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帝光的场合
“欢迎收看今天的晨间占卜，……，今天最倒霉的星座是——真遗憾，是巨蟹座的你！外面太危险了，如果要出门和朋友聚会的话，记得不要到处乱跑哦~”
正在准备外出所需物品的绿间真太郎听到今天的运势排名，不由得一僵，他推了推眼镜，转过身紧盯着屏幕，严阵以待接下来的幸运物宣布。
“巨蟹座今天的幸运物是粉色条纹蝴蝶结发圈！那么祝大家好运！拜拜~”
听到结果后，绿间真太郎马上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饰品店的位置，决定一会儿出门直奔店里去买好今日的幸运物。
他快速地搜寻着，得到的结果却是哪怕他去的第一家店就能找到符合条件的幸运物，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赶路的途中。
于是他当机立断地给组织者赤司征十郎发简讯。
“赤司，你们决定好今天聚餐的店后请把店面的地址直接发给我，我要去买今天的幸运物，会晚些到。”
“知道了。”
没过多久，绿间真太郎就收到了回复。他立刻启程赶往商业街，毕竟如果要“尽人事”的话，幸运物总是越早拿到手越好，否则总觉得当天干什么都不会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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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并购买幸运物的过程还算顺畅，等到绿间真太郎买好了所需的条纹发圈后，到达聚餐的烤肉店，发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到的人，其他的人都还在来的路上。
但没等一会儿，其余几人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黄濑凉太穿着海常高中的外套，头发还有些湿湿的，明显是刚比完篮球赛，还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就赶了过来。他正朝着青峰大辉热情地说着什么，对方却懒懒散散的，对他有些爱搭不理；桃井五月走在青峰大辉的身边，亲热地挽着藤原梦晴；赤司征十郎一如既往位于中心位，而海拔最高的紫原敦，嘴里叼着一根美味棒，一个人跟在最后面。
“绿间君不准备进去吗。”仿佛背后灵一般，绿间真太郎被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黑子哲也吓了一跳。
意识到是黑子后，他赶紧用手腕上缠着粉色发圈的右手推了推眼镜，以掩饰自己被惊吓到了的事实，回答道：“马上进去。”
黑子哲也点了点头，先他一步走进了烤肉店里。
随着众人地依次落座，烤肉店的一角逐渐热闹了起来。有众多高中生参加的聚会总是欢笑和吵闹并存，更何况他们这一桌大多是人高马大又血气方刚的运动系少年。
从点单开始，各种各样的小摩擦就没间断过。
“肉，肉。小黑子想吃什么吗？我帮你记下来。”
“不用了，黄濑君。我自己来就好。”
“今天就让我来给大家展示一下真正的技术！”桃井五月兴致勃勃地拿起了烤肉夹，一旁的青峰大辉惊恐到五官拧成了一团，肤色很深的脸上竟能观察出一丝菜色。
“紫原你不要把零食碎拍到我身上！”拥有洁癖的绿间真太郎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
“啊，抱歉。”虽然嘴上道着歉，坐在他旁边的紫原敦却明显没有丝毫悔意。
藤原梦晴捧着先上的冰水，安静地坐在一边小口喝着，毕竟不论点些什么，她都吃不了多少，点菜之类的事她不想去凑热闹。
但是赤司征十郎明显不认为她只用清水就够了。鉴于藤原梦晴几乎没有爱吃的东西，经验丰富的赤司征十郎从不会问她具体想要什么。
于是他拿起一份菜单熟练地按顺序念道：“牛舌？”“嗯，可以。”“里脊？”“不要。”……
简短又有效的沟通让两人在短时间内就决定好了菜单，和谐的氛围与其他几组人截然不同。
等其他人也鸡飞狗跳地完成了点单，在等待上菜的间隙，今天才比完赛的黄濑凉太高兴地炫耀道：“大家！今天的比赛我赢了！”
“哦。”众人不约而同地敷衍了一声。
黄濑凉太漂亮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什么嘛！好歹夸我两句啊，连小梦晴也这么对我。”
