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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116章


乔鹤渊有些吃惊,当初魏恒即便是上京求他师父赐教,也是谨记着茄石散一事事关重大,从未在此人面前提起过他这个病人的身份。

        今日引荐的书信当中,也并无关于郡主府的只言片语,这人是怎么将他同平宁郡主联系起来的?

        乔鹤渊谨慎地审视这眼前的人,眼中的戒备不言而喻,连裴思云也感知到了他的转变,默不作声地站到了他的身后。

        那老者见他们如此反应,倒并未感觉到冒犯,反而坦诚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当年平宁郡主出事时,我正在济川军当中,魏恒那小子那日不在,还是我先给郡主诊治的伤势。”

        乔鹤渊一愣,确实没想到自己与这老者之间,还有这样一层渊源,他这才点头,道:“平宁郡主,是我的母亲。”

        老者说起那个并未救回来的病人,似乎还有一丝惋惜,他又抬眼看了一眼乔鹤渊,“你也不必惊慌,我只是看你长相,比起你那兄长,要肖似你母亲许多,这才多问一句。要说你母亲当年,照理说伤不至于此的,谁能想到……”

        提及平宁郡主,乔鹤渊并未有接着攀谈的欲望,等那老者的话头落下,屋内便有了片刻的沉默。

        言语间外头的小药童进来了,左右手各拎了一串长长的药包,裴思云连忙上前接住。

        “师父,公子的药捡好了。”

        “行,那就去吧。”老者将目光从乔鹤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脸上挪下来,吩咐到。

        白术点头,拎着乔鹤渊到了前院的账房,噼里啪啦拨弄了一番算盘,报了一个数。

        乔鹤渊面无表情地递上一张银票,白术在柜台上收好了,这才将二人送至闲菊门口,交代道:“师父说,公子从前的药打今日起便不必再吃了,从今晚算起,新开的药方按我给姑娘的法子煎服,吃完最后一副,再上门来便是。”

        “知道了,多谢你。”

        裴思云应完,回头一看,守在对面街巷的田方不前不后刚好把马车停在了闲菊的大门口。

        等乔鹤渊打蹬步上了车,田方放下车帘,接过裴思云手中沉甸甸的一长串药包拎了拎,才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咱们二公子这病,该不会没有起色了吧,怎的我瞧着他是那个表情。”

        裴思云轻轻侧身回头看了一眼,才轻声道:“里头那个大夫,算是和郡主有过来往,说起来和二公子聊了几句。”

        田方一脸了然,道:“也是,都说咱们二公子这个模样,任谁瞧了都知道是郡主亲生的,只可惜咱们这些人来得晚,没曾见过郡主当年的英姿。”

        恍惚间说起旧人,大家难免一时惆怅,田方心里有了数,大抵还是希望他们二公子能舒朗一下心绪,便扬声问道:“二公子,咱们是直接回长公主府,还是绕道那边的瓦市耍街上走一圈,咱们许久不来京都,这样的热闹也是好久没见了,小裴姑娘还是一回都没去过呢!”

        田方说着,冲一旁的裴思云扬了扬眉,满脸成算。

        “那便绕道过去看一眼吧,走走也好。”乔鹤渊在马车里头应声,算是允了田方的提议。

        田方喜滋滋一扬马鞭,抱着自己那点隐秘的成就感,驾车跑出了极为轻快的步伐,不过两刻钟时日,就停在了一处热闹的坊前。

        乔鹤渊心情一差,身上不舒坦了,骨子里那点儿纨绔的行径便又冒了头。

        从前在济川城里,他有韩执光可以骂,有一院子的小厮可以吓,再不济也有映月酒楼听曲儿喝酒诸项可以排解。

        可落在此时此景,碍着有裴思云在场,只化作了最为无伤大雅的一项,那便是视金钱为粪土般的挥霍。

        裴思云也是跟着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察觉出了不对。

        但凡她看什么物件儿稀奇地多望了两眼,一旁的乔鹤渊总是会面无表情地吩咐田方一句:“买了。”

        这才走过了半条街,裴思云猛然回头,看到了田方两手满满当当都快要拎不下的玩意儿,还有他嘴里不断重复的“救我”二字。

        她拧着眉面带疑色,冲田方悄悄比了个回去的手势,见他点头如捣蒜的架势,算是明白过来了。

        裴思云颔首会意,一回头却发现方才还在身侧的乔鹤渊,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街对面,似乎正立在一处摆卖钗环发饰的小摊前,听那年岁不大的摊主姑娘,绘声绘色说着些什么。

        “二公子。”她遥遥唤了一声。

        今日不知是是什么时节凑巧,这到了快近正午的时候,街市上闲耍的人流不降反增,正当在裴思云想要穿街而过的当口,竟一个接一个来了好一串的马车,生生将两侧的人流劈开了。

        细桑节那一回的骚乱之景忽然浮现在裴思云心头,她皱了皱眉,对着被大包小包牵制着挤得东倒西歪的田方,道:“田大哥,你先去寻咱们的马车来,我去叫上二公子。”

