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章
季在在两只手举着四个签子，冰糖辣椒也不辣了，可以叫冰糖忧伤，冰糖棉花糖也不甜了，可以叫冰糖穿心。
她一把全塞进方戈手中，抱着手臂看两人走进冰糖葫芦店。
琢磨怎么让两人产生点联系。
他堪堪捏住签子，怕糖糊到手上太黏，“这种网红，私生活很乱，你又不是没看那些明星睡粉约p的，只有男人才了解男人，他们这种人，仗着生的皮囊好，有点小名气，私下大反差，你见得还少吗？”方戈远远见他们进了店里，语气带几分酸，“长得和视频里差别不太大……”
季在在还在盯。
“哎，看傻了啊你，在在？崽崽？小崽子？阿崽！”死党连续喊了她好几声，都没有任何反应，终于无奈，“我要是能帮你搞到联系方式，你怎么报答我？”
“怎么搞？”季在在火速回头，眼里放出的光，比今天的太阳还热烈。
“你看看他去的是哪里？爷爷的店！他在我家做的冰糖葫芦，要和联系方式还不简单。”方戈边说边带她向侧门走。
方爷爷的糖葫芦店关键时刻，起了重要作用，忽然有种枯木逢春的感觉。
季在在兴奋道：“太好了！”两人悄咪咪跟过去，走进后厨，给方爷爷吓一激灵。“呦，哪蹿过来的俩小猴子！”
“爷爷好。”她边瞄外面边说。
前几天才去方戈家吃过饭，两人是发小，和方爷爷十分熟稔。
问过爷爷后，说是老友家的孩子，要拍视频，借店里工具一用，没有孩子电话。
两人开始偷偷密谋，方老爷子看着俩乐呵呵笑。
这个时间店里无人，只有他两人坐在桌前，商量着什么，她怂恿方戈，“上。”
“不会吧？”死党僵住。难以启齿。
“对了……”季在在拉住他，悄声道，“你和他说，加店里微信，不但可以得到糖葫芦周边赠品，消费到一定金额还可以用积分兑换商品，考验你专业能力的时候到了，主持可不是白学的啊！”
“爷爷不搞公众号那一套。”
季在在掏出手机，只犹豫了那么一下下，盘算怎么改名，搜索一张糖葫芦高清图换上，递过去：“加这个微信”。
主页微信名被改成：方氏老葫芦
死党：？
外面的店名挂的是：方氏冰糖葫芦
“店里也不是只卖冰糖葫芦对吧。”
方戈手握老葫芦，犹豫不决地，提心吊胆地，选择出战。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像消消乐按对了地方，一下子消除十几个小动物，系统发出“unbelievable”的奖励音效。
终于开心了！不可思议地，她的微信成功加上了一个微信名为“时钟”符号的男人，而且时钟上指针是0点。
24小时？时间静止？循环？时钟指针在零点的意义是什么呢－－直到家族群有人艾特她，点开一看，是妈妈：原来的文艺高冷的微信名“云边的圣马丁”不用了？改成什么“老方糖葫芦”？吃错药啦？
她的手轻轻颤抖，算了，算了，就吃错这一回，假装看不见，就盯着那个“时钟”的头像看，推翻了好几个猜测。
费尽心思加上的号码，有关他本人信息少的可怜，网红这么高频率发视频，都不爱更朋友圈的吗？
网上有的大家都看过，想看点私人的这么难呢？
只好研究里面仅有的几条转发。寥寥几条，都是关于新出的游戏，非常小众的游戏。小到什么程度呢？季在在这种经常打大型手游的游戏咖，甚至配音过游戏人物的cv少女，都没见过没听过的小众化。
一度怀疑是他自己开发，自己玩的。
更语塞的是……“方戈，你玩过这个小游戏吗？”
“开玩笑，我王者级别！”方戈这种代表地区参加过某些游戏大赛的，卡壳，“4399小游戏吗？它也不是啊，这也太小众化了！”
……
哎，还是研究网络上公开的视频吧
隐秘地，私人地，总是吸引人的。
会不会他本人不像视频里表现的那么三观正？会不会私底下是个渣男？就像方戈说的那样？
她到处主持，也见过大大小小的明星台上台下两幅面孔的。
可这么独有的拥有私人账号的感觉，却是极其少量的，这应该不是工作账号吧。
午饭时间。方戈吃饱喝足了的，给爷爷打下手做饭。
店里寥廖人，空气舒适。阳光透过窗户碎了一地。
“时钟”和拍摄助理还在商量什么，偶尔有游客从门口路过，或者进来询问价格。方爷爷的mini夹心糖葫芦一绝，有红薯的，血糯米的，绿豆和芋头的，连颜色搭配都好看的……她呢，耳机藏进头发里，偷偷在身后看他的视频，网名是zeyo，为什么没早点刷到这个人呢？
