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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修)


“你们知道吗!昨晚老龙在门口抓早恋!抓到了四五对吧!听说最前面还有一对,但说是姐弟混过去了,老龙回头发现不对劲人都跑没影了”

        ‘老龙’是一中高二年级的教导主任,全名叫龙望。

        老龙平日里不苟言笑,人小而精瘦,教两个班的生物,上课嗓门就特别大,更别提管控纪律的时候了,隔着几十米都能吼得学生心脏咚咚挑。

        “别把我笑死,熄了学校门口差不多所有的灯,我还纳闷呢!供电厂不就在旁边吗?”

        “真你吗倒霉,我昨晚出去的时候还没光摔了一跤”

        “加不加年终奖啊,教导主任将近十点半了不回家从在操场抓情侣,校门口好像是保安,比他更严”

        路漫一身的鸡皮疙瘩从七嘴八舌的女同学身边过,竖着耳朵听了两声又后悔。

        教导主任联合保安把灯熄了,打电筒照牵手的校园小情侣,这事说出去够不够格登上某平台的年度搞笑新闻啊?

        “借过。”路漫低声道,而面前背朝着他的人墙并无反应,他无奈只好加大了嗓音:“让一下可以吗?”

        “哦。”齐昶回头应了声,却没动,就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路漫。

        有什么事吗?

        路漫浅浅地掀起眼皮,他昨晚睡的晚,眼皮肿的明显,却不显得邋遢,倒是有几分可怜在里面,无端的让直视他的齐昶想到了啃坚果的仓鼠。

        还是啃比自己体积都大的松果的那种倔强小仓鼠。

        “我就是在想,”齐昶停顿了下,“昨晚我俩有没有被算进这四五对之一。”

        路漫无声地做了个口型——你有病吗?

        却不料齐昶却笑了起来。他这一笑笑得有点邪,仿佛中和了恶劣和忍耐,像狼不怀好意地叼着猎物靠近落单的羔羊:“我其实想问你很久了,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总是时好时坏?”

        “我想了下,是不是以前帮过你或者是得罪过你”齐昶自顾自地说:“可是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你。”

        齐昶见路漫不吭声了,就接着说:“不吃饭也要给我擦桌子,下了课就跟着跟屁虫似的跟着我出校门,但又对我说凶就凶,好像之前那几个样子的人不是你一样,我真是不明白”

        最后,齐昶发出了灵魂质疑:

        “难道你不是很崇拜我吗?”

        路漫:?

        路漫惊诧道:“你凭什么认为我很崇拜你?”

        少年听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事,下意识地轻挑了下眉,嘴唇微张,从缝隙里俨然能瞧见红润的舌。他眼里流转着水光,自上而下的视角恰好能望见山泉飞泻。

        齐昶表情居然可以比他更无辜,他一摊手道:“我也不知道,袁煜晖告诉我的。”

        “那你就去问问他能不能出本书,让我也看懂一下我自己。”路漫颇有些仙风道骨的留下一句,浑身都弥漫着一股超脱感。

        谁不吃饭也要擦桌子了,我是看着恶心顺手而已;谁当跟屁虫了,我是顺路;很崇拜?这明明未雨绸缪吧,外校认识我的艺术生也不少,万一把自己画齐昶的事被本人知道了,那岂不是很尴尬?

        路漫高一在集训一个月时留在了本地,那段时间他的心理状态和身体状况都不是很好,对待作品更是有些自暴自弃,他画老师布置的作业总是一塌糊涂,轮到改画时更甚至自我厌弃到头晕目眩。

        但自从他偶然间将自己从速写堆里拽出来,凭着记忆画了一副纯粹随心而为的画后,他找到了对此时的他来说已是陌生的欢欣——那幅画便是画的正在跳高的齐昶。

        他其实也不太明白为何齐昶那一跃会成为自己心中经久不衰的一幕。

        路漫白天在学校要尽量快速地完成文化课,才能利用晚自习的时间去学习专业课——陆城的美术专业班开设在一所风评相当一般的高中里,路漫的家人建议他先学一年,之后转去省中进艺术班也算不迟。

