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是去是留。

　　“大哥，你们不打算去吗？”朱大胖低声问道，虽然秦笙和瘦高个的交谈很小声，尽量避着旁人，但边上的几个人还是能听见的。

　　“暂时不去。”秦笙含糊的说了句，扭头看向老刘和胖子：“胖子也算进化者，你要让他上去吗？”

　　“不必了。”老刘干脆道，他虽没秦笙和瘦高个想的那么深远，但却也从这气氛中品出了一丝诡异。

　　当众人表态时，旁边两个女子默然不语，如今社会仿佛又回归了封建古代，在这里，弱小的女人没有发言权。

　　接下来的时间里，台上的那群进化者被一个军衔更高的军官领走了，而台上的军官也不再废话，冲台下待命的士兵一挥手，示意他们给在场的群众安排休息区。

　　就这样，秦笙一行人跟着队伍走进了军区大院的深处。

　　军区大院里面很大，虽然军队都是以团为单位分开驻扎的，但是，总共几万人众的军队群再多容纳十几万人也是可以的，所有人都跟着自己前面人的脚步老老实实的走动着，生怕掉了队。

　　一众人等被带到这里之后，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本来秦笙他们经历坎坎坷坷来到这儿时，就已是中午两点多了，若再继续等下去，简直让人发狂。

　　秦笙眺望前面一望无际的长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能轮到他们：“大胖，你不是说你大舅在这儿当连长吗？你怎么不去找他？”

　　朱大胖苦笑一下：“大哥你不知道，军区里规矩特别严，认亲戚这种事虽然可以，但至少得等安排结束后才能干。”

　　“哦。”秦笙听明白了，开后门这种事得在台面下面做，毕竟朱大胖他大舅只是个连长，若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们插队，恐怕会引起众怒。

　　断绝了插队的念头，秦笙望向四周匆匆走过的通讯员们，他们神色匆忙，负责传递着各种情报和数据，而从他们紧缩的眉头来看，全军区上下几乎没什么好消息。

　　“明天，你们打算怎么办？”秦笙冷不丁问道：“是留在这儿，还是离开？”

　　没人回应，纷纷抬起头看向秦笙。

　　“咳咳，我是打算跟军队离开的。”秦笙表明态度：“我不是这儿的本地人，对咸阳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而且军队既然要和各个军区汇合，说不定会经过西安……我想去那儿找找我父母。”

　　“那我也跟你去吧。”瘦高个第一个回应，他扶眼睛笑道：“虽然我觉得跟军队容易出事，但离开你们，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也没把握活下去，既然两头都是麻烦，倒不如跟你去外面见识见识，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惊天秘密’呢，呵呵。”

　　“我和胖子跟你们一块。”中年人老刘目光平稳，他的决定，胖子肯定听。

　　唯有朱大胖支支吾吾：“那个，我得看我大舅怎么选。如果他也走，那我绝对继续跟随大哥，如果他留下……估计我也走不了。”

　　“恩，没事。”秦笙拍拍他的肩膀，并不在意。

　　他本就没指望朱大胖跟着，明白说，昨天朱大胖认秦笙当大哥，而秦笙也收他做小弟，主要还是因为能互利互惠。那时候秦笙势单力薄，且受重伤需要人打下手，朱大胖则是为了躲在超能力者这张大旗下，平安达到军区。

　　现在，秦笙伤好了，朱大胖到军区了，两人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

　　“你呢？”秦笙望向走路一瘸一拐的华姓女子，她走路之所以跛，恐怕是因为仓库那帮人，任哪个女孩第一次就被一群残暴的混混轮·奸，恐怕也不会比她好上多少。

　　“我、我。”华姓女子很纠结，眼前这青年将她从绝境中解救出来，她潜意识里有种说不清的信任和依赖感，秦笙说要走女子自然也想跟着，但对外面深如骨髓的恐惧，却使她迟迟下不了决定。

　　“没事，这是个重要的事，犹豫是应该的。”安慰一句，秦笙不再多说，他是挺希望这些人都继续跟着他的，即便是累赘也好。

　　这是一种领导欲，又或者说，是人恐惧孤独的本能。

　　虽然很多人都曾幻想着能孤行天下，但其实，真的世界末日来临了，人总是希望陪伴的，至少在秦笙看来，被朋友簇拥，总比孤独的流浪幸福多了。

　　“那个，我想离开。”在秦笙扭过头时，柔弱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出乎所有人意料，这并非女子的声音，而是从昨天起就未开口的沉默女孩：“我想跟你们离开！”

　　“孙文燕，你搞什么。”朱大胖拽了她一把。

　　沉默女孩却拍开他的手：“我不想呆在这儿，你别想限制我。”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朱大胖面色铁青，似乎当初他们定了什么约定：“你反悔。”

　　“我反悔又怎么了，小雪死了、莉莉死了、就连梦婷也自杀了，我不想呆在这个城市里。”沉默女孩越说越激动，眼泪顺着脸滴在地上，最后低下头，面庞又变得呆滞起来：“我想离开。”

　　“你……”

　　看着两人一言一语的争执着，虽然不知沉默女孩为何改了心思，但人心难测，秦笙也没工夫去猜，只是默默看了他们一眼，便不再理会儿两人的私事。

　　接下来的等待十分难熬，一直到了天黑，操场上的平民才全部被安置完毕。秦笙几人被安排到了一个士兵的营房，类似于学生宿舍，这使秦笙想起了他宿舍的另外两个人，厚眼镜儿和胖子。

　　军方的安排没有男女之别，是以家庭和组织为单位的，所以三个女孩和五个男人都安排到了一起的。毕竟在这种环境里，谁都想跟自己的亲人朋友在一起，至于说男女之别——在生命和生存面前，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宿舍床铺是八人份的，在军队里，大概就是一个班的数量。不过这八人宿舍却被安排进来了十二个人，除了秦笙一行八个外，还有一个四口之家。

　　这种家庭很常见，一对年近六十的父母，和两个二十七八的兄妹，几个人都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但想来也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那对兄妹一看见秦笙他们，就把包裹塞到背后，目光中夹杂着一丝警惕。

　　仿佛没看到两人的警戒，秦笙带着七个人直径走到靠内侧的下铺，把登山包放下，望向那个四口之家。

　　“这儿有八个床位，咱们一共有十二个人，按照人头算，应该是三个人两个床铺……不过看你们那边有老人，分你们三个床位，如何？”秦笙懒得废话，直接撇出自己的底线。

　　四口之家中的哥哥，看了眼秦笙身边站着的一众人，咽了口唾沫道：“没问题，谢谢。”

　　秦笙等人注定不会在这里长住，所以，也没必要和这四人多说什么，两句话协议完床铺的事后，八个人就聚在一起，开始商量接下来的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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