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注定的不眠之夜
你在舞台上时，我会仰望；你在台下，我才会并肩。
晚上十点，是我洗漱完毕准备入睡的时间了，马嘉祺的微信消息突然闪现，“睡了吗？没睡的话能过来陪陪我吗？”
我不解，回复他“你在哪儿啊？”
“我在你们小区的公寓。”
我放下手机，看来他还是不放心啊。我叹了叹气，换了衣服下楼去了马嘉祺的公寓。走到17号楼的单元门口，发现阿昕正靠着车抽烟，“你怎么没在上面？”
阿昕举了举手上的香烟，“下来抽根烟，我现在也不想上去，马嘉祺现在脸上明晃晃的四个字——生人勿近，太可怕了。现在也就只有你能治得了他，你快上去吧，他呆不了多久，查完成绩他必须回去，明天一早还有行程。”
我敲了敲门，一张紧张到僵硬的脸映入眼帘，马嘉祺脸上的肌肉都好似不受他控制了一般，扯不出一个完整的表情。我笑着拍了一下他胸口，“怎么回事，你是不相信你自己还是不相信王森的估分能力啊？怎么还这么紧张。”
他走回客厅的沙发，重重地倒下，“不到最后一刻尘埃落定，谁也说不准有十足的把握，万一我答题卡涂串了呢？万一我涂太轻了呢？李暮初，我现在紧张得快要爆炸了，我再这么呆下去会疯掉的。”
我看了看手机，十点二十分。我看着脸皱成小老头的某人，还有一小时四十分钟，要干些什么呢？“对了，我们把上次没看完的《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看完吧，怎么样？上次看到哪儿来着？进度条是不是还保存着呢，这个投影仪怎么打开来着？”
我蹲在电视柜前捣鼓着投影仪，转头看他仍是不安地刷着手机消息，“马嘉祺，你快过来看看，这个怎么打开来着？”
他终是放下了手机，打开了投影仪，找到了上次看的缓存记录，按了开始键，然后通一下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我也跟着坐过去，伸手问马嘉祺要了手机，“手机我先替你保管，好好看电影，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提问，你还记得他们飞行课的老师叫什么吗？”我开始引导马嘉祺把注意力放在电影剧情上。
“嗯，霍奇夫人，对吧？”马嘉祺思索了片刻回答了上来。
“bingo，就是好可惜她后面都没有参演，你有没有发现她只演了这一部。”
慢慢地，马嘉祺僵硬的肩膀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开始专注电影剧情，暂时把查分数的事情忘却。不知不觉间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和电影片尾曲一同响起的还有马嘉祺的手机。我的心脏在这一刻都跳到了嗓子眼里，表面上还装作淡定地把手机递给马嘉祺，上面明晃晃的王森老师四个字太炸眼，这个点打电话过来，那只能是分数出来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一点五十七分。
马嘉祺声音还算是平静，只是微微颤抖的腿暴露了他紧张的情绪，“喂，王老师。”他又看了看紧张得咽口水的我，开了免提。
“410分，你考了410分，你成功啦，马嘉祺。”王森的嘶吼声从手机里传来，我听到激动地一直在原地乱蹦，泪水不自主地飙出，怎么也止不住。“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抹着眼泪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别的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马嘉祺扔掉电话径直转向我，下一秒抬手紧紧地抱住了我。我太激动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埋在他的胸口哭，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真是的，这是好事啊，我怎么一直在哭，真煞风景。”
他轻轻地笑了，下巴抵着我的头顶，一只手抚在我脑后，另一只手一下一下顺着我的后背，“李暮初，我好开心啊，我真的做到了。”
我们就这样抱了良久，直到我的眼泪渐渐止住，直到我们才发现原来马嘉祺的手机一直在不停地响，直到昕哥进门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局面。
“咳咳，小马，你后面的行程，得抓紧出发了，那个，时间有点紧了。”
我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马嘉祺，和阿昕解释着，“阿昕，马嘉祺过线了，他考了410分，他考过了。”
“真的吗？太好了，终于结束了，马哥，恭喜你啊。”阿昕也很开心，“就是时间真的有点来不及了。”
马嘉祺点头，捡起沙发上的手机，“走吧，一起。”
我望着这个少年全副武装地钻进商务车里，一直在不停回着各种电话和微信消息，车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他突然放下手机，探出头眼睛笑成了一对月牙，“李暮初，等我回北京开庆功会，还有说好的一起体检呢，别忘记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商务车的门瞬间关掉了，我冲着车摆了摆手，转身迈向了家的方向。
夏夜的凉风徐徐吹过，白天蒸腾的暑气被吹散，只余下沁人心脾的舒爽，今夜，安。
