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出了校门，经过大桥沿着两边商铺找，找到一个超市。说是超市，跟个大型批发杂货铺似的，什么东西都有，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两个方形饭盒。饭盒带插电的。又找了一圈，买了两个水壶。
水壶看了眼，挺大的，能装个七百八百毫升。
饭盒一个绿色一个红色。
添置东西什么的都按照双份来，他有的，唐皎皎一模一样也有。
离发车时间还有一会儿，齐敢买好了东西靠坐着块石头，要不是天太热，路太远，他都想走回家去。估算了下路程，起码四个小时起头，算了算了，劝退。
齐敢掏出手机准备回会儿微信，晋棠那边的兄弟时不时拍些卷子什么的给他，他都保存了下来，做了拿标准答案一对
机车的轰鸣声让周边好些人自动往里靠了些，一辆骚绿色跟个绿头苍蝇似的机车叫嚣着过来。齐敢对这辆车印象很深刻萧凉的专属坐骑。
啧，萧大公子啊，这么嚣张，不怕摔了？
齐敢瞪着同样绿花色头盔的人越来越近。
直到萧凉把车停在他脚边五厘米处，齐敢甚至能感受到机车带来的热气。
“怎么？要撞？”齐敢提着东西站了起来，瞪着慢慢摘下头盔的人。
萧凉摘下头盔上下打量他一眼，左臂夹着头盔，摸了包烟出来，抽出两根。
“别，我不抽这东西。”齐敢往旁边挪了一步，绕开轮子，上下看了看，越发觉得像绿头苍蝇。
萧凉抽烟的手一顿，抽出一支叼了在嘴上。
齐敢看着他熟练的甩开打火机点上，“有事么？”没事堵他路做甚？
萧凉吐出一口烟，憋了会儿，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手没事了？”
“不然呢？”齐敢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人时不时发神经，他不知道他什么尿性，堵住就问他这个？
“要”萧凉看了眼院子里，一辆车发动了停在了位置，“算了，走了。”
萧凉把抽了一半的烟随手看了两眼也没个近点的垃圾桶，当着齐敢的面他突然扔不下去，脑子一抽，“帮忙扔一下。”
“”齐敢瞪着萧凉，看他也不是玩笑话，提着饭盒的手顺手接过半支烟。
“谢了。”萧凉把头盔重新戴上，车头轻轻一扭往路边开去。
“你大爷！”齐敢冲着萧凉方向吼一嗓子。
有病吧，齐敢捻着还带着微微湿润的烟头，一时间不知道该骂什么，这人怎么阴晴不定的。
绿头苍蝇几个轰鸣冲刺停到了个小院子，一群人除了王褚其他都到了。
“快，萧萧，就等你了。”李斯捷从一群狼人中举了根烤好的牛肉递过去。
萧凉把车停好，摘了头盔接过，一口咬下一粒，味道
“怎么了？”李斯捷看他眉头一皱，“不好吃？”
“还行。”萧凉偏头又咬下一块，跟齐敢卖的确实不能比。
“少喝点晚上出去跑几圈。”萧凉接过周成递过来的啤酒叮嘱道。
“哎，终于能跑了。”几个人一天不跑都觉得难受，啤酒沫一碰一洒一堆。
齐敢回到家的时候天刚刚擦黑，唐皎皎已经做好了饭正在旁边写作业，台灯发出白光，能看到灯下一个个投灯自尽的蚊子，真多。旁边点了两盘蚊香。
听见他回来的声音，唐皎皎立马收了笔起身舀水。
“怎么回来这么晚？”唐皎皎弄了井水兑了些热水，“洗手洗脚。”
“哎，”齐敢换了鞋趿着拖鞋出来，“直接用凉水就行了，别倒热水。”
