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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缓报仇司徒私心


  随着夜扬述说完毕,室内一下子静寂了下来,只剩余蜡烛燃烧的噼啪声,以及水盆中微微荡漾的水波声。

  夜扬每每回想到此事,就在想,若是他没有写那封信,或者他没有在找不到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她的名字准备去试一试就好了。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虽然恨他们,但他更怨他自己。他原以为他会在怨恨中苟延余生,但他遇到了陈眉容……他便不舍得那么自暴自弃了,昨日种种譬如日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他只想守着眉容一辈子。

  陈眉容低头看着浸泡在水里,微微变形的双脚,心思却全副放在了夜扬叙述的话语中,沉浸入了那段属于夜扬的亲身经历,只是随着心疼的回想,几处怪异违和的地方慢慢浮出水面,随之眉心渐渐疑惑的蹙起,抬眼望着夜扬高大的黑色背影,其实夜扬心里对此事很自责吧?毕竟是他亲手将师父送到了他母亲的刀下。

  一个是他的师父,一个是他的母亲,若是为了谁而负了另外一个都不是好受的,所以为了让夜扬心里不再难受,即便是她在痛恨伤了夜扬的吴燕燕,痛恨前世对她施以酷刑的东方明,提防那个不知虚实的东方闻。陈眉容也要将疑点说出来,权当让夜扬走出自责的怪圈,“其实这件事情你也只知道你看到的部分,吴燕燕竟然是与你相处了伪装了三年,才露出原本面目害了你和你师父。只是我觉得此事尚有几处不甚明了的地方,譬如,一般答谢养育了孩子的恩人,不应该第一时间做吗?等三年后才说,实在是太怪异,而且依照你师父对此事的反应,就可看出他是自愿赴死。”

  夜扬在陈眉容的话语引导下,瞬间回想起了和吴燕燕母子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些遗忘的细节显露出来:相认的初期,吴燕燕自责补偿的眼眸中带着一些矛盾的纠结,随着相处的增多,她亲手为他缝制衣物,眼里的慈爱没有丝毫作假,算计之前的一段时间,她常常望着自己发呆,眼里闪过挣扎……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母亲是恶人,即使她做错了事,我们也在暗自的期待,她是有苦衷的。慢慢的夜扬的心动摇了起来,期待波动的双目在触及到了陈眉容恰好抬出水面的双足时,眸光中的情绪立刻变为了深邃的闪烁,蹲下身拿起擦脚布抱住了陈眉容闪避的双足。夜扬胳膊上的肌肉僵持、坚硬,藏在发丝中的耳朵红如烧云。

  陈眉容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再故作矜持,任由他隔着擦脚布的宽大手掌擦着,温热的掌温通过脚上的皮肤,传递到了心坎,“我是说,我怀疑此事另有内情,也许你母亲不如你说想的,那样……不堪。”抽回被擦干的脚,扯过薄被盖上。

  夜扬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望着手里沾染着水迹,潮湿温热的布,眼底闪过很多情绪,最后慢慢化为平静的冷然,良久,声音带着浓重悲伤的低沉沙哑:“……师父死了。”

  低头看着夜扬被身后烛光染上一圈柔和橘光的头发,陈眉容伸手整理了一下,叹气赞同道:“你说的没错,不论她有何种苦衷,她都害了你和你师父。所以……你要好好想想,要将他们如何?”配合着温柔的动作和语态,脑海里交相回放着吴燕燕、东方明,东方战(妙剑山庄庄主)的身影,瞳孔紧缩成了凝聚着阴寒恨意的一点,不管夜扬会怎么决定,她都会以她的办法奉还他们给予夜扬的痛苦。

  虽说医者不可制造屠害生灵无法挽救的毒药,但若是整个妙剑山庄都做过此时,不排除将整个山庄的人命作为报复,要知道整个山庄的用水皆来自上流的小溪,只要在其上流放毒药,下面的流域放上解药即可不伤及无辜的报复。

  翌日,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将军府的丫鬟、下人们都在讨论着欧阳奇今日下午即将领皇命奔赴战场的消息,陈眉容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昨日她和夜扬在妙剑山庄的时候,辰国皇上下了圣旨,召欧阳家子弟再上战场。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陈眉容想通了,为何司徒铭和欧阳浩会一改常态,如此激进的想要夜扬去当兵。眼里闪出迟疑,只是……司徒铭昨日的话语跃出脑海:“使得即将被统一的五国延长战乱时间……”,联想前世司徒铭和欧阳奇最终都投奔了慕容宇的事情,瞬间明白了什么。

