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将子扑倒
杨若柳回家抱起一捆柴禾再次出门。
秦家门前，车夫和那个小孩正从马车上卸东西，没看到那少年。
婆子也不在门口，杨若柳非常有礼貌的和那小孩儿说。
“你们刚回来，肯定要做饭。我来给你们送点柴禾。”
婆子听到声音，急忙走出来。
“杨姑娘，什么事？”
站在门口看院子里，满地都是，就连房顶墙头也长满了草。聋老头佝偻着帮着往院子里搬东西，看到杨若柳，裂开嘴笑笑。
“大婶，你们等会儿要做饭，没柴禾不行，我送你们一捆柴禾。谢谢大婶您的药膏。”
婆子一脸欢喜。
“哎呦，瞧瞧，瞧瞧，杨姑娘你真是客气。这一捆柴禾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果然是城里的人，说话都文绉绉的。
“杨姑娘稍等，这里有些小点心，还请杨姑娘不要嫌弃。往后我们要在村子里常住，咱们又是邻居，常来常往。我们有哪些不知道的不明白的还指望杨姑娘帮忙呢。”
杨若柳笑嘻嘻点头，嘴上说着不用，但是腿不听话，婆子说的点心肯定很好吃。
就在这时，少爷走了出来，他已经换了衣服，刚才是藏蓝色的，现在是天青色的。他看了杨若柳一眼，杨若柳一抬下巴，回了他一眼，谁怕谁！
少年看了杨若柳，面无表情。他慢慢走下台阶，走进了院子里的荒草间，背对着杨若柳，微微仰着头，似乎在看房顶上的草，又似乎在看瓦蓝蓝的天。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背影看着分外寂寥分外孤独。这是杨若柳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按说杨若柳从不喜欢多用脑子，也从不会悲春伤秋。从出生到现在，从来不知道惆怅和悲伤，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少年的背影，忽然就有了这种感觉。
杨若柳想起了一句诗：举头天外望，无我这般人。这少年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种惆怅？
这是杨若柳的疑惑。然而，杨若柳来不及疑惑，墙头一抹黄褐色的影子晃了一下。
“不好——小心——”
杨若柳身手敏捷，嗖的地窜了过去，少年感觉到背后有动静，猛地转过身来。正好，杨若柳人到了，两个人撞到一起。杨若柳直接把少年扑到身下，杨若柳的头还磕到了少年的鼻子，少年“哎呦”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黄褐色的影子从墙头蹿下来，杨若柳只觉得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疼！
婆子惊叫一声。
“啊——少爷——”
“喵呜——”
黄褐色的影子是野猫，这秦家宅子到处都是野猫。
杨若柳趴在少年身上的，野猫抓疼了杨若柳，杨若柳用手摸摸后脑勺，出血了。少年应该也看到了野猫，躺着不敢动，他也看到了杨若柳手指上的血。
他们两个就这么躺在了荒草中，杨若柳闻到了少年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一瞬间，杨若柳有点晕忽忽的。
“杨姑娘，少爷，快，快起来。这野猫，真是多。刚才就撵走了两只。”
婆子把杨若柳拉起来，又把少年扶起来。
“奶娘，去拿药膏，她被野猫抓伤了。”
“哎呀，这该死的野猫。”
婆子慌慌张张进屋拿了罐子出来，还是刚才的药膏。
“杨姑娘别动，让我瞧瞧。”
杨若柳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挺稀罕婆子手里那罐子里的药膏，实在是味道很好闻，就站着没动。
婆子刨开杨若柳的乱发，果然看到了两道血痕。
“这该死的野猫，杨姑娘，我轻点，不会弄疼你。”
药膏摸到头上，一股清凉的味道。
“多谢杨姑娘，多亏了杨姑娘，要不是杨姑娘护着，那野猫就抓到我们少爷了。真没想到这院里这么多野猫。等咱们住下了，养只狗，让狗把猫撵走。”
少年棱角分明的唇抿了抿，没有再说话。
婆子把一包点心塞到我手里。
“今日真是感谢杨姑娘了，往后杨姑娘常来常往。”
杨若柳拿着点心往外走，到门口，不经意回头，少年正好也看着她，那眼神让杨若柳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他这么小一点，为什么像个老头？那眼睛里，三分漠然，两分疏离，剩下的五分全是寂寥。
杨若柳拿着点心回家了，刚进家门，就听到杨大妮在问文若枫。
“你姐呢，还没回来？”
杨若柳赶紧接话。
“这儿呢。”
杨大妮扯着嗓门又骂了几句，让杨若柳赶紧烧火，她要做饭，不然一会儿文怀山回来，饭还没有做好可不行。
拿着烧火棍，杨若柳的手又疼了一下，不小心蹭到伤处，钻心的疼。杨若柳很奇怪，她一直觉得自己皮糙肉厚，从小到大摔摔打打，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后脑勺摔个窟窿都没觉得疼，今天手掌搓破点皮，怎么会这么疼？
“发什么愣？还不快烧火。耽误你爹吃饭，看我不打死你。”
杨大妮说话就是这样，从来没有温柔过，但是这不代表杨大妮不会温柔。文怀山要是在家，杨大妮说话就不是这样。
若兰坐到杨若柳身边，大概是觉得刚才告状，让娘打姐姐，心里面不舒坦。
“姐，娘打疼你了吧？”
杨若柳呵呵笑笑，用手抓了抓像鸡窝一样的头发，刚才被夜猫一抓，头绳不知道哪了，乱糟糟的。
“没事，你姐我皮糙肉厚，不疼。”
文若枫搬个小凳也坐了过来，吭哧了半天又说。
“姐，其实我知道小鸡不能浮水。”
“你知道？”
“嗯，老早就听说了，但是没有亲眼见过。”
“哦，这么说你拿我当枪使。”
文若枫抽了抽鼻涕。
“也不算是当枪使，姐肯定也没亲眼见过，经过这次，咱们都知道了，若兰也知道了。爹说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天亲眼见了，就记得牢了，小鸡不会浮水。”
杨若楼差点没钻进炉灶里，这是她那个傻不拉几的弟弟？肯定不是，这明明是个坑姐高手啊。
若干年后，文若枫叱咤朝堂，腹黑狡诈无人能敌。那时候杨若柳说了一句：三岁看好，文若枫的腹黑狡诈大概是打娘胎里就带着的。
若兰拿了一个煮熟的鸡蛋拨开了。
“娘说了，等小鸡长大了下蛋了不给你吃。姐，你不用担心。娘不给你吃鸡蛋，我给你吃。我吃蛋黄，你吃蛋白。”
文若兰小妹妹十分乖巧的把蛋白塞进了杨若柳的嘴里，杨若柳想拒绝都不能，这弟弟妹妹，一个腹黑狡诈，一个明晃晃的坑人，都是坑姐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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