上火30的舞台极致的奢华和用心，是对时代少年团长达半年之久舞台空白的弥补，是对思念成疾的粉丝的抚慰，李总真的花了大价钱。排节目的时候马嘉祺有试着问我能不能当他solo舞台的女dancer，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深知自己舞蹈功底几斤几两，如此重要的伴舞位置绝不是我能胜任的。他听了我的解释也觉得很有道理，便按下不提了。
马嘉祺的舞台solo是一首蛮小众的歌曲，旅行团乐队的《爱youready，爱我ready》，虽然小众但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我很好奇他怎么选到这首歌的，我喜欢是因为这首歌是《狐妖小红娘》里《下沙篇》的主题曲，其实这首歌不是很红，据我所知，马嘉祺是不看国漫的。
“这首歌是旅行团乐队的呀？我去过《乐队的夏天》的现场啊，当时就很喜欢他们乐队，所以他们乐队的歌我一直都在听啊。”他挑眉说道，“难不成你也很喜欢吗？这么巧。”
“嗯，我也很喜欢，因为是我很喜欢的一部国漫里的主题曲。这首歌很热血，有乐队还有戏腔，就是原唱的声线貌似和你很不一样，不过很期待，觉得你会有不一样的演绎。”
彩排的时候我站在台下望着台上的马嘉祺，专注、专业、认真、执着，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在舞台的灯光下那么炫目刺眼。我就这样望着，突然觉得这样的马嘉祺离我太遥远了，太陌生了，舞台的马嘉祺像天神一样，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会胆怯，会懊悔，会患得患失的少年。
六月的行程被排的满满当当，马嘉祺的庆功会挤在了盛夏的七月。七月的北京，炙热的阳光可以把一切融化，太热烈了当然也会让人受伤。
所谓庆功会，就在朝阳的一家小小的民宿里，其实人很少，只有马嘉祺，王森和北京的几位老师，还有我，没有任何一位队友。王森一见到我还在调侃要不要和他一起创业，他负责拉人脉、讲课，我负责课后辅导，简直完美，绝对能在这个细分领域走上人生巅峰。我开玩笑地说，“那我们得讨论一下佣金要几几分？”
晚饭还没有好，我们几个人在客厅k歌，“所以浩翔还没有做决定是吗？”我偷偷问他。
“嗯，还没有。他文化课过线，肯定是有学上的，就看他怎么选了，要不要复读，利弊都挺明显的，他也很难。”因为自己经历过，马嘉祺是真的很关心浩翔的抉择。
“只能靠他自己，这个决定我们谁也替代不了。”我也在唏嘘不已。突然我手机响了，是个外地的陌生号码，我和马嘉祺比了个手势悄悄出去接了电话。
“喂，您好。”我拿着手机出了客厅绕到了后面的小院子。
“嗨，李暮初，我是王安之，好久不见。我来北京出差了，最近有时间吗？要不要见个面？”我手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滑落。
回到客厅的时候我的脸色还是有点苍白，被马嘉祺一下子发现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我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随手叉起桌子上的果盘吃起来，却被马嘉祺一把夺过了叉子。“你怎么了？这个是芒果啊，你会过敏的。”说着把果盘的芒果都挑出来再推给我。我耸了耸肩，挑了块苹果塞进嘴里，心里却是百转千回，王安之，这么多年了，他现在想干嘛？
吃完晚饭，大家都准备散去，马嘉祺和阿立耳语了几句，阿立竟然开了车先走了。“阿立怎么走了？你怎么回去啊？”
马嘉祺转身和王森说，“王老师您开车了吗？”
“你高考都结束了，不用叫我老师了，叫我森哥吧。我开了啊，怎么了？”王森随和地回道。
“能麻烦您送我和李暮初回家嘛？”他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我听到吓得开始咳嗽。
“当然可以，不过你和李暮初回家？什么情况？”王森也是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十分有涵养地询问。
“哦，我在北京有自己租一个公寓，正好在李暮初家附近，一起就是顺路而已。现在时间还早，我怕我坐公司的车过去会被跟，蹭一下您的可以吗？”马嘉祺面不改色地解释，好像逻辑也能自洽。
“这样啊，那当然可以啊，一起走吧。”马嘉祺坐到了王森的副驾驶，我一个人坐在后排。他们一路上都在聊车的事情，马嘉祺特别想赶紧考上驾照买车，可以尽早实现梦寐以求的自驾游。
“你还好吗？晕不晕？”马嘉祺不时地回头看看我的状态。
“嗯，还好，我没事。”我靠着车窗回答。
“怎么了，阿初晕车吗？”王森抬头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我。“我车里有薄荷糖，你吃一颗会好一点，嘉祺，在你的右手边的抽屉里，帮忙拿一下。”
“没事的，我包里有话梅。”马嘉祺像是早有准备，把包里的话梅拿给我。“以后长途旅行你可怎么办啊？”
“有晕车药啊，以前我飞美国见我男朋友，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是靠晕车药挺过来的，超级管用。”
“咦？原来阿初有男朋友啊，现在还在美国吗？读书还是工作呢？”王森好奇顺着问了一下。
“嗯，还在，不过年底就毕业回国了。”
“那很好啊，就是回来隔离有点费劲，现在是不是回国的机票都不太好买啊……”不知什么时候，马嘉祺开始沉默，变成了我和王森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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