  随后突然来到访的司徒铭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测。茶杯里的温热的茶慢慢失去了热度,陈眉容抬眼不经意的掠过司徒铭一脸失血过多苍白的脸,他晚上到底做了什么?竟会像是受了重伤一般。

  司徒铭转动了几下茶杯,看向默默守在一旁的夜扬:“耶律兄,学生有话单独和眉容讲,可否暂时回避片刻。”

  夜扬脸眼珠都没动。倒是陈眉容稍作迟疑点了点头:“夜扬,你且出去一会,我很好奇司徒军师有什么话会和我说。你放心,想来司徒军师是不会伤害我的,是不是?”转目望着司徒铭。

  “自然不会。”司徒铭淡淡一笑。

  夜扬警告的盯着司徒铭,一步步退出房间,司徒铭眼里含笑的望着他离去,直到房门闭合才转回头,视线变得有些逼迫的冷意:“有耶律兄爱着,陈大夫应该满足了,不应该再因为心里的怨恨,毁了天下苍生即将得来的安稳了吧?”

  陈眉容瞬间想到的是她准备替夜扬收拾妙剑山庄的事情,眼眸被防备覆盖,只是妙剑山庄和天下苍生又有什么关系?它只是江湖中名望较高的山庄,硬要说和天下什么的挂钩,也就是慕容宇的一个帮手而已。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反声讽刺的反问道:“抱歉,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铭笑了起来:“学生不才,通晓观星占卜之术。日前学生无意中算得耶律兄是难得的将才,可是昨日他却屡说不肯从军。所以学生为改变他命运的陈大夫卜了一卦,发现陈大夫竟然是恶鬼索命之命格。没有陈大夫的生辰八字,学生着实牺牲了很多,不过是值得的。”说着重重咳嗽了起来,有零星的血从口中喷出。

  陈眉容心里充满了震惊,她重生而来,每次想到的都是报仇、报仇……若说是冤鬼索命,也不是不相符合的,但是……若真要她劝诫夜扬放弃仇恨,和她一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离开的话,她当真是不甘心的。喝了口凉茶,稳了稳心神,再抬眼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恕我愚钝,实在不明白你想要说些什么。所以司徒军师有话不妨直说。”

  司徒铭沉吟了一下,森然一笑:“‘五国统一,再无战祸’是天下所需,而慕容王爷正是帝王星指使之人,所以不管陈大夫与其有何种仇恨,还请为了赎你前世沾满双手的血腥,而放他一马。”其实他卜卦出来的是陈眉容恶鬼索命的命格干扰了慕容宇称霸天下的命格,具体是什么情况他是不知道的,但这不防碍他从过一些蛛丝马迹来忽悠陈眉容:“希望陈大夫为身边爱你的人想一想,这满身罪过难道想要他与你一起偿还吗?”

  脑海里闪过前世满谷血红的药谷,尸骸遍地乌鸦乱飞的凄惨战场,百姓遭受瘟疫浮尸遍野嗷嗷待哺的凄惨的袁国景象,似是回到了前世刚刚做过坏事而午夜梦回遭受报复的时候,还有今生在小镇做过的梦,向她索命的恶鬼扑向她的夜扬……陈眉容微微恐惧的睁大了眼睛,前世她是慕容宇做恶事的凶器,虽然她愧疚自责不承认自己是真正的凶手,认为真正的凶手是慕容宇,可她确实双手沾满了血腥真的取了那些人的性命,更不想夜扬替她偿还。

  照进窗子的日光慢慢偏移了角度,陈眉容的激荡的心魂慢慢复位,定神后,清冷的目光看向司徒铭,原来司徒铭是为了慕容宇而来,只是慕容宇此时身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一路杀敌破关,以后更是一统天下的王者,她想要报复慕容宇也应该没有机会才对。难不成……昨日见到东方闻时的猜测再次涌出,心里已经确定了,他当就是慕容宇?!

