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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郁闷


说起来那夜荣王身边相伴的女子已经算的上是绝色,可在旁人眼中依旧不及荣王妃,也不知她该是何等美貌。

        如此红颜,不得丈夫喜爱,更是可惜。

        虽是路清源一时的想法,可一路走出去,竟听到不少学子低叹,这倒是让他更加好奇了。

        一众学子渐渐离开,贡院内诸位考官一张张翻看着卷子,或赞或摇头。

        “此次学子倒是更盛往届,裕之兄觉得如何。”

        “正是正是,这几人尤其出彩,也不知谁能得中榜首。”

        几人轻声言谈,有人说,“最后还得陛下定夺,圣心如何,谁能得知。”

        “听说陛下近日心情不佳,有好几位大人被斥责,也不知……”

        “不好说,不好说,”

        一众人不敢深提,闲话几句就说起了别的。

        此中事情,季雁来一概不知,胖鸽子每天送来的纸条她一概不看,好吃好喝的养着,眼见着更圆乎了些。

        太极殿中,听着殿内闷响一声,便知定是某位大人的折子惹得陛下心情不悦,给扔了。

        一种宫人噤声低头,心中惊颤,不解天子最近怎么心情如此糟糕——

        明明元宵节后那几天心情很好,之后便一路之下,眼看着脸色最近越来越难看了。

        “师父,陛下这——”常信的小徒弟苦着脸问,想知道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常信垂眉耷眼,脸上的微笑也带上了点愁。

        什么时候,等到荣王妃能给陛下回个话,或者陛下能再见到荣王妃的时候。

        □□王妃,她明显没这个意思啊。

        等着吧。

        他警告了小徒弟几句,让他小心谨慎着些,别出了岔子,到时候天子生气,他可救不了他。

        殿内,寇元青摔了折子,冷着脸坐在那儿。

        咕咕咕几声,胖鸽子从窗口飞进来,落在他的书桌上。

        他看了一眼,鸽子身上什么都没有,不由轻嗤一声,“没用的东西。”

        无辜的胖鸽子只会咕咕咕。

        “她对你倒是不错,”

        慢慢的,寇元青脸上的不悦渐渐淡下,最后竟有些落寞。

        “可对朕怎么就这么狠心?”

        殿中寂静,没人能给出回答。

        -

        考完了试,之后便是等着名额。

        季雁来难免有些坐立不安,连之前的忧虑都没时间再想起了。如此情形,在付兰青来信,邀她去城外长春观上香祈福的时候,一口就应了。

        付兰青是她的儿时好友,两人一个嫁给荣王做了王妃,一个嫁入丞相府,做了清贵的少夫人。

        两人在城门外汇合,然后一同离开。

        这边,和许久不见的友人相见,季雁来正高兴中,丝毫不知另一边的宫城中,寇元青冷着脸捏碎了手里的纸条。

        好啊,终于出来了。

        好不容易让季雁来松了口,寇元青心里滚烫,恨不得每天都能与佳人相见。

        结果,季雁来竟躲在府中,不出来了。

        他又气又笑,满心郁闷。

        这下,终于让他等到了。

        “准备一下,我要去长春观。”他说。

        常信立即应诺,心下一松。

        这些日子天子心情不睦,最遭罪的就是他们这些宫人,眼下荣王妃总算出府了,好啊。

        长春观位于城外云竹山上,半山翠竹随风轻晃,飘然出尘。

        马车穿过竹林,最后缓缓在观门外停下。

        季雁来和付兰青携手下了马车,轻言低笑中朝着观内走去。

        “你这是要为谢公子求啊,还是为付家小弟求啊?”季雁来轻轻扶了一下幂篱,轻笑着打趣道。

        “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付兰青一扭头,眼波一嗔,轻哼了一句。

        “好好好,我不说了就是。”季雁来忙说。

        “我前不久才回京,听说你病了,怎么了?”丞相谢经业祖籍抚州,去年老家一个长辈重病,那人对他有恩,他要务在身不能回去,便遣了幼孙夫妻二人去。

        这一去,直到今年才回来。

        谢家一大家子,四世同堂,她这些天又忙着伺候长辈,也就今天借着祈福静香的由头,才能得了空出来。

        “不甚着凉罢了。”季雁来轻描淡写的说。

        付兰青有些不信,可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又问了一句后,就再没说什么了。

        言谈间,两人便到了大殿门口,青石台阶古朴悠然,一抬眼便能看到大殿深处三清像庄严飘逸的脸。

        门口守着几个婢女护卫,想来是谁家女眷正在里面。

        两人没有在意,也准备进去,谁知刚刚靠近,那婢女就上前客客气气的拦住了两人,含笑说,“还请两位夫人稍等片刻,我家公子在里面,不便打扰。”

        ……

        两人微讶,这好好的道观大殿,还没听说过有人在里面别人就不能去了呢。

        又不是皇室中人,竟如此霸道?