        此时的乔鹤渊,正背对着他们,手里把玩着一条丝绦编织的红色绳结,攒结的末尾还带了两颗圆圆的红色珠子,瞧不出是什么材质。

        乔鹤渊自然是没听见裴思云叫她,毕竟这会子那摆摊的姑娘,正卖力地同他讲解着这珠坠珊瑚的红绳,是如何在月老庙里供奉过,又如何灵验的。

        “公子放心,京郊的月老庙那是宫里娘娘都要去求的地方,要是送了心上人,定能佑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裴思云见他没什么反应,心下有些焦急,拿出了从前在武馆练习避障的本事,三下两下挤到乔鹤渊身边,恍惚听见了一句“有情人终成眷属”,心下还没琢磨出个语意深浅,旋即又被一个挑着货担的人挤得转了一个圈。

        等再一低头,就看到乔鹤渊摊开的手心递到了她面前,当中便是两根精巧可爱的珊瑚珠红绳。

        “给你的。”乔鹤渊目光坦荡,示意他手心那纠缠暧昧的两抹红。

        裴思云紧紧盯着乔鹤渊手心的两抹亮色,忽的联想到方才耳边那一句“有情人终成眷属”,足足愣了半晌。

        乔鹤渊见她不解,解释道:“之前你进府当差送你的那条,我记得你是带到乌若去了的,眼下既丢了,再给你两条。”

        “嗯。”裴思云默不作声掩下了自己那恍惚一瞬的心悸,收回了在那首饰小摊上逡巡的目光,“多谢二公子。”

        二人并肩在摊前立着等田方驾车来接,却又不约而同地各怀心思。

        不过须臾,田方夹着的马车就以极为刁钻的姿态从人流当中挪了出来。

        “二公子快上来吧,方才我在街口问了一句,今日不晓得是京都里头的什么节日,正当午时就在前头街口又一场祭祀来着,咱们要在不走,就正被堵死在这里头了!”

        乔鹤渊点头,登上了马车,裴思云紧随其后,按例坐在了驾车的旁边,却在车辕向前的那一刻,一把扯下的手上的某个珠串,准确无误地扔到了那姑娘的发饰摊子下。

        等马车好不容易掉头除了这片街巷,周遭人声渐退,足以让坐在马车里的乔鹤渊,听见裴思云不轻不重的一句“遭了”。

        “怎么了?”乔鹤渊掀开半阕车帘,问道。

        裴思云晃了晃自己光洁的手腕,忧心道:“我手上的珠串不见了,许是方才落在街上了。”

        田方一听,连忙拉停了缰绳靠到一旁,问道:“可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咱们现在掉头回去寻也还来得及,这一会子功夫若是运气好些,应当还在原地。”

        裴思云默了默,面上是难掩的惋惜之情:“是我爹爹送的。”

        她这话一出,乔鹤渊便知这东西要紧了,吩咐田方道:“那边掉头回去,好好替她找找。”

        “好勒!”田方也干脆利落,说着就要驾车掉头,却忽的被裴思云拦住了。

        她轻轻跳下车,道:“二公子和田大哥还是在此处等我吧,那街巷人山人海的,现下驾车也挤不进去了,我好歹有些身法在身上,行走起来也要容易些,我一个人去便成。”

        她抬头看了看乔鹤渊,生怕他不允要跟着去,又刻意添了一句:“东西丢在那一处,我也没有抱太大的指望,只是希望自己好歹回头找过,给自己留个念想,若是因此让二公子和田大哥白费了心思,到让我过意不去了。”

        乔鹤渊见她如此坚持,便也不再多言,知道:“那我们就在此处等你,你慢慢找,莫急。”

        “好。”裴思云应声,转头没进了潮水般的人流中。

        她在人群中灵巧地错身跻进,等确保马车上有二人再辨不清他的方位时,便一股脑抬头,直冲方才的首饰摊子而去了。

        她拿捏出了十成十的焦急模样,轻轻蹙着眉,围着那姑娘的摊子打转。

        热心的小掌柜一眼瞧见她,关切地问道:“姑娘可是丢了东西?”

        裴思云欠身,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举起手腕在她面前摇了摇,“方才在此处挤过一圈,才发现手上紧要的一串珠子掉了,这才回头来找。”

        那摊主做这行生意,自知贴身久戴的首饰对姑娘而言意味着什么,当即就要帮着她找。

        裴思云笑着推辞,自顾自蹲下身去:“不劳烦您,我就在此处——”

        那摊主一听她没了声儿,忙关切问道:“可是找着了?!”

        说着裴思云便拎着一串断开的手链站了起来,道:“嗯,找着了,果真是断了。”

        那摆摊的小姑娘一瞧,这不正好撞到她手上了么,忙道:“断了这不是还能补呢,姑娘你若是瞧得上我的手艺,我两下就能给你编好!”

        裴思云犹豫了片刻,终究是道了一句有劳,转头在她的摊子上看起来:“我也不好白白耽搁了掌柜的生意,这串珠的头绳这般精巧,我买一条。”

        “姑娘眼睛可真准呢,这头绳我卖的最好了!方才还有个公子,一听这是在京郊的月老庙供奉过的,送心上人可以保佑有情人终成眷属,当即就买了两条呢!”

        裴思云面不改色,指尖轻轻捏了捏从荷包中漏出来的珊瑚珠子,弯了弯眉眼,道:“嗯,想必那位公子,应当也是位性情中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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