“知道晚也不发信息问两句？”齐敢把东西放桌上冷哼一声。
“手机没电，”唐皎皎看他一眼，给他倒了水壶里的开水，“井水太凉，以后痛风。”
“嗬，小老太太，穷讲究。”齐敢就着盆里的水洗手，顺便把脸也洗了，冲了冲脚。
唐皎皎把饭盛了上来。
白米饭，蒜苗回锅，虎皮尖椒，牛肉炖西红柿，清炒凤尾。
齐敢端了米汤喝上两口开始吃饭。
嗯，小妮子的蒜苗回锅都比今三楼炒得好，鸡精味几乎吃不出来。
饭菜很丰盛，家里菜很多，做菜都是使劲放菜，不吃以后就浪费了，两人用完饭，齐敢把饭盒和水壶掏出来。
唐皎皎看着两绿两红愣了好半天，齐敢快把碗洗完的时候，小妮子才反应过来拿烧开的水里里外外冲洗。
“小心那饭盒带电的啊。”齐敢收拾灶台的时候想起来叮嘱一句。
“哦，看到的。”唐皎皎拿干帕子把外面的水珠擦干净，上扬的语调眉梢遮不住的喜悦。
齐敢勾了勾嘴角。
两人收拾完商量了一下明早吃什么，收拾完齐敢骑电频车带上唐皎皎提了篮子往山上去。
上山的路一片漆黑，电瓶车的灯可谓佛光。迎面一阵一阵的虫子蚊子，都是吃素的家伙难得遇到荤菜，荤菜还一闪而过。
远处几声狗叫鸡鸣，脚边近处一路哼唱的蛐蛐音，时不时草丛里蹦出两只青蛙癞□□，热闹又安静。
两人顺着大路骑，拐弯小心把车骑下小路，小路不过一个身子宽，车停在坡上。车灯没关，光线由昼亮发射出去，于几十米处晕开，颇有种科技梦幻的错觉。
齐敢不带一丝犹豫，直接蹦了下去。
近两米高的坡，半空中凝滞了好一会儿。齐敢听见身后落地声啧啧了两下。虎妮子。
两人一路拿棍拨苗，打草惊蛇，摘了一堆毛豆子，大红辣椒，挖了小筐土豆子，拧了个小冬瓜。
回家已经九点多，唐皎皎要把毛豆子拾掇出来才走。
齐敢烧水准备洗澡。
他唯一怕弄的就是毛豆子，有虫子，一不小心开了盲盒就是米虫大小的肉虫子。
光看都能头皮发麻。
唐皎皎是真勇，一条条的还能拾掇起来去喂鸡，这方面，他是真服。
想起喂鸡，齐敢一边往灶里扔了根玉米芯，一边问，“鸡喂了没有？”
“喂了，”院子里唐皎皎埋头应一声，“豹子也喂了。”
“嗬，”齐敢勾起嘴角笑了笑，也不吝啬夸奖，大声表扬了句，“挺能干啊。”
院子里唐皎皎手下熟练且快，晚上多弄会儿明早就少弄会儿。
走的时候唐皎皎还记得把一大块肉放冷藏层解冻。
晚上齐敢看书到十一点半，最后一趟准时在十一点五十长鸣的火车经过时陷入沉睡。
严格来说唐皎皎作为一个保姆是非常称职的，还是一个童养保姆，齐敢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精力，起个大早过来做饭，明明昨天晚上他就说了今天早上他弄饭。
闻到饭香味的时候，齐敢刚醒，看了看手机，连闹钟都没有响。
“哎，几点起的？”齐敢一边打哈欠一边套衣服往屋外走，边走边还蹦跶两下才穿好，“怎么还是这件外套。”
这衣服起码穿一星期了。
唐皎皎看了他一眼继续装菜，两个饭盒一个个小盘子罗列开来，看起来挺壮观的。
“吼，小样挺厉害。”齐敢取了牙刷挤牙膏边走边刷，一边往厕所去。
出来的时候，漱口杯里还装上了水，低头含了口，要不是一口泡沫，他得哼哼出来。
“哎，我说，”齐敢吐掉泡沫，蹲旁边转半个身子过来看着忙着盖盖子的唐皎皎，“你真把自己当保姆了？”
“哥，快点，饭凉了。”唐皎皎不理他，拿瓷碗盛饭。
齐敢几下洗漱完去洗脸。
