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碰见瘦高个。
正当秦笙想睡觉，但往往事与愿违，他又一次被叫醒了。
“大哥？”
秦笙揉揉眼睛：“什么事？”
“大哥，你也知道我这人没啥子文化，对药品什么的不太懂。”朱大胖犹豫一下，肥胖的脸一颤一颤道：“但我在后排货架找药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中药味……说不上来是什么，但绝对不是普通的中药洒在地上，应该有人在熬药，那味儿是从杂物间里传出来的。”
秦笙一皱眉：“你的意思是，有人躲在杂物间？”
“有可能吧。”朱大胖也有些不确定：“但绝对有人在里面煮过中药，我妈以前就经常煮，我对那味太熟悉了！只不过这块的味更浓更刺鼻些。”
“刺鼻的中药味……这时候谁还有闲工夫去熬药？”
秦笙囔囔自语，在这逃命都来不及的末日里，真想象不出有谁会收集中药去熬煮，更何况还是在这离学校不远的药店，那些红狼和绿皮侏儒可不是闹着玩的。
“罢了，我去看看。”
前思后想，秦笙还是决定去看看，毕竟他准备在这间店面躲过今天这一晚，如果杂物间里有什么东西趁夜偷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将靠在自己肩头的小女孩换了个位置，秦笙从旁边椅子上，找了件不知是哪个售货员的白大褂，给小女孩盖上。而他则拄着剑，站起身活动一下肩膀，这次小女孩手法显然更好了些，虽然胸膛仍有些紧闷，但至少能让他更灵活的挥剑。
“朱大胖，跟我过来，在后面打掩护。”
说完，秦笙就握住剑柄，转身朝药店后面走去，朱大胖犹豫一下，也迈开步子，小心翼翼的跟上秦笙。在另一处货架后，给憨厚胖子进行包扎的老刘，仅仅是伸出头看了两眼，就继续处理伤口。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店里也变得昏暗阴森，这家药店门面挺大，不算杂物间储藏室都至少有几百平方米，最后排的几个抽屉货架，是那种每个药店都会有的柜子，秦笙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中医配药的时候，就在那打开一个个小抽屉抓药。
刚往后走没几个货架，秦笙就嗅到一股淡淡的刺鼻药味，越往后走，味道越浓，又苦又香又刺鼻的味道混合在一块，说不上来时什么感觉，但绝对比大多数中药都难闻很多，时间长了让人晕晕乎乎的想吐。
如果让秦笙从榴莲和这股味儿，挑一个更难闻的，他绝对毫不犹豫选后者。
“大哥，这中药味儿变浓了啊。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味儿还没这么呛。”朱大胖一脸恶心的捏着鼻子，用衣袖把口鼻捂住，试图拦住这气味。
秦笙心中一凌，味儿越来越浓，就说明里面绝对有东西，要不然在这四面通风的店铺里，气味怎么可能不减反增？
杂物间里会是什么？人？还是怪物？
丰富的想象力使秦笙心脏狂跳，他看过许多小说，在这种昏暗的药店里，闻到奇特气味而走到某个地方，根本就是碰到恶心怪物的狗血套路啊！而且第一个开门的，绝对是送死的龙套！
盯着柜台旁的木门，上面的牌子写着三个字‘杂物间’，阵阵中药味从里面冒出，钻到秦笙鼻子里让他心惊胆战，胆小的朱大胖早就将半个身子藏在货架后，只露出一个肥脑袋盯着这边。
一咬牙，秦笙也不指望让朱大胖打前锋了，那货根本就不可能会做这种危险的事，他只能快步上前，抬起腿一脚踹开门，剑刃出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往里面狠狠砍一下。
“锵锵！”
金属接鸣的声音响起，让秦笙一愣，望阴暗的杂物间里一看，才发现挡住他攻击的是人而非怪物，那人手里拿着根标语牌的破旧铁管，双手扛起挡在面前，被锋利的剑刃险些砍断，待到两人看清对方相貌后，才放下武器，对刚才那一幕皆是后怕不已。