藤原梦晴放下杯子，好像是在回忆什么，思索了一下说：“可是我记得凉太很强。”她看向黄濑凉太的眼睛：“赢的话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黄濑凉太肉眼可见地又开心了起来，他拍了拍胸脯：“那当然，今天全场得分最多的就是我，小梦晴没来看比赛太可惜了。”
“哈，和那种小学校而已。”青峰大辉嗤笑了一声，丝毫不给他面子。
藤原梦晴倒是对强校弱校没什么所谓，她解释道“太吵的环境会令我很不安，但是我很喜欢看你们的比赛。”这群少年在赛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令哪怕对运动并不太感兴趣的藤原梦晴也能得到良好的观看体验。
“下周末我有将棋比赛。”赤司征十郎突然问道：“来吗？”
藤原梦晴想了想时间安排后就干脆地答应了下来：“好啊。”
如此巧合的时机，短暂的对话后就在下周末约到了藤原梦晴，其他人不由得在心中发出了和黄濑凉太昨天的简讯里一样的感慨：赤司，太狡猾了。
当事的两人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藤原梦晴伸出手想去够水壶，被赤司征十郎先一步拿到后给她倒上，嘴里还随意地嘱咐道：“饭前少喝水。”
没聊几句，点好的东西就陆陆续续地被服务员端了上来，在简单地为烤盘预热后，众人就开始上手操作了起来。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抢肉活动的烤肉聚餐是不完整的。
青峰大辉趁黄濑凉太不注意，一把将他烤好了的肉拨到自己碗里，在黄濑“太过分了！”的申诉声里，大口大口地将烤肉吞食殆尽。
紫原敦也是个抢肉的大户，但他不像青峰那样凭着野性的直觉，在整个烤盘中寻找机会，他的目标很明确。
“小梦，不想吃的可以直接给我。”俨然是一副被藤原梦晴投喂惯了的样子。
藤原梦晴当然不介意有人帮她分担，她将自己的盘子往前推了推，示意对方随便自取。紫原敦舔了舔嘴唇，拿起筷子凑了过去。
“敦。”这时，藤原梦晴身边的人发出了声音。
意识到赤司在警告自己，紫原敦撇了撇嘴，收回了伸向藤原梦晴的手，转而和青峰一起去抢黄濑又一次烤好了的肉。
见紫原缩了回去，藤原梦晴也有些不开心。她在桌子下拽住了身边的赤司征十郎的手，用力地捏了捏。
赤司征十郎任由她捏着，依旧面不改色地挑选着一些烤好的肉放在她的盘子里。
对面的黑子哲也注意到赤司只有一只手在桌上操作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动作一顿，但马上又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不着痕迹却又见缝插针地往藤原梦晴的方向拨动快要烤熟了的菜品。
桃井五月之前就想要给大家露一手她的厨艺，在经过她的“细心烹调”后，一堆黑乎乎的，不知道吃下去会不会出人命的东西现世了。
这个除了厨艺外几近完美的美少女从来意识不到自己的料理有多黑暗，她兴致勃勃地第一个就把成品夹给了藤原梦晴：“小梦，来尝尝看！”
藤原梦晴倒是不在意，毕竟如果都不喜欢，那纠结不喜欢的程度有多强没什么意义。于是她夹起一块就准备放进嘴里，却被一直警惕着桃井五月的青峰大辉一把抓住了手腕，将一堆“黑炭”都移到了自己这边。
然而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他几次拿起又放下，都没敢将这些东西放入口中。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青峰大辉假笑着将肉拨到黄濑的碗里，嘴里还说着：“黄濑，我之前吃了你烤的那么多肉，现在还给你，就当我们交换了哈哈。”
本来在看青峰热闹的黄濑凉太瞬间面如土色。但是在众人，特别是桃井五月，期待的目光下，他仿佛英勇就义一般，还是将“黑炭”囫囵地吞了下去，都没怎么咀嚼，吃下之后猛灌了几大口冰水。
黑暗料理不会因为稀释，就失去了效力。没过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开始痛了起来，丢下一句“我去处理一下”，就快步离开去了洗手间。
这料理的威力实在是可怕，也只有藤原梦晴半哄半劝后，桃井五月才安分下来不再继续她的烹饪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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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桌上又恢复了正常。