  陈眉容想了下道:“这天底下,想要统一五国的天下,有才有德的人不少数,为何非他不可?他……可不是仁慈的君主。”

  “这个……陈大夫可知运势一说。”司徒铭耐心的解释:“就好比地上有一枚铜钱,很多人从这条路上经过,有人踩到了它捡起,有人踩到了他滑倒。更何况,统一天下的君主需要雷厉风行的霸气,众多势力投奔的吸引力,而非仁慈。”看着沉默的望着自己的陈眉容,盈满则亏,点到为止即可,起身掸了掸衣摆:“还请陈大夫好好思量,学生先代天下百姓谢过陈大夫了。”

  推开门,阳光自门外泄入室内,司徒铭冲门外的夜扬点了下头。夜扬看也不看他,立刻走入房内,担忧的望着坐在桌边似有所思的陈眉容:“眉容,不论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身边。”

  他内力高深,即使站在门外,也能将二人的对话清晰的收入耳中,可他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只知道眉容似乎想要杀了能够统一天下的慕容宇,可是杀了他就会害得百姓多承受战乱之苦,就是做了孽。可在他看来,若不是慕容宇太过分,一心行医天下的陈眉容不会下杀手的。

  陈眉容淡淡笑了起来,满心满眼都是幸福的味道,起身环抱住夜扬的腰,将头放在对方砰砰作响越来越快的胸口上,得一心人如斯,放弃前世的那些仇恨又算得了什么。只是眸光微闪,带动睫毛微颤,为了防止慕容宇以后找麻烦,也许可以对他做些手脚,让他忘记自己和夜扬,他意识强大,需要铺垫的时间和辅助的药物。夜扬耳朵俩通红一片,一双手臂如同缺少润滑的机械人一样,慢慢的抬手,搂住了怀中的陈眉容。

  下午阳光正浓的时候,将军府中人几乎是全府出动,送欧阳奇和司徒铭等人带着上前子弟兵离开邱城。令陈眉容有几分出乎意料的,蓝皓雪主仆和有过一面之缘的处中袖竟然都在行军人员中。

  士兵铠甲上反射着日光,迈着整齐的步伐,很多城里的百姓悲戚的望着部队走出城门,现如今辰国国都已经沦陷,若不是守城将军不可自行离开的话,爱国的欧阳家人早就带兵赶过去的,只是现在他们虽然如愿了,可是现如今辰国大势已去,欧阳家的士兵只怕是有去无回了。

  郊外的一座供路人休息的凉亭上,欧阳浩正和司徒铭和欧阳奇说着话。被叫来一起送行的陈眉容和夜扬站在十米远处,还有为了不尴尬站在他们身边的蓝皓雪。

  欧阳浩充满歉意的望着自己的独子,转头对着司徒铭交代道:“我儿只懂得列阵杀敌之术,所以用兵方便就拜托铭儿了。”

  司徒铭弯身道:“老将军你客气了,晚辈会尽量协助欧阳的。”只是尽量而已,却不能保证力挽辰国大势已去的势头,到时候,他会利用蓝皓雪使用些小手段,让欧阳奇毫无愧疚的背叛辰国王室,和他一起投奔明主,闯出一番大事业,到时候还会有谁敢说欧阳奇背叛家族叛国?都会敬仰欧阳奇的。

  欧阳浩转头不着边际看了蓝皓雪一眼:“铭儿,单独她……当真能解了我儿的生死劫吗?”圣旨下来的时候,司徒铭来找他,说欧阳奇此去生死难论,除非有夜扬和蓝皓雪同去。可怜他一生峥嵘,临老竟然不惜脸面,想要保住独子的性命。

  司徒铭道:“自然。”

  陈眉容看着满身散发着热恋气氛的蓝皓雪,兴许是晌午的时候真正的释怀了,再看这个第一美人,想起的是前世她和欧阳奇之间的私信,里面写着的是二人准备反抗和亲私奔的话语,对于爱情,蓝皓雪当真是一个不同与她柔弱外表的敢爱敢做的奇女子。

  可是……抬眼望着远处像是绿色波浪的摇摆的长密野草,相爱容易相守难,也不知她死后,欧阳奇和她的命运如何了。只是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责任和想法,欧阳奇必须代替欧阳家为了国家和名誉而战,蓝皓雪身为公主也有着她的责任。即便陈眉容知道他们的未来,也无法为他们做出决定。有些怅然的垂眼想了一会,自袖子中取出一个药瓶,交给对方:“我这有瓶有趣的药,红色的可让人假死,白色的可让人恢复。”

  蓝皓雪惊奇的接过:“这么有趣,而且还有用……”身为公主,自然瞬间想到了这药的其他用法。沉默了片刻,感激道:“谢谢你。”

  郊外的风很大,吹乱了陈眉容散落的长发,她笑了笑:“不过,我倒是希望你,永远不会用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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