洗脸水也放好了，他埋下头顺便拿香皂把头也洗了，抹了抹脖子，顺手把身上擦了个遍！
爽！
六点的闹钟响起，齐敢摁了手机，两人坐桌前安安静静吃饭。
吃完饭，唐皎皎顺手洗了碗后，拿了本练习册过来。
“哥，这道题我不太理解。”唐皎皎翻出学校练习册c版块的题型，偏全国性质的联赛题。
齐敢放下手里的资料偏过头去看，看了两眼随手翻了两下前面的做题情况，拿过草稿纸给她演算。
齐敢讲题很粗糙，这的，那的，指代尤其不明，但凡没有一百个认真，还以为他在唱rap。唐皎皎拧着眉头看他一眼，捏了笔重新解答。齐敢以为她没懂，耐着性子打算再讲一遍，唐皎皎已经坐得板板正正。他探头看了眼，过程没问题，格式书写也跟初一那会儿判若两人，不由得满意点点头。
真是养成系的天才导师。
唐皎皎又问了两道题，齐敢正在梳理数理化生的重点，闻言扫了题目直接省事在重点下画了条线就不管了。
唐皎皎：“……”
“对了，”齐敢撕了写的密密麻麻的草稿纸，往旁边一拍，“以后错题包括老师勾画的重点题还有你自己觉得很经典的题，每个星期你重复做一次，两次全对就不管了。”
“嗯。”唐皎皎抬头重重点头，“那错题我还抄吗？”
“应付老师的你抄吧，”齐敢掏了耳机出来打开手机翻出英语听力软件，“额外的标记就行，最多做三遍，别忘了总结就行。”
“哦。”唐皎皎在笔记本上写下她哥哥的真理名言。
两人的时间很紧凑，要挣钱，要生活，要学习。
齐敢七点准时把车骑出来，两人锁了门就走。豹子每天扒门口上演生死离别，链条甩的哐啷哗啦啦作响，哀嚎牵出村里一片犬吠。
露水珠珠澄澈压弯了草叶，一扫而过，留下点点清凉。阳光如箭如纱撒下金辉，齐敢一路把人送到凤溪中学门口。“走了。”齐敢把饭盒提给唐皎皎，车头一转扬长而去。
唐皎皎站门口看着等人完全消失了才往学校里走。
她来的最早，跟门卫朱婆婆打了声招呼往教学楼走。劳动委员给了她一把钥匙，开了教室门坐桌前开始背书。
车哐啷哐啷甩的跟个玩具车要起飞似的，齐敢依旧是选了最后的一个位置，掏出耳机听听力，音量调到了最大。他扫了眼镇定打方向盘的司机大哥，一车老大爷老太太的，也不怕颠骨折了。这也不怪他，齐敢头偏出窗外瞧了眼，唉，才修了多久的路，这会儿又是一个坑。
哐啷……哐。
……
屁股腾空而起，在空中凝滞了有三秒久，要不是他拉了一把感觉要翻过去。
日，还好他把饭盒抱身上的。
早上这趟车挺快的，一路畅通无阻，七点五十不到，十分钟走回学校，时间安排的挺好。
哪怕提了饭盒，他也是这条街（gai）最靓的仔。不虚，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耳机里是英式音的长难句，脑子里蹦出吾皇登基的恢宏霸气音乐，齐敢目不斜视，走得铿锵有力。
萧凉买完早餐折转上桥头瞬间拐了脚，一巴掌拍在桥墩上才稳住。
这骚破天际的走路姿势，周身沐浴在阳光下，他感觉眼前这人在蹬天梯，不用看脸都知道除了那人没谁了。
啧。
数风流人物，还看眼前。
上午的课，齐敢听得那叫一个认真，老师们早就知道晋棠来了个学霸，这会儿一看听课答题的架势，一个个恨不得拿来当嫡传弟子，恨不得关上门来传授。
齐敢也很给面子，不仅老师的给，同学也给，谁要问题，齐敢基本也不拒绝，谁要抄作业，齐敢先把作业交组长那，至于怎么借，那些人早门儿清了。
有胆子大点的人拿了作业来问题，齐敢靠着椅子伸长了无处安放的腿，扫人一眼，“书拿来。”
