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切磋

凌云峰山顶处，有着一座宫殿名为凌云殿，深蓝如雷光的殿顶，剑形的门户，金黄的殿身，无不显示着御虚宗的特色与它的华贵，每一处都是灵石的味道。

        站在大殿外，洛乾生作为武素的师弟，等待着青玉门和明心阁前来商谈剿灭鬼物，这时他才知道武师姐还是内宗最强的十人之一，与其他九人合称为御虚十子，这次所有炼气八层以上的内宗弟子和他们的师弟师妹都来了，当然也包括御虚十子。

        “武师姐的师弟怎么会修为这么低？”

        “谁说不是呢，分配新晋升的弟子时，武师姐还坚持按规则抽签呢，谁知分到这么一个蠢材，现在竟然只有炼气二层。”

        “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来这里，不是丢武师姐的脸吗？”

        ……

        听着一旁其他十子的师弟师妹议论自己，他很是无奈，虽然自己达到了炼气五层，但师姐却不允许他显露修为，让他最多放出炼气四层的气息，可他修的是虚元诀，一下没忍住就把气息压到了炼气二层巅峰，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人感应到他显露出的修为了。

      武素在洛乾生的右前侧，也听到了这些议论，不过她知道洛乾生的修为和所修功法，加上性子清冷，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是议论的弟子见武素这般，便笃定了她也对洛乾生感到失望，才没有出声维护。

        “听说武师姐最近还把这蠢材带到了自己的院落，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是炼气二层。”

        “定是这废物死皮赖脸，武师姐碍于宗门规矩才亲自教导他的，可到现在还没提升，真是废物！”

        议论声越来越过火，甚至他威胁师姐的言论都出来了，不过这种说法很快就被推翻，毕竟没人会相信一个炼气二层的弟子能有威胁御虚十子的胆子。

        参与讨论的人渐渐变多，骂声愈演愈烈，为了数出他的罪过，有些弟子都快要吵起来了。反倒是洛乾生这个被讨论的人听得津津有味，还有点想拿出些吃食，边吃边看。

        作为御虚十子的师弟，自然少不了宗内高层的关注。宫殿正门大开，长老和宗主坐在殿中，看着殿外众人，神色各异。

        “这群混账，净知道在这编排别人。”一个身着金黄色道袍，双眼狭长的长老不悦的开口。若是洛乾生在这，一定能认出这就是他第一次入宗时在山门石碑处见到的老者。

        “宋师弟，小辈的事，就让他自己去闹吧，更何况当事人都没还没着急呢。”宋长老的对面，一位中年男人端起身前的茶杯细细品味，手一伸指向洛乾生处，其余的长老顺着他的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巧看见洛乾生侧着耳朵听着众位弟子对自己的议论。

        可作为被谈论的中心，他怎么可能安然看戏，很快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如外宗将近十个月，只到达炼气二层，却依旧我行我素，不思进取，我倒想问你一声，洛乾生，你可知羞耻二字怎写？”一道冷厉的声音猛然响起，弟子们回头，看向一个身躯挺拔的少年，柳殷。

        炼气五层，修御虚剑气诀的柳殷，在御虚宗外宗仅待了两年，绝对是天赋非常出众的，现在只需到凌云峰事务堂登记便可成为正式内宗弟子。

        柳殷说话间，直视洛乾生，眼神中不屑之色异常明显，看了一眼武素，继续道：“最低阶的修士，成了武师姐的师弟，仍不努力，这是对师姐的大不敬，当真是墙上的烂泥，扶都扶不起。”

        柳殷的话代表了很多人的想法，他们看向洛乾生，目中皆是轻蔑，如果换作他们是武素的师弟，十个月只有炼气二层，怕是连门都不敢出。

        “墙上的烂泥？”洛乾生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前世看了那么多的嘲讽桥段，真到了自己眼前，却是显得那么幼稚。

        “你笑什么？”柳殷皱眉，一个小小的炼气二层竟然敢嘲笑自己，随即向前踏前一步，嘲讽道：“你既对我的话不满，想必是有相当的能力，不知你敢不敢与我战一场，我也不欺负你，只用我四成实力。”

        “宗内不许私斗。”清冷的声音传来，武素截住柳殷的对话，她现在还不想洛乾生暴露实力，十个月达到炼气五层，对于天赋一般的人来说太特别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有其余的手段，到时洛乾生可就危险了。

        “可。”凌云殿中一道声音传出，直接应允了柳殷的挑战。

        武素转头眼神一凝看向殿内首座，声音的来源，凌云殿中所有长老也都将目光投去。

        “看我做什么？让他们开始吧。”首座上，青年模样的男子把看着他的眼神一一瞪了回去，大手一挥宣布挑战开始。

        “谢宗主成全。”柳殷向殿内一躬，接着抽出别在腰间的长剑，对着洛乾生大喝一声：“洛师弟，让我看看这十个月你学到了什么。”

