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一堂早自习下来，林玥就拿到了年纪里新打印出来的数据表，第二节课的时候基本上报了几乎每个单项的班级得分率和年纪得分率。
路漫这次的听力出了问题，幸好阅读和作文拉了点分回来，否则怕是难过及格这个大关。
原本以为只是读卡比较快才出的成绩，谁想到出个操回来听小道消息说除了语文都出成绩了。
路漫一时觉得有点窒息，从前怎么没发现一中老师效率这么高？
教室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十来个人，看身形大多都是女生。路漫正准备侧身而过去江红办公室，不料抬眼便看见一道倩影。
杨汐今日穿了件鹅黄的长裙，腰间系了浅咖色的腰带，衬得她窈窕动人，露出的一截小腿纤细白嫩。
她正笑吟吟地问郑平什么，听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好像是在说成绩的事。
郑平无奈地掂了掂手里的答题卡，又推了推眼镜无奈道：“那我哪里记得住你们每个人的成绩呢？真会为难我。”
“你117，你120，你不记得了。”郑平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绞尽脑汁地想，指到杨汐的时候顿了下，才说：“你129，有进步。”
杨汐惊讶地捂着嘴叫了声，不敢相信似的。修长漂亮的手指连指甲盖都是干干净净的，杏眼微弯，瞧着都让人醉心。
路漫试图从最客观的角度真诚地评价这个女孩，得出的结论也是温柔、漂亮，天花板级别的校花啊。
他从女生们边缘擦肩而过，不料被郑平叫住：“哎，路漫，你小子这回可以啊，全班唯一一个十四题做对的就你小子一个！”
路漫猝不及防停了下来。
第十四题？那不就是填空的最后一题么，我做对了？
他脑子转得飞快，路漫分明记得自己从十一开始就不会了，纯粹就是欺骗自己填了个顺眼的答案上去，再加上考试前齐昶提了一嘴，路漫瞧见是求点的个数直接就填了个7。
这都能对？
发了。
路漫礼貌地冲郑平点头后就下了楼，从复印室领回来三套试卷，等下节课要用。
这次月考虽然考得是正儿八经学生们要参加高考的选修，但由于备战小高考的缘故，基本上就宣布一下等地，是连课都没排上的。
等路漫再回教室的时候郑平已经脱身了站在讲台上，捧着他的保温杯喝水。
此人怪矣，保温杯不离身并不是养身，相反他杯子里装的都是冰饮，现在入秋了他也毫不顾忌，办公室更是有他重金购买的小冰箱一台，跟他关系好的学生甚至还能腾点空用。
本人解释为教学本就已是逆天而行，教数学更是鬼火冒，不来口冰水这心头火实在是灭不了。因而得了“霹雳火”的称呼，他不仅不怪，甚至还颇为得意。
他今天笑眯眯的好像心情很好，袁煜晖嬉皮笑脸地调侃了两句他也没冷脸，几个成绩还算不错的女生要从他手上抢成绩单，他大手一挥：“给给给！真是的！”
路漫其实已经知道自己考多少了：101。他是在回来的半路上撞见前排的朱诺，人小姑娘告诉他的，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来找自己麻烦的。
齐昶在位置上撕小鱼干的包装袋，看着好像是从小卖铺买的，见路漫一头汗回来首先抽了一根给他。
“辣吗？”
齐昶说：“有点。”
路漫犹豫了，齐昶“啧”了声就直接怼上来，他只得张嘴接了，齐昶就很满意地转身给别人吃，转了一圈自己只剩下一根，塞嘴里后顺手丢进桌子侧边的垃圾袋。
“我考了101。”路漫含糊不清道。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憋不住。
本意不是炫耀，他就是想告诉齐昶一声。毕竟这点分数在齐昶跟前确实不够看，但远比之前自己万年卡在90左右体面多了。别人问了能说“一百多”，都算的上是质的飞跃了。
好吧，其实主要还是多亏了齐大仙人的五分。
“唔，数学？”齐昶挑眉，不很意外道：“我一百六不到。”
路漫不重地给了他一拳：“好好说话。”
他这才笑得有点坏道：”行，行152。“
路漫已经被降维打击到麻木了，他嚼了嚼嘴里的鱼干咽下去，说：“填空最后一题我蒙对了。”
吴忧呛了一下：“这也行？您老什么运气啊？”
康非面如菜色：“我算了十五分钟放弃了，这什么世界的参差啊？”
齐昶摇摇晃晃地竖了个大拇指，言下之意大哥你厉害。路漫急忙调转枪口：“都是齐昶指导我的。”
几个人瞪大了眼睛可听路漫三两句总结了齐大仙人的开过光的嘴说出来的话，袁煜晖当场勒着他脖子气急败坏：“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这就是泄题！老贼”
