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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56章


裴思云愣了足足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乔鹤渊,连忙辩解道:“不是的,这是我自己弄的。”

        白兰霜柳眉一挑,玩味道:“自己弄的?现在的小年轻,到底是比我们从前会的花样多些。”

        裴思云涨红了一张脸,急道:“霜姐!”

        “好了,不闹你就是了。”白兰霜从浴桶中起身,赤足裹上袍子,“我还不知道他,长一张惯会迷惑小娘子的脸,其实就是个没开窍的。”

        白兰霜说起来二人间熟稔的语气,让裴思云有片刻的愣神。

        乔鹤渊从前是百花楼的常客,与当家花魁熟悉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

        她在心底暗暗替他解释着,面上倏而转变的细微表情,又哪里逃得过白兰霜的眼。

        白兰霜笑盈盈坐下,解释道:“骗你的,乔二公子去年在百花楼遇袭那日刚巧让我碰上,我就是给他指过一条道的交情。再有的,就是后来遇上乔大人出动官府的关系要问罪百花楼的事,乔二公子出面替我们挡下了,妈妈让我出面摆宴谢过他一回。”

        这下轮到裴思云慌乱解释了,“霜姐,我就是二公子手下的护卫,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兰霜放下半湿的发,坐到简陋的铜镜前头,道:“好,知道你昨夜没吃亏,我也就放心了。”

        裴思云走到她身后,正色道:“霜姐,我来找你,是有一事想求你帮忙。”

        她将二人的盘算简而化之徐徐道来,只说会与乔鹤渊里应外合,打算从此地逃出去。

        “姐妹们于我有恩,我也想尽力把大家都带上。但此事并非儿戏,若下定了决心,便要做好见血甚至伤及性命的最坏打算,姐姐可明白?”

        白兰霜停了梳妆的手,憮然良久,才回头道:“好,旁的不说,先算上我们姐妹两个,你等着我。”

        白兰霜不慌不忙续上梳妆,转身出了外间,过了许久,她才进来道,“成了,你出来吧。”

        她甫一出门,就瞧见外间的姐们门早就聚在一处,叽叽喳喳在讨论些什么,她虽听不懂一言,却能清晰地辨出,这些女子眼中,添出了那一点点名为希望的光亮。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白毓,她兴奋地跑过来拉着她的手,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问裴思云道:“师父,你真的可以带我们出去么,我们什么时候走?”

        “小毓。”白兰霜适时敲打了一下她这个不懂事的妹妹,安排她道,“别闹,你听小裴说一句,就给阿姊们说一句。”

        “好。”

        裴思云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道:“姐妹们,此行一旦敲定,大家便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生死与共绑在一处,当中但凡有半点差错,都是一损俱损,没有人能独善其身的。现下若有不愿冒险的姐妹,我定不会强求。”

        白毓生脆的声音落下,裴思云看到的任是数十双仍旧坚毅的眼神。

        “我们如今的日子,本就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了,何惧搏上一搏?”

        “要不是怕黄泉路上太孤单,我早就跟那群畜生拼了命,这下姐妹们一同走,最坏也黄泉路上也有人作伴了,不怕!”

        有人豪言壮语,也有人沉默不言,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一个人出头舍弃眼下裴思云的提议。

        “师父你别担心,方才阿姊们都挨个对天神发了誓的,即便不成,大家也绝不会怪你的。”白毓在一旁,小小声宽慰她。

        裴思云点点头,心下有了计较。

        “从这里出去并不是一件易事,到时候路上与守卫的冲突不可避免,我打算从今日起,教姐妹们一些防身之法,以备不时之需。”

        女人堆里忽的泛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话语,裴思云知道,这才是到了关键的地方。方才豪言壮语说得再痛快再爽利,终究是多年压抑的委屈和愤慨在主导,她说要教防身,教刀枪拳脚,把流血受伤的事情明明白白摊在她们眼前,才能让她们更清醒地意识到,这是在做什么。

        人群中又沉默了半晌,白兰霜上前来,问裴思云道:“小裴,这一屋子女人的拳脚,对上外头那些人,真的有用么?”

        裴思云知道,眼前这群人,肯定也有同样的疑问。

        她敛色正声,坚定道:“姐妹们,我们女子并非天生柔弱,也不是一辈子只能囿于厅堂厨灶,刀枪和拳脚从来不是男子专属,我既学得,姐妹们也学得。我们越是自认柔弱,便越是容易被他们所牵制,若是拿定了要走的主意,大家首先要做到的,便是相信自己。”

        “那日在水潭边的姐妹们,想必已经有所体会了。”

        裴思云先不说自己的本事,就那日在瀑布水潭边姐妹们齐心一回手刃淫贼的事,就足以让她们生出迈出这一步的勇气。

        方才一直沉默的女子开口了,那日她也是水潭中动手的一个。

        “姐妹们一起,杀一个都能,再多上几个,又有什么可怕的,若是再扭扭捏捏,咱们便一辈子在此处甘心给人糟践去!”