女生红着脸把书递过去。
“这题重点考查什么？”齐敢看着她问。
“啊？”女生没反应过来。
“这题，讲了什么，哪里不懂？”齐敢又看她一眼。
“啊？”女生又愣了一下，“讲……讲，我就是不知道讲什么。”
齐敢点着题不说话，也不看她，沉默了十秒，沉默到女生都快哭出来了。他往前翻了翻，拿出笔勾了几道题，又把知识点勾出来，“你先把这些东西背下来，熟练，然后把刚我圈的题做一遍，弄全对了理解了，你再去看刚刚问的题。”
“哦。”女生应的一声中带了些哭腔。
齐敢莫名的抬头看她一眼。
女生夺过书说声谢谢就跑。
齐敢莫名其妙，那背影怎么还有些失措。
？？？
齐敢一脸懵逼的看着那女生跑回座位趴桌上了。
……
不仅他懵逼，女生周围的也一个个伸长了脸看过来。
齐敢深吸一口气，这……，他有些无措的到处扫了扫，扫到一双带笑的眼睛，多少带了点不怀好意。
嗯？？
萧凉原本恰巧看见这一幕，勾了勾嘴角，这会儿见齐敢看过来，一副见鬼的神情，顿时乐了，嘴角两边都扬了起来。
“你笑什么？”齐敢拧眉，手中的笔转了两圈掉桌上，带着些锋利的不耐烦。
“呵呵。”萧凉给了他一个肆无忌惮的笑容，这笑容齐敢再看不懂就是傻/逼了。
齐敢冲过去的时候，萧凉早有预防。
“靠，你/大爷。”齐敢急刹车一巴掌撑玻璃窗上，震的手麻。差点，差点就被断子绝孙了。齐敢想也没想，低头另一只手甩萧凉手臂上。
啪的一声，干脆响亮。
吼——
萧凉被视线压在下面，还没来得及在意，其他前面的同学一个一个跟见了鬼似的瞪过来，眼珠子要不是有神经估计要蹦出来了。
什么，什么，神马情况？
这是什么见鬼的姿势？这是？齐敢压……不，齐敢打萧凉？萧凉还没还手，还笑了？
擦，淮鸯老大要变天了吗？
一个个比擦了清凉油还解困，第四节课老师难得见这群饭桶精神抖擞的样子，还以为他们要抢饭了，甚至还大发慈悲的提前一分钟放了他们走。
“哦……”自带冲锋号子，一群冲出栅栏的猪。
斯文，有辱斯文。
齐敢啧了声慢悠悠继续写题，写着写着一串的文字符号变成了一晃而过的大眼，亮晶亮晶，一闪一闪，大白天的他脑子里卡出来“深邃”两字。身后一阵气息略过，齐敢盯着题一动不动，萧凉从他后面挤过去的时候，齐敢总觉得他一巴掌要呼过来。直到那人身影转过角落，齐敢深吸一口气，还好，虚惊一场。
他倒不是怕萧凉揍他，他……他有些奇怪，总觉得萧凉不会真的打他，顶多莫名其妙的弄他一下。他摸了摸手肘，还有些疼。
二十分钟的时间把一早上布置的题写完了。
这里的老师挺仁慈的，布置作业除了一块一块的选择题填空题，一般也就四五道大题，选择题他早听课间隙当作练手写了，这会儿大题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取冰，插电，五分钟不到就可以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了。
叮——
齐敢提了饭盒往外走。
教室就算了，他不喜欢在教室吃东西，一旦养成习惯他就老忍不住，课堂上偷吃东西很容易影响听课效率。
小卖部后面是个绝佳的地点，不知道这里的人是不是瞎，这地明明也不像野生的，愣是没人来。
哦，有人，他见过两次跟萧凉在那。
哼，丫最好现在别在那，影响他胃口。
饭盒有三层，第一层米饭，第二层排骨烧冬瓜，豆子烧腊肉，第三层红椒肉丝，青椒土豆丝。
