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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幕:滴血凤目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一望无际的冰原雪海,唯有一座快被大雪掩盖住的帐篷,还有帐篷外围坐一圈的侍卫,夜已深,所有人都已睡去,大雪纷飞的夜晚,寂静的可怕。

  燃烧的火堆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若是谁此时醒着,一定能够看到,就在帐篷的不远处,就在那片分不清天与地的漆黑里,有着几双泛着绿光的眸子,此时正在朝着帐篷的方向行进。

  那是一场无声的厮杀,大雪纷飞的黑暗里,传来人们的尖叫声,还有来自于血狼的狼嚎声。

  七月二十五日,天已晴,雪已停,可是那片雪海上,却没有了人的生息。

  抬眼望去,那是满目的雪白色,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就在如此洁净的白色下面,覆盖着的是惨不忍睹的一幕,那是几近屠杀的血腥。

  “十四爷,全部都挖出来了。”一身深蓝色棉袍的侍卫走到一个男子身后,沉声道。

  闻声,一直背对着所有人的墨卿十四慢慢转过身来,墨色如夜的长发自寒风中肆意的飘动着,冰蓝色长袍被风灌得鼓鼓的,将他的身子严实的笼罩起来。

  就在墨卿十四看清面前这一幕的刹那,他的心紧紧的揪成了一团。

  他数不清楚那里躺着多少人,因为他无法辨认那遍地的残肢是谁的,更无法辨认那些人到底是谁,因为躺在雪地中的尸体没有一个是完整的,而他们的容貌早已面目全非。

  不知过了多久,墨卿十四深深的一吸了一口气,久久才出声问道:“可曾找到她?”

  “找到了。”站在墨卿十四身后的侍卫沉声答道。

  其实,这一刻,墨卿十四多么期待自己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因为那样最起码她还是活在这个世上的,最起码他不用在还未来得及见到她时,便听到她的死讯。

  那是盖着一层白布的尸体,看着那具尸体下早已染红的雪,墨卿十四不敢想象白布下会是怎样的一幅场景,“掀开它。”

  “十四爷,您最好还是不要看了。”侍卫犹豫了片刻,最终回答道。

  “不要让本王再重复一遍。”墨卿十四一双美目冷冷的盯着面前的那具被白布遮盖住的尸体,冷声道,“掀开它。”

  墨卿十四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此时亦是如此。

  即使墨卿十四再有心里准备,可是当他目睹面前的一幕时,依旧被吓到了,那是一具无头尸体,残缺的左臂,断掉的腿,那是一幅残缺的尸体,除了能看出那是一个女人外,再无其它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这具无头尸体身着一袭红色衣衫,正是沈凝烟穿的那身嫁衣,虽然此时已被残破不堪,可是却依稀能猜想出原本的模样。

  “你们怎么知道是她?”墨卿十四望着面前的那具尸体,冷声问道。

  “这次黔悦国派来队伍一共有三十六名侍卫,两名贴身侍婢,再者便是那位沈姑娘,在这些残缺的尸体里除去残肢,三十九个人几乎全部在这里。”侍卫将他们方才的统计结果如实告诉了墨卿十四。

  墨卿十四不想去相信面前所发生的一切,更不想去相信躺在他面前,那个没有了脑袋的尸体,就是他一直在等的人儿。

  “凤眼石。”墨卿十四猛然想起了什么,忽然不顾一切的跑到无头女尸面前,伸手便摸向了她的颈间,可是当他摸到那颗能够冰冻住他心的玉石时,他的心终究被挖空了。

  那是一块极美的凤眼石,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浅绿色。

  有再多的不相信,有再多的不死心,在墨卿十四抓住那块凤眼石的瞬间,也终究无法再欺骗自己了,没有什么比这块凤眼石更加能够证明她的身份。

  七月三十一,黔悦国。

  元乾宫内一个造型精美的砚台被焰逸壅狠狠的抛向了殿内的柱子上,顷刻间,砚台碎了,那根褐红色的木柱上也出现了极深的一个坑,上面还有被泼洒的墨汁。

  焰逸壅猛然起身,若不是施顷策阻拦,他怕早已走出了元乾宫。

  “主子!您冷静点儿!”此时此刻施顷策挺身挡在了焰逸壅的面前,抬眸看去,那双狭长的凤目此时早已布满了血色,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眼神,几近嗜血的一种残忍。

  冷静。

  焰逸壅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词有一天会用在自己的身上,更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词对于自己来说,想要做到竟然是那么难的一件事。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那不是心痛,而是一种空,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自从她离开自己身边后的一种空洞感,他好似没有心一般,不知什么是悲,不是什么是喜,更不知什么是痛。