        众人终是下定了决心,白兰霜出面,安抚好场面,拉着裴思云的手,郑重道:“小裴,姐妹们往后,就全听你差遣了。”

        外间守卫整顿的脚步声传来,屋内的女子机敏地四散开来,裴思云重重点了头,轻声应下。

        从这日伊始,深山瀑布水潭边,再看不到往日女子们浣洗衣物的碌碌身影,取而代之的,是裴思云的私人校场。

        男子的衣物们被洒了草籽粉丢到瀑布当头下,劲流冲上一天爱干净不干净,现在这群女子也管不着了,她们正忙着在水潭边同裴思云操练。

        白毓年纪小,又同裴思云在一处小间休息,晚上还有多得很的时日学师,白日多的时候就在瀑布下流的狭口处望风,偶尔与体力不支的阿姊换个班,给裴思云当翻译。

        轰隆的水声是裴思云最好的遮掩,她从水帘洞后抽出藏起来的佩刀,站在大家面前。

        “兵法讲两军对战,头一位不能泄露的,便是自己的怯意。请各位姐姐将我当做那夜行巡逻的守卫,若是出逃当日我们就这样迎面相遇,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我男人从前常说脖子掉了碗大块疤,说起来,不过就是丢条性命而已!”

        白毓转述的话音落下,回首看她,裴思云肯首,“我们中原人有一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只有先想清楚绝路,才不会有所保留。”

        先抑后扬,裴思云先让众人认清残酷的境况,而后也不忘替她们打气。

        “再说这寨子中的守卫,论起来比姐妹们强的,不过一是气力二是佩刀。”

        “咱们不是青天白日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硬碰硬,夜晚潜行天色一暗,更多仰仗人的机敏与反应,这气力一项,他们便失了优势。”

        裴思云抡起夺来的佩刀呼呼耍了一个翻飞的刀花,寒光乍起,让近身处的白毓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刀剑论起来,也不过是样器具,厨灶的菜刀砍刀能在姐妹们的手下翻出花来,这把不过长些重些,姐妹们照样可以使得。”

        女人们听得群情激越,已经有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冲动。

        裴思云怕她们有心里负担,还不忘宽慰道:“林子间的飞禽走兽哪个不可怜,入了厨灶的门,还不是一样大卸八块入了锅。这群糟践姐妹们的禽|兽,论起来难道比它们还无辜么?就凭他们毁了姐妹们平常和美的安稳人生,就是千刀万剐,他们也该受的!”

        水潭前的小校场,女子们的情绪俨然已经被全部调动,争着抢着要裴思云赶紧交予她们制敌杀招。

        裴思云这一招,是跟她爹爹学的。那时候长春武馆正盛,北边战事方停,裴长春每每教导武馆学童之前,必先有一番保家卫国男儿血性的激昂说辞,震得半大孩童双眼通红志气大涨,操练起来就同打了鸡血一般,把武馆的校场当做应敌战场,吼出了雷霆万钧的气势。小武生们一日下来往往练的腰酸背痛,哭爹喊娘再不来了,第二日裴长春如法炮制,还是能将他们一个个哄得服服帖帖心甘情愿,更是千百倍地努力操练,又何愁打不好根基,出不了成绩?

        裴思云只有半月与她们速成,所以更需情绪主导的爆发。

        她趁热打铁,将孩提时期父亲与兄长对她的谆谆教导,化作身体力行的招式,一遍又一遍演示给她们看。

        “姐妹们若有长刀在手,只记住一项握紧了绝不脱手便是,到时候胡乱砍上一气,外人都难以近身。若要杀敌,按姐妹们的身量,取前胸后心软腹洞穿为佳,若是再怕,只斩其手,缴械为成。”

        “若是无刀剑锐利,男之弱处,要取喉取颈,用钝物重击可制昏迷,往下取软腹下阴,拳打、膝顶、肘击、脚踢,不出三下必然使之屈服。”

        两把佩刀仅在瀑布水潭边才能供姐妹们操练,隔天转圜到厨灶之间,裴思云便从柴火中挑选适宜的短棍,教授自己绝学的棍法。

        “棍者,击腕缴械,击首取命,也是不容小觑,姐妹们手法易学,难的却是力道。”裴思云便因地取材,让姐妹们用外头送来的肉食练手,全部甩开胳膊,砰砰砸成肉泥,让满寨子的人,连着吃了数十天的肉丸子。

        再回到石室小楼,裴思云用白兰霜的簪子首饰作比利器,将出逃途中若不小心为人擒制要挟,该如何脱身。

        “锐器易藏,素钗短签皆可,近身防备要的是一个出其不意,用于敌者眼最佳。”

        裴思云忙着在水潭厨灶和石室间紧锣密鼓见缝插针地教习,浑然不知山间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般飞逝,这日白兰霜从穆赫处回来,告诉她:“穆赫的生辰宴,定在了两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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