嗯哼，齐敢上下扫了眼，小妮子是把所有肉都弄他碗里来了吗？满满当当的看过去全是肉。
不管了，饭太香了，动起来。
齐敢把饭盒一次摆在石凳上，自己蹲了下去，蹲一会儿不得劲儿，又四处看了看，搬了块石头坐下吃。
不得不说，小妮子的厨艺见长，跟她学习见长有得一拼。
齐敢埋头苦吃，一心一意，直到吃得皱起眉头。
“cao，你有什么毛病？”齐敢含了饭偏头看过去，顺着难闻烟味，看到寥寥烟丝，垂下来的手指，食指和中指骨节轻轻夹着烟头。
萧凉懒洋洋靠着墙不说话，半斜眼瞅他，目光顺着眼尾轻飘飘落下，有几分清冷之意。
……这地又不是他的，谁来不是来，齐敢看他神情，刚那话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毕竟，眼前这人是校霸，他是不是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结合自己多次的肆无忌惮，他没等回答，埋头继续吃饭。
“那个……”除了声嘶力竭的蝉鸣，周围气氛太过安静，齐敢几下把饭咽下去，夹了块肉多的排骨看着他，“要来块排骨吗？”
……
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好意思，以及……尴尬。齐敢举着排骨分分钟已经后悔。
萧凉垂眉看着他不说话，手指无意识的轻轻点了点烟头。
烟灰轻飘飘朝着齐敢方向跑了两步落下，就在齐敢以为他就是没话找话，客气客气，萧凉也会客气客气的时候，他准备收筷子——
萧凉往后一仰，手肘撑墙一个惯性，挪动脚一步迈过来。夹烟的右手垂下往旁边移了半寸，左手一把握住齐敢拿筷子的手——偏头，咬进嘴里。
齐敢：“……”
排骨香辣软糯，肉里汁水很足，带着冬瓜的清香微甜，萧凉直起腰含在嘴里嚼。
握着筷子的手愣在空中，筷子上空空如也，手上微凉的触感慢慢消失。
齐敢把筷子往饭里一插，手背在裤子上随意摩擦了两下。又把筷子抽出伸进菜里，带着些他也弄不懂的欲盖弥彰，“那个，肉挺多的，要不吃吃？”
吃吃？
什么鬼？难道不是试试？
试试？好像也不对。
靠，什么破动词。
萧凉看着白花花的米饭，某人掏洞似的从中间吃。卖相是挺没卖相的。齐敢看了眼自己的餐盒，刚想说道一二。
“……也行。”萧凉烟头一弹扔进了垃圾桶。
啊？呃，准头挺……
回头一顺牵走他筷子。
齐敢饶是反应再快，还是愣了两秒，给萧凉挪了些位置。
萧凉半蹲着夹了两块排骨吃下去，又试了试其他的菜，每样菜都点了点头，才把筷子还给齐敢。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齐敢一直关注着萧凉的神情，见他神色，不觉带上了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萧凉看他顺手接过筷子夹了菜入口，目光微闪，看他一眼，勾起嘴角笑了，“你弄的？”
“不是，”齐敢摇头，使劲刨了一口饭，咽下去才说，“妹子弄的。”
“妹子？”
齐敢：“不是亲妹子，邻居小妹吧。”
“哦。”萧凉对这关系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哦一声。
“你哦个蛋哦。”齐敢撇嘴，让人吃了两口饭胆子又变大了。