  空,一种比痛来的更猛烈,更残忍的感觉,痛最起码还可以承受,而空,却只会让他绝望,让他无从下手,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的几近崩溃,几近疯癫,几近自绝。

  “她没有死。”

  那是如同从沙粒中摩擦出的声音,暗哑的程度超乎人的想象。

  这一刻,施顷策的视线不知不觉变得模糊,就连面前男人的容貌都有些看不清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焰逸壅此时的心情,正如苏言染倒在自己面前时那般,他的心真的忘记了跳动,而他也忘记了呼吸,仿佛世界都在那一刻停止了。

  而施顷策也知道,他比焰逸壅幸运,最起码苏言染被他救了过来,而沈凝烟留给他的却只是最后的那一抹笑,甚至连她最后残缺的尸体都不曾留给他。

  “主子,事实已经如此,我们谁都改变不了。”施顷策声音好似沉重似巨石。

  曾几何时,焰逸壅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无坚不摧,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让他的心出现波动,而直到认识沈凝烟以后他才知,他所有的坚强不过是伪装,在她的面前,他会卸下所有的铠甲,在她的身边寻求一丝难得的温暖。

  今时今日,她已如同那日的大雨,落在他的心上,烙印在他的血肉里,可是却潇洒的挥手离去。

  直到此刻,焰逸壅才终究理解了沈凝烟最后离去前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原来那句“你,我,永不相见”并不是她的气话,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像是早有预谋,他与她走过的所有路都是注定的。

  他弃她,他伤她,可是他从未想过,她报复自己竟会选如此残忍的方式,他没有想到,她竟会用死亡来永远离开他,这样的报复,这样的惩罚,跟将他的心挖去,有什么区别吗?

  焰逸壅记得她曾经说过,哪怕他背叛了她,她也不会拿剑剜去他的心,因为她爱他,所以她舍不得。

  可是现在,她确实这么做了,不是吗?

  虽然她没有亲手拿着剑剜去他的心,可是她却用了比那个更残忍的方式对待他,报复他,而达到的结果,竟要比真的拿剑剜去他的心,来的更加痛苦,更加决绝,那种痛是来自身上的,而这种痛,确实灵魂上的。

  焰逸壅真的好想问一问她,要是何等的恨,才会让她如此狠心的对他?

  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开,明知她是那么需要爱,需要呵护的女子,可是他却为了自己心中所谓的天下,所谓的霸权而弃她,一直以来都是他做错了,一直以来伤她最深的都是他,而一直以来说要守护她的人也是他。

  这是多么大的讽刺,他又是多么可笑的一个人!

  现在,他真的好想有她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可以轻吻她的唇,可以沉迷在她的一颦一笑间,可以夜夜拥她入睡,与她一起翻龙覆凤……

  可是,一切都晚了,晚了。

  施顷策不知道要有何等的痛才会流出血泪,而他一直以为是传说的一幕也终于在他面前上演,那双狭长的凤眸,就在闭上的瞬间,一滴红色的血泪自他的眼角滑落。

  滴血凤目,没有人知道这是何等悲恸,何等绝望的地步才会如此。

  七月二十二日,黔悦国收复紫晶国的那日,焰逸壅原本最开心的一日,却成了这一生中他最痛恨的日子,亦是成为了沈凝烟的祭日。

  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命中注定,人,注定难逃命运。

  当焰逸莫从更名为虎阳城的紫晶国赶回黔悦国的第一时间,便听到了让他不敢相信的传说,当他匆忙赶到元乾宫想要见焰逸壅确定消息时,却被施顷策拦在了殿外,因为在焰逸壅听闻沈凝烟死讯那日起,他已将自己关在元乾宫三日了。

  “皇上有吩咐,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得进入殿内。”施顷策看着焰逸莫,沉声道。

  “本王来只是为了求证一件事。”焰逸莫一双虎目瞪的极大,不知是不是风有些大的缘故,竟有些泛红。

  “莫亲王不用去求证了,事情是真的。”施顷策又岂会猜不出焰逸莫的来意。

  闻言,焰逸莫深深的看了一眼施顷策,转身离去,他来的时候如风一般,离开时亦是如此,没有人知道他将要去何处,施顷策猜测,他或许是回到曾经沈凝烟待过的地方,也或许是跑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独自饮酒。

  施顷策知道,在所有的故事中,焰逸莫或许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存在,他的感情或许并不比焰逸壅淡,可是他却只能将它埋在心底,不被世人所知。

  寒月国。

  一袭冰蓝色华服的男子站在城堡之上,如鹅毛般大小的雪片于眼前落下,他不禁有些失神,或许她死去的那晚,雪也是这般的大,这般的美。

  那是一座白色的墓碑,拂去厚厚的积雪,上面刻有的字逐渐清晰。

  沈凝烟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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