视频都是以游戏为主。
她倒是很少看游戏视频，不是技术咖。
然后发现，不是单纯的游戏视频，没见过，没玩过，在他编纂的剧情下，游戏生动起来。
两人收拾东西，站起来了。
她赶紧关掉手机，偷偷拿下耳机。
一人拿着相机，一人领着外套，两人过来结账。她脸上有点热，眼神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脑海中只有他修长的身影，白皙修长的手，轻敲柜台……
啊啊……深呼吸，季在在，你紧张什么，手别抖！
他拿出手机，扫柜台上二维码。
“多少钱？加工具使用费和制作。”他这才抬眼看到她，有几分惊讶，“这是你家的店？”
一直躲在柜台后面，怕他发现，又怕他没发现。
才分别没多久，还记得她，心里美滋滋的。
季在在整理凌乱的眼神，聚焦。
兴许是没有在拍摄，他状态没有视频里活泼，声音也没那么高昂，说话都降了几个调，眼神也懒散起来，整个人有一种很平和的氛围感。
好像没什么情绪，又好像有什么情绪。
“去问问吗？”感觉她呆呆的想。
他再次提醒，没有不耐，语气淡淡的：“记得算上刚刚的水钱。”
“啊，好……好的。”救命啊！我到底在干什么？她咬住舌头，后悔自己表现的像个弱智，“在店里消费到一定价格，获得相应积分，可以兑换店里周边玩具。”
“第一次知道有这种活动。”
额……
这样么……
她懊恼地收回目光，回头的时候整理情绪。“方爷爷，来一下。”
方爷爷应声出来，方戈鬼头鬼脑跟在后面，幸灾乐祸。愤恨瞪他。
方爷爷和他聊起来。看起来是认识很久的。
季在在气不过，在后面伸手拧，方戈躲，又不敢出声，恐惊扰了大人们谈事情。
两人的小打小闹在他看来，打情骂俏，很有趣的一对儿。
他扫一眼女孩子头上的橡皮筋，是糖葫芦的形状，扎一个马尾，高高的，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鲜红的颜色。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方爷爷您客气了，该给的钱要给的，爷爷前些天还提到你。刚刚您孙女还说，关注店里微信公众号，还有礼物收。”他拿出糖葫芦的钥匙串，随手晃晃。
方爷爷回头看两个小鬼，乐呵呵的，“小孩子搞的，我也不会搞那些。”
两人突然不闹了。
连同他的助理也笑起来，语气揶揄：“是的啊，这礼物还不是每个人都有啊，也没让我关注一下啊。”
季在在脸瞬间红，方戈尬笑起来。
最后也没给他助理送一个。两人很快告别方爷爷，连句再见结结巴巴都没说出口。
他的背影在阳光中越来越远，被玻璃门，行人挡住，阳光正盛，她心里湿漉漉的。
午间，阳光氤氲。
温度没昨日高，窗帘没拉紧实，楼下传来笑声，还有音频的声音。
俞子游慢慢坐起来，还有几分没回魂，动作都慢上一步。
昨晚剪视频剪到凌晨，接近两点才睡。
今天……下午好像要直播。
他慢慢挪到客厅，百岁老人的步调，接了杯温水，喝一口，慢慢咽下去，又慢慢看向窗外，和视频里炸胡的风格不太一样。
有人上楼，噔噔蹬，听声音是和尚。
公司合伙人，也是……他多年好友。
和尚一上来，大咧咧朝沙发一躺，周围的空气活跃起来，把楼下的声音也带上来了，锅碗瓢盆一顿整活，反而像自己在视频里面的表现。
他带着几分懒散和睡意，白皙的皮肤在透进来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更加白净，整个人过分安静。
明显不想搭话。
和尚早就习惯了，“视频剪出来了。还别说，我觉得能爆。”
“呵。”他放下水杯，轻笑一声，“毒奶师祖。”
每次只要和尚说能爆火的视频，最后一定垮掉。
“呸呸呸。”和尚不知道是呸自己，还是呸对面那人。
“直播脚本呢？”他靠近沙发里，寻找一个舒服角度。
“发群里了。”和尚也坐过去，看见他打开微信，上千条未读信息。
最近的是早上发的，来自方氏老葫芦：尊敬的客户朋友，早上好！今天早晨我市晴天到多云，最低气温20°c，最高气温26c，昼夜温差大，请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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