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考试加油
月考要来了，王绍的这段时间努力学习终于要迎来第一次正式的考试检验。
他竟然无端地有些紧张，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他在考试的前几个夜晚都复习到深夜，连觉也睡不踏实，于是第二天总顶着一对熊猫眼去学校。
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了月考前的最后一天。
下午放学后，全班都走空了，就剩王绍一个人还在收拾书包。
“王绍！王绍！”
王绍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回头看到余青青笑着站在班级后门冲他招手。
王绍赶忙背好书包走出去，顺手关上灯、锁了门。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走呢？我都站在走廊上等你好久了。”余青青用带着责怪和娇俏的眼神看着王绍。
“我，我写数学题呢……解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大家都走了。”王绍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样啊，那你写出来了吧，要我教你吗？”余青青听完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不用，我已经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看你这几天好像都没怎么睡好的样子，给你带了点东西。”
说着余青青把背在身后的手递到王绍的面前，王绍这才看清她手上拿着的东西。
“这个是蒸汽眼罩，我妈给我买的，有助于睡眠。我看你这几天都没睡好，明天就要考试了，要好好休息才能有精神考试。”
王绍不知道余青青怎么发现的，明明每天他们只坐在一起上一堂课，最多再加上早上一同走到教室的时间。
但是余青青向来如此，王绍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他以前总说她像个福尔摩斯，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余青青那时候还说，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出来王绍爱不爱她。
“给我吗？那谢谢了。”王绍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余青青手上的盒子。
余青青抬手看了眼手表，还没等王绍说话就赶忙跑了。
“哎……”
只剩风中留下的一句：“你好好复习！我校车要跑了，我先走啦！明天见！”
王绍站在楼上看着着急忙慌的余青青奔跑出校门，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然后迈着悠哉的步伐捧着盒子踏上回家的路。
王绍晚餐吃完后就马不停蹄地复习，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他妈来喊他睡觉。想到明天要考试，他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课本。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四周安静得能让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却还是被自己的呼吸吵到睡不着觉。
应该是紧张吧，王绍想。
这时他突然想到余青青送给他的蒸汽眼罩。他翻了个身，抬手打开灯，从床头柜上将那个粉色的盒子打开。
抽出一个眼罩的同时，他看到有张纸从盒子里被顺势抽出，掉到了地上。
他坐起来，伸手够起地上的纸条，是一张粉色的便签纸。
打开，上面写着：考试加油！
手心大小的便签纸上，除了那四个字，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卡通图案，有哆啦a梦、蜡笔小新、加菲猫，还有一些王绍认不得的兔子和小狗。
那些可爱的卡通人物手上都举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满了“王绍考试加油”。
右下角写着余青青名字的字母缩写，覆盖在一层涂改带上。
大概是写错了吧，王绍也没多想。
王绍看完纸条，又伸手将床头的盒子拿过来，翻了翻，但是里面除了眼罩没其他的东西了。于是又把盒子放了回去。
王绍坐着盯着纸条看了几分钟，最后把纸条按照原来的痕迹仔细折好，放到枕头下面。又戴上蒸汽眼罩，关上灯，继续准备入睡。
很奇妙，好像那张纸条和眼罩都附带了魔法似的，王绍才躺下没多久，眼周热融融的触感就带来了莫名的安心和舒适，没过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闹钟响起的时候，王绍才缓缓醒来，整个人一扫前几天的沉闷，感觉清爽异常。
早晨的开始就彰显了这一天的顺顺利利：很完美地赶上了第一班校车，而且还一下车就遇到了余青青。
