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你已经是老二的人了
推门，砸东西，抓她手臂，蓝家的人仿佛永远离不开这愤怒三部曲，无论是曾经文雅的蓝晋野，还是喜欢尖叫的蓝晨溪，又或是收敛痞性的蓝晨威，甚至是蓝士元，都这样冲她发过火，这样愤怒过。
尽管手臂吃痛，但叶寒还是冷静的对上蓝晋野的双眸询问。“这回抓我又是为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吗？现在已经成C市的滚动新闻了，难道你不知道吗？把人弄成那样，还要让人身败名裂，难道你一丝人性都没有吗？”
看到蓝晋野因为愤怒而充血的双眼，听出蓝晋野质问的话语中正在微微的发抖，叶寒缓缓的挣脱了蓝晋野的大掌，然后低声。“跟我来。”
见叶寒和蓝晋野走出房门，坐在客厅的李念薇神色极不自然，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叶寒就率先说道。“伯母，我有些话，想和晋野说清楚。”
想到叶寒是要了断情缘，李念薇当然希望她去外面解决。“好，去吧。”
得到李念薇的首肯，叶寒带着一身的冷漠气势走出蓝家，即使坐在蓝晋野的车上，她也神色阴沉的一语不发，直到到了那墓地门口，蓝晋野这才反应过来，叶寒带来进入的地方，正是已故张氏夫妇的墓碑之前。
指着那块冰冷的石头，叶寒反问蓝晋野。“你倒是对着我的父母说句我没有人性试试？说啊，刚才你不是很理直气壮的吗？我怎么弄残了你的爸爸，还没有人性的让他胜败名列，你对我吼这些，难道都不会觉得羞愧么？蓝晋野……”
听到叶寒的问话，蓝晋野无言的别过了头去，一双拳头虽然紧握，但是正如叶寒所说，在这对善良的夫妇面前，他只是觉得羞愧。
“二十一年前，我母亲整理房间，而你那禽兽不如的父亲竟然将她拖入浴室无耻强.暴，之后还用我威胁她不准报警，我那善良的母亲是怎样屈身在你父亲肮脏的手段之中，她又是怎么忍气吞声的怀上了晨光，这都不算人神共愤，最重要的是，我父母才刚接受晨光的带来，迎接了晨光的到来，他居然硬生生的将晨光从他们夫妻身边抢走，一藏就是二十年……”
“蓝晋野，这种愤怒你懂吗？那种看着他，就恨不得让他断子绝孙，让他五马分尸的心情，你懂吗？”
平静的抹着眼角的泪珠，叶寒接着愤怒的控诉。“十年前，蓝士元怎样勾结裴继勇隐瞒了一件惊天大案，十年后，蓝士元怎样吩咐手下要杀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现在只是偏袒而已，只是罪行被揭发而已，比起已逝的人，他这算轻的了，你有什么质问我没有人性？”
“蓝晋野，你告诉我，想到我妈妈那痛苦无助的时候，想到她吞下一切辛苦绝望的时候，蓝士元该不该死？”
“晨光被藏了一辈子，他有什么错？那么一个善良纯真的孩子，却背负这样肮脏的出生，这不是他能选择的，但是你母亲，李念薇，竟然让人将他推下天桥，让他差点死于非命，这都不够，更可怕的是蓝士元，你知道吗？他亲生儿子都要杀……”
“你只是质问我有没有人性，那你的人性呢？蓝晋野。”
看到叶寒光是诉说就这样义愤填膺，但是蓝晋野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的眼泪，她的愤怒，以至于让她的胸膛仿佛有一坐火山即将喷发。
双腿忽然瘫软的厉害，蓝晋野在张家父母的墓前跪下了身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必须要这样跪着。
“蓝晋野，你知道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么？你所认为的名誉、正义、甚至世界观，都是围着你自己在转的，你有没有那么一秒钟是考虑我的？我该有多么的无奈，才能接受因为自己而死的爸妈，我善良的爸妈应该活着……”
“没错，我就是张静美，但是我不会停止对你们蓝家的控诉，你找到证据也好，想要告发我也好，你都没法阻止蓝家的灭亡，更没办法拯救你的家人。”
“如果你觉得无奈，那种感觉就对了，因为我抱着这样的绝望已经整整十年了……”
说完，叶寒转过了身去，并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爸妈的墓地，只将蓝晋野一个人留在这凄凉的地方，良心像被咬出了一个血口一样，又痛又痒。
真不像话，明明现在遭罪的人是他的父亲，为什么在听完叶寒的表述之后，他会有种这是罪犯活该的痛快感？
从远处看着蓝晋野跪在地上，叶寒彻底的收起了眼底的泪迹，蓝晋野是没错的，他只是错在身在蓝家，所以他得跪着，带着忏悔羞愧的心情在她父母的坟前哭泣。
蓝士元，从这一刻起，你已经彻底结束了，是真正的结束。
***
好几个小时都坐在客厅呆着，即使家门口现在已经被一群记者围堵，可李念薇关心的只是叶寒能不能顺利的和蓝晋野说清关系，毕竟再过几个小时，她就得和蓝晨威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得尽快的理清这复杂的纠缠才对。
见到叶寒哭红着双眼到家，李念薇想也不想的站起身来。“你去哪？收拾收拾马上跟我去登记。”
无视李念薇的喊叫，叶寒无力的回答。“明天吧，今天我累了。”
“呀，叶寒，你这是在跟我耍花样？又或者你还是和老大牵扯不清？做人可不能这样，你已经是老二的人了……”
“我只是累了。”叶寒不禁重复。
“整天在外面累死累活打拼的人都没有喊累，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喊什么累？马上换衣服。”
话到此，叶寒没再继续反驳，既然李念薇这样迫不及待的想入地狱，那么她还有什么不能成全的呢？
结婚，又一次。
这次还和她的杀父仇人。
只是她不知道，这样牺牲一切走到终点，究竟是蓝家母子伤得重，还是她伤得更重。
可是……
这个答案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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