        就在这样时间极其稀疏的状况下,路漫却总会在某种机缘巧合下见到齐昶。

        有时是无意间一瞥,有时是擦肩而过,他较为欣赏齐昶的‘动态’,跑步、打球或是其他,倘若看见了就会在某个疲惫的夜晚里,将眼前的影像化为攀附在纸上的蜿蜒之迹。

        路漫因此而拥有了几幅让自己相当满意的作品。

        但世界上最遗憾的事情大概就是:爱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变得淡薄。

        更别提路漫对齐昶这种明显是爱屋及乌的情绪了,可能就像在小视频平台上刷到女团舞的心动一瞬一样。

        路漫越来越确定,甚至肯定!

        尤其是经过昨晚的随手一画,他已经不用着“谨慎”、“全身心投入”的态度对待画齐昶这件事,反而是较之轻松不少的得到了——完全只能压箱底的简笔小涂鸦。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路漫决定把这句话写到专门记录和速写齐昶的“兼英语笔记本”的册子里,这册子上一次打开还是开学的前一天。

        果然,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实在不行直接换本本子吧。

        路漫神色游离地下楼,肉眼可见地像刚做完一个命定乾坤的大决定,整个人走路的时候都像能飘起来似的。

        “昶哥,你干什么呢?”袁煜晖拿着重默本回来,三步两步上前,捅捅扒在扶手上却没个吹风样的齐昶。

        齐昶若有所思。

        “我刚才点破了路漫其实好像觉得我是他偶像这件事。”齐昶平静地说。

        “不是,你在说啥?”

        “嗯?”齐昶隐约觉得有些不妙:“这不是你昨晚分析出来的吗?聊天记录还在手机上。”

        “哥,我的亲哥!”袁煜晖脸涨得通红,挥舞着手抓狂道:“那只是主观臆测!是主观判断!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对人说,是我——袁煜晖判断的是不是?你每次都这样!知不知道什么叫掩护!”

        “两个主观,其中甚至有一个当事人的主观难道还不能称之为客观吗?”齐昶边嫌弃袁煜晖没皮没脸的瞎闹边说:“这有什么的?人家都没不好意思,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半晌,他迟疑地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你的分析挺有道理的。

        昨晚齐昶被像屁股上绑了火箭筒蹿出去的路漫气得够呛,即便他也没细想气从何来。他落了单,前面的朋友超他几个红绿灯路口,只好一个人骑回家后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他到底什么意思?

        王文靖就是重要,那还不是最开始我帮忙转告的?你又不是不认识路,没了他就回不了家了?

        再说这么大一男的了,回家还要成群结队的,有本事我们一起骑车啊。

        齐昶从保险柜里偷拿了手机,发消息问铤而走险玩手机的住宿生袁煜晖。袁煜晖正急着开心消消乐的半小时无限体力快没了呢,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他,

        【圆圆圈圈圆圆】:路漫不是,挺喜欢你的吧,哦就是崇拜,之前谁啊,许研不是无意间看到了他上课的时候随手画的那种素描?跟你挺像的,特别是耳朵上有个痣,那不就妥妥是你了么!

        【太阳】:可他有时对我态度就挺一般的。

        【圆圆圈圈圆圆】:少爷,你还想别人对你怎么样啊?跟打龙的时候捏了惩还得让四个队友给你当门神不成?

        【圆圆圈圈圆圆】:不是你老关注路漫干嘛呀?虽然我承认人家是那什么当下最时兴的奶颜小帅哥,你也不至于跟他争奇斗艳吧?你俩帅的风格都不一样,你那是呃,上个世纪的帅了。

        齐昶从茶几上的一团衣服堆里抠出一件短袖夹在手臂间,打字。

        【太阳】:我就是觉得他挺弱的,谁让他还坐我前面,我干什么都能瞥上两眼。

        【圆圆圈圈圆圆】:?????