因为，他们俩认识！
“秦笙！你怎么在这儿？”
“瘦高个？你还活着！”
两道不约而同的声音响起，疑惑中夹杂着放松，以及一丝他乡遇故知的欣慰。
“都说了别叫我瘦高个，虽然我名字长了点，但没必要总是叫外号吧？”瘦高个苦笑，放下手里快断成两截的破铁管，从口袋取出颗红枣，塞到嘴里便嚼边问：“当时学校混乱后你去哪了？我从操场里跑出来光看见胖子，没见你人，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汗，你才让人担心，当时操场中央乱的跟猪圈一样，真不晓得你怎么跑出来的。”秦笙笑骂一句，把手里散发寒光的剑，也收回了剑鞘。
躲得老远的朱大胖，瞪圆眼睛看了看两人，一溜烟小跑到秦笙身边：“大哥，你们俩认识？”
“恩，他是我同学。”秦笙淡然点头，不多做解释：“大胖，你先去吃些东西休息吧，我和他有事谈。”
朱大胖狐疑的看了眼瘦高个，看到他缠绕绷带的耷拉左臂，以及柔柔弱弱的消瘦身材后，眼神透露出些许不屑，他收起目光，肥腻的脑袋点了点：“那大哥你们先聊。”说完，就大摇大摆的走回了药店前台。
“他叫你‘大哥’？”瘦高个听见这俩字，乐了，开玩笑道：“秦笙，没想到你混得还不错嘛，世界末日了竟然都能收个小弟，我跟你简直没法比呐。”
秦笙苦笑：“特殊情况……先跟我说说你为啥跑这儿来了？对了，胖子呢？”
“说来话长。”瘦高个吐出枣核，一脚狠狠踢飞出去，叹息道：“胖子他，也死了。”
“死了……”秦笙沉默，目光黯淡，没想到当初自己在地震时救了他一命，但最后他还是死了：“怎么死的？”
“他跟着药店里那群人往外跑，结果不知道谁把他推了一下，正好撞到狼口上……”瘦高个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叹口气，指了指窗外，药店不远处那一具具死相凄惨的残尸。
看见黄昏浓雾中，那熟悉的衣服被鲜血浸染，秦笙彻底沉默不语，两人皆是寂静十多秒，面对面看着，最终还是瘦高个叹息一声，掏出几颗红枣。
“你也受伤了，流了不少血吧？吃些红枣恢复下。”
“算了，不说胖子，话说那些人都跑了你怎么还留在这儿？那些怪物可是在搜查幸存者呢。”接过枣一口吃下，秦笙朝杂物间探头，嗅了下鼻子：“你往里面弄啥了？怎么一股中药味？”
“哦，我是熬了些药，随便弄得，用来掩盖我肩膀上的血腥味。”瘦高个耸耸肩，他肩膀上也用药剂处理过了，白色绷带上留着微不可查的暗红色，看上去恢复的不错：“本来胖子打算拉着我跑，但我认为哪怕出去了也没地方逃，相反待在药店里面反倒安全些，那时候，狼群都去追逃走的人了，哪怕是掉头跑回来吃尸体的红狼，也被中药味熏得没兴趣过来。”
“那你还真是幸运。”秦笙感慨一声，瘦高个独自一人藏在这儿，没灾没难，自己跟一群人躲在地下室却被六七头红狼接连袭击，这除了幸运外，主要还是细节方面的问题，谁让那时候自己没处理伤口呢？
“你的伤，是被什么弄的？”瘦高个盯着秦笙背后的绷带看了许久。
“红狼，一爪子挠的。”
瘦高个略微诧异：“狼？你从它们的爪子里逃出来过？”
“逃什么？我跟那逼玩意狠狠干了架，结果自然是我活着！”秦笙挺直腰板，得意起来，虽然那时真的是九死一生，但在舍友面前他还是忍不住想炫耀下。
“用你那把汉剑？”瘦高个盯着秦笙手里提着的剑袋，嘴角微扯，摊手笑道：“可惜呀，如果是把开山刀或者撬棍，对付狼这种野兽可能更轻松些。”
“或许不适合吧。”秦笙笑两声，提起剑抚摸黑色的鞘，缓缓道：“但要不是它我可能早就死了。这把剑，哪怕不算做武器，也是我战斗的信心，是我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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