萧凉哼一声没说话。
齐敢继续吃饭。
蝉鸣四起，周遭吵吵闹闹的声音，但难得见人影。
不知道是不是天太热的错觉，他总觉得某人在等他吃完饭。
“这地应该也有其他人知道吧？”齐敢吃完饭收拾盒子。
“嗯。”萧凉又摸了烟点上。
“他们是知道你在这所以没人过来？”齐敢把纸扔进垃圾桶。
萧凉看他一眼。
齐敢看他，见他不说话等于默认。
“啧，官僚主义。”齐敢直接扣帽子。
“……”萧凉扫他一眼没解释。
齐敢把饭盒往旁边一放，准备靠着休息一会儿。
萧凉看看他，弹了弹烟灰，“明天也给我带饭吧。”
“凭什么？”齐敢在萧凉吧字还没出口的时候就喊了出来，偏头瞪着萧凉。
“凭昨天十块钱的人情。”萧凉抖抖烟灰。
“哎，我……”齐敢想问候对方亲戚，奈何斯文，斯文，要斯文。
萧凉走了，齐敢冷哼一声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入睡。刚阖上眼，蓦地一睁，溜圆的眼珠子转到那天，那天是不是枕了这人大腿睡了一会儿。
哎，又，又。
照例睡醒后回教室写题。
写题的世界时间是按分钟走的，哗啦啦不要钱，他抬起头仰了仰脖子动动腿，收了书转身朝教室外走去。
上厕所，洗脸，清醒清醒。下午第一节数学，估计数学老师又得大杀四方，二三节班会自习，第四节课语文。
男生厕所挺热闹的，他洗手洗脸用了会儿水，背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齐敢撑着水池瓷砖皱眉往后一看。
“哎，快点。”身后那人粗着嗓子又喊了一声。
带着一脸的微酸热气扑面而来，齐敢拧眉扫了他一眼，回头又冲了冲手，才转过身去。
一脸横肉，低了小半个头，看起来吨位挺夯实，挺凶神恶煞的。
“怎么，赶着吃屎？”大吨位身后还跟了两瘦子，齐敢扫了眼冷冷盯着吨位应一句。
“我cao!”大吨位一巴掌推了过来，齐敢身后没退路被推了个踉跄。
日。
齐敢站稳就要动手，刚扬起拳头砸下去，满脸横肉那人就被身后俩人一拉拖了过去。边拉这人边嚷嚷，“怎么，怂了，还手啊。”
还啊，你他么别被拖跑啊。
齐敢一步迈过去就要追。
满脸横肉的大吨位被拖的几乎半个身子仰在下面，“新转来的，牛逼的很是不是？还他妈校草，我看你他妈蟋蟀。”
齐敢就要挥手砸过去。
砸了个空。
俩瘦子力气倒是有多大？
周边慢慢围了一圈人，看声势不出几分钟能围过来几层。
齐敢偏偏挪了两次都没砸上，真挺……
“哎，二位，演戏呢，他不是要打吗？”齐敢站在原地不动了，俯视着被拖走露出大半个肚皮的男生。
“cao，放手！”大吨位甩开拉着他的两人，爬起就要扑过来。
“靠，你不要命了……”其中一个黄衣服的瘦子赶紧薅住他胳膊，“萧凉，你惹萧凉吗？”
萧凉？关他什么事？他连萧凉都不怕还能怕了这孙子。
齐敢冲上去就要打。
两个人赶紧拖了人就跑，大吨位的男生生生被拖了从人群中走，一边走一边还在喊，“日/你妈，有种星期五等着。”
……齐敢瞪着三个人跟收垃圾似的席卷而过，靠，神他大爷的星期五等着，校文化吗，所有打架非得星期五。
这一嗓子吼的挺大声，周围人面面相觑，闻声赶来的也只听了个一知半解，江湖传说。
齐敢很是郁闷，埋头就走，打没打上，还被约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怂了。
cao!