“你今天精神状态不错嘛！是不是我给你的眼罩起作用啦？”余青青一眼就看出了今天的王绍状态很不错。
“是吗？那应该就是你的眼罩的功劳吧。”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王绍已经基本对余青青的调侃不太敏感了，有时候还能附和几句。
“嗯……你没发现什么吗？”王绍发现余青青说这句话的时候低下了头，只能看见她有些泛红的耳根。
“哦！有啊，那张纸条我看到了。”王绍诚实地说了，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还有吗？”
“还有什么吗？”王绍疑惑了，明明昨晚上他已经把蒸汽眼罩的盒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别的东西啊。
“没！那就是没有了！”余青青突然又把头抬起来，笑得很开心，好像什么目的得到了满足。
王绍看着这样的余青青，挠了挠后脑勺，仔细思考到底错过了什么。他决定晚上回去再把盒子翻一遍。
几天后，月考成绩放榜。
月考的成绩总是出的很突然。就在一个大课间，一个同学冲进教室大喊他刚刚听到段长说成绩已经放在共享文件夹了，让大家赶紧打开看。
于是顿时全班一半的人都一窝蜂冲上去围住了大屏幕，堵得水泄不通。
“诶诶，别翻页啊，我还没看清呢！”
“你帮我看看，我的名字好像已经过了是不是……”
“是谁在动电脑啊！别一直翻行不行！”
“你蹲一点，我看不见了。”
……
讲台上喧闹不止。
王绍也想去看，但他又有点紧张，他不知道自己会考成什么样，进步还是后退。所以他就站在座位旁边，没有跟着人群走上前去。
“门口有人找你，王绍。”王绍的同桌从教室外走进来，用手指着后门示意王绍。
王绍点点头，走了出去。
不出所料，又是余青青。
余青青抱着一摞试卷，显然刚从办公室里出来。应该是还没进教室就直接来找王绍了。
“王绍！你看成绩了吗？”余青青显得很激动。
“还没，人太多了。”王绍侧身让余青青看他们班讲台上的人有多少。
“没事！我刚刚在办公室看我成绩的时候，也顺便帮你看了！你猜猜你考的怎么样？”余青青按奈不住的兴奋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应该？还可以吧。”王绍心里也没底，斟酌着用词。
“是超级好诶！你比上次进步了二十多名呢！已经步入前五十啦！”余青青高兴地仿佛是她自己考出来的好成绩。
“噢，那也还好吧。”其实王绍算不上有多开心，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毕竟在这个年段不过一百多人的学校里，每年能上高中的只有四十个人不到。他距离普高线，还有一段距离，而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呢？别灰心嘛，离中考还有六十几天呢！再进步二十名就能上高中啦！”余青青激动地用肩膀撞了一下王绍的肩膀。
“咳——咳——有人不知道在干嘛呢——”是路过的张楠。他斜眼看着王绍，阴阳怪气地对着王绍说话。
余青青觉得有些尴尬，赶忙和王绍说了再见，抱着卷子回去了。
看余青青走后，王绍锤了一下张楠的肩膀，让他不要乱说。
张楠撇了撇嘴，心想：小爷我这是在帮你呢！
两人各怀心事一块儿走回了教室。
今天的英语课调到了下午，所以王绍和余青青下午才见了第二面。
在英语课上，林颖点名表扬了进步最大的王绍，还让大家向王绍学习。余青青听到的时候冲着王绍笑，王绍没好意思看她。
等到卷子发下来的时候，王绍翻着卷子看了几遍，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呢？
因为王绍的卷子上出现了不属于他的笔迹。
那个人帮他在改出错误的地方都用红笔在旁边修正了一遍，还在答题卡的背后写出了所有王绍做错的知识点。整张卷子密密麻麻布满了笔记。
在卷子没发下来以前，能这样做的人只有两个，林颖或者余青青。林颖没有理由这样做。
王绍忽的想到了上午抱着英语试卷进教室的余青青。是她吗？
王绍抬头想看余青青的时候，他发现余青青正微笑着看着他，还向他点了点头，一只手摁在自己的胸口上，眼里还带着小小的骄傲。
原来真的是她。
他深知余青青是这个世界上最想看到他进步的人，连他妈都没有余青青对王绍这么充满希望。
余青青对待王绍，永远都像是父母鼓励正在学习走路的孩子，温柔又耐心。但从前的王绍，却像个愤恨的残疾人一样一次又一次恶狠狠地拒绝总想拉他起来的余青青。后来余青青眼里的光就一点一点陨落了，消失了。
所以后来才错过了吧，王绍想。
这样细密的修改，至少要花掉余青青一小时的午休时间，但现在她的眼里却连一丝困意也没有。
王绍看着眼前的余青青，她的眼里有着一样的热切，一样的期待。
她现在就坐在那，看着王绍。
就差一点，王绍的眼睛就要红了。
他想不通。
怎么会做了三十多年的男人，余青青离开的时候没哭，她嫁人的时候也没哭，这会儿却要红了眼了呢？
也许可能，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敢抬起头，直面余青青对他的期望。
余青青，原谅我吧，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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