齐昶没好气地拍开他，“泄个屁，我他妈自己算了一遍演算一遍最后还是错的。”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让我们几个兄弟反目成仇！”
齐昶扯了扯，没扯动，转而生无可恋对路漫：“这下你开心了吧？德行。”
他身上的短袖被拉扯的皱起来，被好几个男生钳制着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但他也不生气。路漫觉得他也是个内外反差有些大的人，分明只看外表很不好惹，说话也不客气，但接近了之后反而觉得这个人简直义薄云天到一定地步。
就这么看着，路漫蓦地就心软了。
“放开他吧，看着难受。”路漫拍了拍他们的胳膊，“对了，我桌里还有一包山药片，吃不吃？”
他们松了劲，齐昶瞬间就挣脱了。
眉眼俊美的少年哼笑一声，半炫耀似的冲路漫一扬眉。
真不知道他在乐什么，路漫垂眼看着他，心中甚是无语。
到晚自习的时候排名已经全部出来并上传到那幕墙上了。不知道是哪个奇葩校领导的主意，竟然在旁边新装了射灯，晚上路过的时候那直接就是间谍任务现场，简直了。
路漫的班级排名是35，偏后，但相比之下年级排名却比上次进步了三十几名，就是差了十几名次还是没能进到进步榜上。
由于那墙上是滚动播放的三个名单，学生一个晃眼就过去了，想看只能再等，导致堵塞越来越严重，等路漫去看时已经攒了不少人，挤得找不着地方落脚。
他身上担了好几个人的托付，齐昶他们还在操场打球，得知他先回来就让他能看到就看一眼，看不着就算了。
别的人不好找，齐昶还不好找吗？
路漫顺位看了一眼就找到了齐昶的名字，年级第二，总分384，bc。
他从衬衣口袋里拿出折叠笔和便利贴，记了几个人的名次和等地就转身走了。走出两步觉得不对劲，不是人很多吗？
路漫一下没反应过来，转头瞥了眼，谁料直接看退了几个想上前来的女生。
路漫反复确认了几秒她们的目光确实是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于是开口：“有什么事吗？”
扎着马尾辫而清爽利索的女生被左手边的同伴推了出来，鼓起勇气道：“你好，我是你隔壁班的，我想问你就是，你喜欢喝奶茶还是果茶？”
路漫先是眨了眨眼，随后微微歪了下头。
他没理解话题的跳跃性怎么一上来就这么大。
不料就是这个动作惹的面前的女生猛地激动起来，捂着嘴跺脚：“啊！你这样好可爱啊！”
路漫：“”
周围看戏的人发出一阵哄笑，女生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摆，满怀期待地问：“运动会的时候，我想请你喝奶茶，你能告诉我你喜欢喝的口味吗？”
“不会吧！喻橙怎么就用这个借口啊真是”
“这也太搞笑了点，一奶定情吗？看她的架势我真以为她会马上从口袋里拿出情书来哎。”
议论和调笑声愈演愈烈，路漫也明白过来了，他将插在中袖口袋里的左手拿了出来，站在距离女生两步远的距离，认真道：“不用了，运动会的时候学生会一起订，你要是也想来的话到时候私下里把单子给我，我让他们帮你带，再见。”
他知道自己处理的不好，甚至回应可以说是牛头不对马嘴。
路漫后知后觉地红了耳垂。
倘若现在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定能看出他耳垂红的简直要滴血，连锁骨边缘都晕上了一层浅红。
真是的，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找上我啊。
他不是傻子，能从那个女生眼中看出真诚和爱慕，但没有更多了。就像是夕阳下从花店路过，橱窗上的花束唯美动人，第二天、第三天，每天都能瞧见不一样但又是同样美的花束。
普通又特别，应该不是很重要才对。
路漫回想起女生说话时不自觉咬下唇的紧张神态和指甲都掐进肉里的情态，实在有些不解。
值得付出这样多的勇气吗？
他逆着穿堂风走回教室，现在时间早没什么人，讲台上凌乱地倒着各门类的卷子和没散下去的作业，后排有相当一块区域都夕阳的余晖绑架，层层褪色的光拉得很长，桌子与桌子中间断掉的光带就像漆黑的深渊。
路漫被吸引，趴在窗台上看远处。
天边的晚霞更美，但看久了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仿佛只有严格的、准确的将他匡进一个名为‘高二九班’的区域里，才会让他为其驻足。
这样的日子还不错。
路漫发了几分钟的呆，像个小老头似的得出了一个早在他心中待了很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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