        【圆圆圈圈圆圆】:又犯去年那个病了?还有第二春呢?

        齐昶看到消息的一瞬就垮了脸,半晌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个匕首的表情包。

        【太阳】:别说了,说多就烦了。

        “我只是想跟他说不用不好意思,一会冷脸一会热脸的我都替他害臊又不是小姑娘在追我。”齐昶弯腰重新系了鞋带,抬头时袁煜晖已经一言难尽到嘴巴能塞下个白煮蛋的地步了。

        你是不是一个社交牛杂啊?

        袁煜晖上下看了眼齐昶,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怎么就不干人事呢?那路漫还坐在他前面呢!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不管你了,我一会就去找他磕头,找他道歉”袁煜晖退后两步,迈腿一溜烟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身后跟了个什么洪水猛兽。

        路漫这头还不知道袁煜晖已经在心里唱铁窗泪了,他上完行政楼的洗手间后神清气爽地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少年脸色同先前的惨白已有很大的改善,但眉眼之间还是生气不足,鼻尖上落了滴水珠,被他抬手抹了,水渍宛若无痕。

        路漫回教室的时候恰巧碰到高三年级的人成群成队的下来,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应该是高三年级的开学动员大会。

        一中虽然冠着陆城第一中学的名头,但其实并不是最好的高中,当然也不次,只不过是个万年老二。升学

        率和重本率一直不如上头的省中。

        考学、毕业,其实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但路漫却觉得眼前的是一片空白,他成绩中等,又放弃了一技之长,在林荫道上每日摸爬滚打下来,竟说不出是浪费光阴还是混吃等死。

        就这样吧,路漫轻若未闻地叹了一口气,冰凉的手指掐在衬衫上,留下褶皱的痕迹,至于力道只有风知道。

        袁煜晖坐立不安地熬完了晚自习,在心中辱骂了一万遍为什么吴忧这个小兔崽子三天两头蹿稀,今晚又请假去挂水了。

        他现在正对着路漫的后脑勺,觉得这头发真顺,也不知道夸他头发顺能不能让这祖宗回头看他一眼,他好道歉啊。

        “你能不能”

        “什么!”袁煜晖兴奋地叫了一声,才发现叫他的是睡了一轮的齐昶。

        “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他?”

        “可是我心里头觉得抱歉!我活了十六年就没和人红过脸!不能就这样迎来我人生中的第一春!!”

        路漫知道自己在背后被无情戳穿了隐晦的情愫,估计早就不知道在心里骂娘多少遍了!袁煜晖心惊胆战。

        齐昶没辙了,他压低嗓子说:“那你跟他说,今天晚上等齐昶送他回家。”

        袁煜晖身子一拱,险些把桌子拱翻。他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前后门,凑近小声问:“当真?”

        就这?就这就不生气啦?

        齐昶打哈欠,眼泪水都快出来了:“当真。”

        也是!路漫不是那什么齐昶吗?他没眼光,齐昶脑子有包,那么让齐昶帮忙赔罪再第二天带两个杂粮煎饼这事儿不就完了吗?

        “什么反应?”

        齐昶一下课就上楼去找了分班前关系不错的兄弟,直到打铃了才下来,屁股一挨凳子就见袁煜晖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心道这下这比终于能闭嘴了吧,当即凑过去问。

        袁煜晖西子捧心:“啊对,路漫说‘我不是很擅长主动把跟别人的关系搞坏这件事。’,然后点草了你,昶哥。”

        “骂我了?”

        “骂了,骂了傻逼啊。”

        齐昶一转头,够了够课桌侧边上拴钩的袋子,淡淡道:“那就行,现在虽然不知道他还生不生你的气,但肯定是生我的气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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