎么话里全是刺?还让她别丢了冯府的脸,难道她知道她今日要做什么?

        因着心虚,冯苒没再跟她斗嘴,只瞪了她一眼后就坐到另一边去。

        冯苒不主动找茬,冯堇自然也懒得再和她计较,只继续静坐等候。

        没过一会儿,五姐冯蘅也过来了,她穿着一身烟红色牡丹纹锦裙,头上插了几根簪钗,其中就有昨晚那支牡丹金钗。整体打扮既贵气端庄,又不过于老沉,显是用了心了。

        冯蘅进了偏厅后扫了二人一眼,见两人打扮一个比一个素净,便走到最前面坐下,不悦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一个个的打扮成这样,是要让人笑话咱们冯家穷得连姑娘的首饰都打不起吗?”

        见对面冯苒听完撇了撇嘴,冯堇不用猜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定是在想五姐说得好听,怎么不把她头上新打的牡丹金钗送给她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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