但吃东西的话，散开的长发太不方便。藤原梦晴俯身时总有那么几根发丝会影响到她，偏偏今天桃井五月又没有带多余的头绳。
在赤司面前说自己因为没兴致了所以不想继续吃，这种理由是绝不会被接受的。于是她把目光放到了绿间真太郎的手腕处。
藤原梦晴无奈地撩过好几次头发后，绿间真太郎就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然而自己主动把今天的幸运物递过去的话，这种行为会被赤司直接认为是在挑衅吧？
“绿间君，请问能将你手腕上的发圈借给我吗？”藤原梦晴最终还是对他提出了请求。
绿间真太郎装模作样地纠结了一会儿，才取下发圈放到掌心上递了过去。
藤原梦晴想要伸手去拿，却发现自己的手好像之前被油不小心弄脏了，她略有些为难地说：“绿间君，能帮我扎一下头发吗，非常感谢。”
她好像从来都意识不到自己说了多么暧昧的话，或许是知道了也不在意。偏偏这个时候赤司主动为他让开了过去的位置。
[搞什么啊。]绿间真太郎搞不懂赤司此刻的想法。
但事情发生到了这个地步，好像自己除了过去帮她外没有别的选择。
藤原梦晴背对着他，柔顺的发丝披散在身后，绿间真太郎移动过去，手指灵活地将她的黑发挽起，用粉色的头绳缠上。
“这是绿间君今天的幸运物吗？”在他动作时，藤原梦晴问道。
“嗯。”绿间真太郎感觉到其他人都看向了这边，他完成后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让蝴蝶结的位置正好处于马尾辫的正上方，才示意道：“好了。”
藤原梦晴轻轻晃了晃脑袋，发现不会再散掉后，有些高兴地笑了起来，她向绿间的方向挪了挪说：“那我现在不能离你太远了，不然幸运物没法发挥作用。”
绿间觉得自己的背部快被其他人的目光看出一个洞了。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装作自然地转身，想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食物上，却怎么样都抑制不住自己逐渐加速的心跳。
如果说他只是偶尔不清楚赤司在想什么，那么他从来就没弄懂过藤原梦晴在想些什么。
她好像觉得什么事都是可以存在的又或者什么都可以不必存在。这诡异的氛围成功地影响了她身边的所有人，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地接受了现状，只有在偶尔回想起来时，才会意识到发生了些多么奇怪的事情。
赤司或许是不知败北为何物，而黄濑那个家伙则是像个傻瓜一样，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的就是不会束缚自己的女性，表现得好像很轻浮似的，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谁管不住谁。国中时，这个笨蛋就只会私底下生气难过，藤原梦晴下一次叫他，又会一脸灿烂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凑上去。
那么他呢？会喜欢这样一个女生吗？
开什么玩笑，绿间真太郎从不会投注定不会进的三分球。
他有些坐不安稳地呆在藤原梦晴旁边，但没一会儿，藤原梦晴就因为之前喝了太多的冰水，起身前往洗手间。他赶忙和赤司征十郎换回了座位。
“我要这个。”紫原敦高大的身躯突然往前一探，想去夹烤好了的牛肉，却莽撞地碰倒了桌面上的小碟，倾泻的酱汁瞬间洒到了绿间真太郎身上。
他忍无可忍地喊道：“紫原敦！”
“抱歉啊绿仔”紫原敦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幸运物离开之后，今天的运势果然开始不顺利了。绿间真太郎站起身，准备也去洗手池那边用清水简单地处理一下身上的污迹。
刚走到转角处。
“小梦晴，今天他们都欺负我……”靠墙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乖。”语气像是在安慰朝自己撒娇的大型犬。没过多久，角落里响起了接吻时隐晦的水声。
[究竟谁才是傻瓜呢？]
没有靠近，绿间真太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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