回教室的时候，前排李巍不知道听谁说了，半仰了椅子转脸担忧的问，“你跟夏德波刚上了？”
“谁，夏德波？”齐敢皱眉掏出笔记本，“啊，刚那人？那小子挺牛逼么？”
“算挺牛逼，家里有钱，经常乌啦啦的惹事生非。很彪悍，他那吨位一拳下去半头猪都能打死……”
“靠，什么形容？”齐敢抽出草稿本笑了。
“呵……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巍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担心的提醒道，“他手段不干净，你要是……要是一个人，能不招惹他，还是不招惹为妙。”
“我怎么就不是一个人了？”齐敢看他一眼，嘴角一扯。
“哎，哎，敢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上课了，坐好。”齐敢拿笔敲敲他椅子，李巍赶紧往前挪了过去。
数学杨老师踩着高跟鞋进了教室，手里就拿了两本书，有倒是书越少，活越多，齐敢整理整理心情准备上课。
课前又是一顿念叨，谁谁谁作业是不是抄的，根号三活生生进化成了大写的b……
齐敢叹息一声，掏出练习册准备先做几道，照这个振幅骂下去，小二十分钟能没了。
突然，左边余光有些动静。
齐敢眼神很好，坐最后一排清清白白能看清黑板，也能看清萧凉靠着墙没什么表情的脸。
那脸，绝对是要说话的嘴。
？？？齐敢皱了眉询问。
看嘴型有点像——刚遇上xx了？你……
靠，说的什么鸟语，还他妈看嘴型，看不懂。
齐敢在草稿本上划拉几下扔了过去。
草稿本很厚实，哒的一声掉萧凉桌上。
“你大爷的说什么，看不明白。”
萧凉盯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笔锋肆意又张狂，折转处又带着含蓄的骨感。字如其人。萧凉拿出笔低头划拉几下，又扔了回去。
“刚遇上肥仔了？要动手？”
“关你屁事，揍死他丫的。”齐敢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脾气，敢跟萧凉叫板，说话一点客气也没有。不知怎么的，他笃定萧凉不会生气。
果然——“求我，我可以兵不血刃。”
cao。
“滚蛋，大爷我喜欢血溅当场，杀他个片甲不留。”
“约的星期五？”
“嗯，被约，你听见了？”
“嗯，肥仔吼那一嗓子，听见的人不少。”
“靠，老子还没答应呢。”
“他当你答应了，听见的人也知道你答应了，到时候观众估计能排到桥那边去。”萧凉难得一口气写这么多字。
齐敢看着一排字陷入深思。
“你挺热情啊，这他妈打架还是跳舞呢。”
“有戏看，都爱凑热闹。真的不考虑求我？”最后一个问号稳重中带着一丝飘逸，齐敢仿佛看到某人眉眼眉角的不怀好意。
“求你二少奶奶，滚蛋。我要听课了。”
齐敢潇洒地把草稿本一扔。
哗啦啦，草稿本如如水般丝滑——
“齐敢，萧凉，你俩玩什么呢？”杨老师转身一嗓子喊了过来。
齐敢一个本能的激灵，这才注意到，数学老师骂人的功夫精简了。
……跟太阳花动图似的所有人一齐转了过来，齐敢倒吸一口气，颇有种惊悚的意味。
萧凉也是一愣。
人就是好奇的动物，先是带着不可思议又理所当然的神情看看齐敢，又用同样的眼神看看萧凉。他们已经不惊讶，好吧，还是挺惊讶的，什么时候，两人关系这么好，还玩上了。
萧凉啧了声，众目睽睽下，把草稿本扔了回去。
数学杨老师：“……”
一般情况下，所有老师还是不这么招惹萧凉的。
齐敢眼珠子都快跟着屁股蹦起来了，搁这挑衅呢？当着数学老师面还给他扔回来！神极操作！
“齐敢，下课一会儿来我办公室！”柿子拿软的捏。
齐敢刚要反驳，凭什么我一个人。
数学老师也反应过来，这是宝贝，“你晋棠的谢老师给你捎了十几套卷子，一会儿下课了来拿。”
“哦。”齐敢应一声。
“哟……”全班跟着喊了起来。
萧凉有些头疼，他纯粹是——疯了吧。刚那草稿本他也是好心，齐敢上课用的最多的就是草稿本，他……
齐敢拿着四十五套数理化卷子陷入沉思……数学老师是不是对十几和四十几有什么误解？
是一科十几套！
……齐敢又暖心又无奈。
“谢谢谢老师。”齐敢一条短信发过去。
一会儿，短信震动两声，“你看看，一换学校就管不住自己了，在晋棠这个时候哪里能用到手机，你可千万别糟蹋了自己……”
齐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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