        “你家公子见不得人?”付兰青眼尾一挑,似笑非笑道。

        这上京呆久了,她还没见过这么横的呢。

        丫鬟明显愣了一下,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夫人误会了,我家公子只是喜静……”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喜静就别出门了,这长春观可不是你家公子的。”付兰青直接呛了回去。

        小辣椒还是小辣椒,并没有因为嫁进丞相府,就变得文静起来。

        季雁来想着,不由勾唇一笑。

        眼前丫鬟明显也看出这位夫人不好惹,一时间踌躇,可整个人还是站在那里挡着路,倒是十分坚定。

        “夫人误会了,”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萧萧肃肃,如山间翠竹般的俊秀男子身穿青衫施施然下了台阶,身后一个纤弱身影头戴幂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季雁来还记得他,正是那日灯会夺得头名的屈家屈长风。

        “此番实在是事出有因,还望夫人勿怪。”见着主子过来,婢女忙退至一边,他微微一笑,拱手致歉,诚意十足。

        见此,付兰青下意识看了眼季雁来,见着她头上幂篱戴的好好的,才又看向屈长风,脸色倒是好了不少,说,“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她见多了一见着季雁来的长相,就色迷心窍的人。不过这个人看着倒不是。

        说罢,她看了眼跟在屈长风后面,小手捏住他衣角,在她看去还不由的抖了一下的女孩儿,隐约明白了缘由,心里的气也就消了,说,“这上京之地,贵胄云集,我知公子来历不凡,不过,平时行事,还是小心些为好。”

        这男子别的不说,只腰上悬着的那块玉佩,便不是俗人能有的。

        没想到这个脾气不太好的女子竟然会提醒他,屈长风眼中讶色一闪,再次道谢,听着倒是诚恳了不少,说,“屈辰安多谢夫人提醒。”

        “原来你就是那屈家麒麟儿,”付兰青惊讶了一声,有些恍然的看了眼他身后的女子,仔细一打量,又道,“果然名不虚传。”

        “夫人过奖,麒麟儿此言,辰安不敢当。”

        “这可是——”眼看着付兰青眉飞色舞还要再说,季雁来当机立断轻咳了一声。

        再说下去,她就该显摆她夫君了。

        “看你们还有事,那就下次再聊。”付兰青当机立断改了口。

        屈长风眼神未动,仿佛没察觉到这点小小的默契,告辞离去。

        一道沉稳,一道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季雁来群隐约感觉到有道目光落在她身后,她轻轻回头,幂篱随之飘动,露出一道缝隙。

        发现了偷看她的人竟然是那个一直未曾开口的女子,她便轻轻一笑,微微颔首,然后回头。

        偷看被抓包,女孩儿惊了一下,忙不迭的收回眼神,眼角却看到了那片勾起的唇角。等她再看去,就见季雁来已经走开,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婼婼,走路要专心。”屈长风轻声提醒她,声音轻柔,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长风哥哥,那位夫人好美。”女孩儿小小声的说,声音虽轻,却好似玉珠落盘,让人神怡。

        “是吗?小心些石头。”屈长风随口应了一句,并没有太在意。

        -

        大殿之中,付兰青和季雁来给三清上过香,才又去了供奉着文昌星君的殿中。

        相比刚才,两人明显耽搁的时间便长了些,默念了许久。

        等出了大殿,季雁来便准备回去,付兰青却想要多逛逛。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好不容易才出趟门,怎么着也得多玩会儿。”她央求道。

        “谢家夫人性子最是温和慈善,你要想出来,说一声就是,何必这么憋着?”季雁来不解,可还是依了她。

        “……”付兰青欲言又止,最后只轻轻笑了笑,说,“我总不能仗着婆母好说话就依着自己的性子来。”

        不知怎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在笑,可季雁来却莫名觉得心酸。

        “兰青。”她握住她的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家本是寒门,全因丞相谢经业才有了如今的家业地位,平时行事也就格外谨慎,规矩也严了些。而付兰青的父亲只是翰林院修撰,清贵有了,却和家大业大的谢家没法比。

        “不说这些了,你呢,难得准备就这样和荣王过下去?”付兰青不想说自己那些事,转而问道。

        她别管有多少糟心事,夫君却是贴心的,可季雁来却是没一处顺心的。

        “我这样难道不好?”一说起这个,季雁来就想起了那个虎视眈眈的陛下,她心中一沉,面上却轻笑着说。

        “太后远在宫中,平日也见不上几次,荣王有美人相伴,也碍不着我,平日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糟心事都没有,这满上京的人你看看有几个能和我比。”

        可惜偏偏有皇帝在。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可你才二十。”付兰青说,有些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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