        人群散开，空出一块三十丈的空间。武素见事情一定，拿出一个储物袋想交给洛乾生，结果一道推力把她推往人群，阻住了她的动作。

        “暴露一点修为而已，不要紧张。”宗主的声音适时的传入她耳中，武素听了这话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出。

        空地已然只剩下洛乾生和柳殷。看着迎面而来的剑气，左脚一跺，飞速躲向一边。虽然他接下柳殷的攻击也毫不费力，但以他现在展露出的修为，并不适合做出这种举动。

        与柳殷拉开距离，悄悄释放出这几个月新学的灵术，灵丝术。这门灵术是他拜托武师姐从藏经阁换取的，修炼了此灵术后，便能凝炼灵力丝线。但灵丝术最大的价值却在有了神识后，神识范围内，灵力丝线随心而动，寻常人等不能近身。

        而他选择灵丝术的目的也在这里，神识，他刚好在到达炼气五层时凝练成功了，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亲近如武素夏吟雪，都不知道，据他猜测这很有可能和他保有前世记忆一事有关。

        凝聚出一段灵力丝线缠在弟子袍下，取出一个玉盘，输入灵力，一个雷球出现，洛乾生一甩玉盘，雷球脱离，砸向柳殷。

        “呵，雕虫小技。”看见雷球飞来，柳殷讥笑一声，长剑一挥，将雷球切成两半，空中雷光“兹拉”一声，消散殆尽。

        洛乾生早就料到雷球奈何不了柳殷，运起神行术绕着他躲避着飞来的剑气，时不时丢出一两个雷球，有时还会打偏，砸在地上，击起一阵烟尘，现场尘土飞扬，难以看清现场的情况。

        人群中，炼气七层以上的弟子皆开启神识，观察空地中的战斗。此时洛乾生离柳殷不足五剑的距离，再往前一点就要显现在柳殷的破妄法门剑识下。在柳殷身后停下，把灵力丝线铺在地上，绕行一圈来到柳殷面前，一个箭步冲出，雷球甩向柳殷。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躲下去，鼠辈！”柳殷劈开雷球，大声嘲讽，接着灵力透长剑而出，呈现一个巨大的剑形朝着洛乾生当头斩下。

        往后一跳，洛乾生早有准备回身一闪，躲开攻击的同时，避免一直铺在地上的灵力丝线被斩断。

        反复拉扯了一段时间，烟尘渐散，空地再次变得清晰。

        此刻洛乾生已经停下，咧开嘴一笑，柳殷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对劲，下一刻，十数道极难看清的丝线不知什么时候环绕在他的身边，丝线猛地收缩，从上自下，每根只间的缝隙只有半个拳头宽。

        “卑鄙！”柳殷无处可躲，脸色瞬间阴沉，灵力气息一涨，把灵力丝线全部挣断。提起剑就要攻击。

        只是呼吸间，武素便挡在了洛乾生的面前，虽未说话，但意思却很明显。

        “你输了，你现在的气息超过四层了。”洛乾生从武素背后探出头来，尽管他没什么消耗，但为了符合自己炼气二层的人设，他还是选择抹去脸上的妆，露出苍白的脸色，喘着粗气。

        啪，啪，啪！

        这时，通向山顶的道路上，曾在清剿妖兽的开幕演讲上出现过的五长老缓缓走来，身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同样气息强大的修士并肩而行，其中那个男修士拍着掌发出一声赞叹。

        “有勇有谋，不愧是贵宗弟子。”

        “哈哈，哪能和明心阁弟子比呀。”

        一旁五长老笑容满面显然对刚刚洛乾生的表现非常满意。

        “来了。”武素的声音在洛乾生耳边响起，周围的其他弟子也收了声，站回原位。柳殷面色阴沉，自觉丢脸，藏进弟子中。

        三人身后跟着两对年轻的修士，其中穿蓝衣和青衫的修士泾渭分明，看起来应是两个宗的弟子。

        洛乾生默默地观察走来的两队人，心中暗自猜测。

        “林门主，乌阁主，好久不见。”几乎队伍全部到达山顶的同时，御虚宗宗主自宫殿中踱步而出，只见他身穿墨色锦袍，腰间别着把黑白双色的长剑，乌黑的长发高高绾起，剑眉下双眼紧闭，面带微笑。

        “哈哈哈，好久不见，乌某对季宗主可是想念至极呀。”被叫做乌阁主的男子大笑，加快速度，大部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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