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齐敢愣了几秒，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没动。
那人也是，周边人围着他一个个望着江心，满脸稀奇喜气，只有这个人一脸不耐的深情，带着微微的诧异。
如果，如果换做平时的路灯，这会儿应该是看不清的。齐敢想了想，但是这会儿，亮的跟探照灯似的，他觉得萧凉不瞎。
两人就这么隔空对视起码有三十秒，人声喧闹，你不动我不动。
齐敢今晚通身白，白鞋白裤白t白帽，就连口罩都是白色的，映照着整个人有些不同的意味，要不是守着个烧烤摊，还以为哪里混来玩的小少爷。弄不清楚萧凉现在什么表情，本来自己跟他也不熟，也就四天的同学，加上打了一架，这人还帮过自己一次或者两次，管他｜妈几次，总之就是不熟。
不熟，别他｜妈想让我打折扣。
齐敢没什么表情的看了眼他，转头带上口罩，没再跟个傻｜逼似的跟萧凉对视。
萧凉这种人，诧异过后他更是不想过多交集，这人身上的江湖气太重，别看在学校里人模狗样的，这丫绝对是学校一副德行出来一副德行。偏偏他还是见过他两种德行的人，这个时候，假装不认识是最好的。
萧凉神情有些诧异，手上的手机差点被人撞了下去，叹息一声扫了眼周边挤着他看江船的几个货。又朝那白色身影看去，烧烤摊摊主？
呵，有意思。
同学吧，还是他的。
不说化成灰他认识，哪怕记性差那也是因为人表现不突出，没在他脑子里留下深刻印象。这人，挺深刻。
呵。
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在学校里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模样竟然还是隐姓埋名的烧烤摊主。是体验生活还是为生活所困。
他本没兴趣打探别人隐私，但偏偏新开的剧又要超前点播，不爽，再加上刚刚那人最后一眼让他不太舒服。
不过，今天节日气氛浓厚，他既不想扫兴，也没有上前打个招呼的兴趣，那人明显也认出他了。啧，装什么，昨天应该也认出来了，一句话不说，看来是不想有所交集。
他向来不是往前凑的人，平日里也懒得搭理这些，况且这人烧烤味道确实不错。
萧凉无所谓的扫了眼，转头继续看着江心处大船后还尾随了几艘小船，都有人穿了复古衣裳站得高高的随风舞动，也不怕摔下来。
“萧萧快看，刚巡街的凤溪娘娘，这会是要跳舞吗？”李斯捷一直跟他最近，生怕他提前跑了，要不是怕挨揍估计要上手牵着。
萧凉没什么兴趣，打算换个软件继续刷剧，旁边几个人打算往后面挤去。桥上人太多，挤挤攘攘不安全，手机更不安全。他打了声招呼指了指旁边，李斯捷看到好看的地方没拦着他，挥手让他别走远了。
整个江上也就摊主们稍微静的心来，虽然没什么生意，但一个个守着吃饭的家伙兢兢业业。齐敢抽空吃了凉面和冰粉，又抽了几样荤菜准备烤了给两人加餐。
唐皎皎把两百元红钞票塞回齐敢手里。
齐敢一愣，又一把塞回去，“钱拿着啊，刚怎么没用？”
唐皎皎不要钱，抿了嘴要还给他，“我有钱，花的自己的钱。”
齐敢回头瞪她一眼，见她没什么表情但一看就委委屈屈的样子一下子又把话吞了回去，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这是哥给你的零花钱，给你你就拿着，平时你工作的钱哥给你记账了的，别担心啊。”
“不，不是……”唐皎皎还是委屈的样子，咬着唇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齐敢叹息一声，他知道，她是怕他把钱给了她以后就分得太清，不管她了。
“我给你说哦，”齐敢指了指她额头，伸手狠狠弹了一下，警告道，“给你钱就是零花钱，你不用就存着，大头我给你存着的，到时候要花钱得申请知道么？”
齐敢这一弹完全没收着力道，让唐皎皎一阵疼，又听他凶巴巴的样子，顿时好受了些，接着点头嗯嗯两声收了钱。
齐敢这才转头继续拿……菜，继续烤。
这怎么真过来了？
让他打折的？还是？
萧凉一边看着手机，一边随性贴着栏杆朝他走来，视线没从屏幕上移开，轻轻甩了个响指，“拿张凳子出来。”
齐敢先是一愣。
cao，命令谁呢？
他抬下巴瞪了过去，从帽沿和口罩之间。
萧凉半天没见着动静，抬头看他一眼。
齐敢瞪他，烧烤机器轰隆隆响着。齐敢瞪了会儿还是扫了眼唐皎皎，唐皎皎顺手从三轮车下边抽了三条折叠凳子出来。周边人太多，桌子凳子根本没办法摆出来，唐皎皎也认出了这是昨天来过的大哥哥，往桥上看了看，没有其他人。
一条打开给了萧凉，一条打开自己坐着，她站半天了，这会儿有些累。
萧凉用脚勾了下折叠凳子，靠石栏杆坐下后往后划拉了一下手机，继续低头。
齐敢没再理他。他已经可以肯定，萧凉确实认出他了。
只是他这个样子，算什么？过来打招呼？过来吃串？
齐敢挑了些肉串儿开始轰隆隆烤，四串猪肉，两串牛肉，两串羊肉，两串鱿鱼。
烤好后先递给唐皎皎，唐皎皎拿纸裹了怕手指沾上油。
想了想一咬牙，齐敢转身朝身后走去。
萧凉正看得入神，突然闻到一阵肉香，接着就看到一道白影笼罩下来，两串儿滋滋还在冒油的肉串上一溜小小油泡儿，孜然辣椒胡椒五香粉各种可能有的秘料香气勾人。
萧凉手撑着膝盖挺直了背抬头，看着身前居高临下的齐敢，戴着骚｜逼的帽子，装的挺像个样子。长得一般，也就这双眼睛还行。
萧凉一动不动抬头打量，手机屏幕叽里呱啦说着什么他已经听不清。
齐敢一股无名之火从脚底板开始聚集。
真是疯了，这人玩什么木头人，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他刚要收回，萧凉提前一把手抢了过去，连谢谢都没有，低头一边移开手机一边吃。唐皎皎吃完了一根，想了想，去一旁抽了两张纸递给他。
“……”齐敢无fuck可说，回身又烤了几串荤菜素菜，烤好后愣了愣，还是给他拿了过去，萧凉头也没抬，闻着香味异常熟练的一手接过埋头吃一边看视频。
靠，齐敢有些想不通，他这是精准投喂呢，喂猪么。
又来了几个客人，齐敢自己没吃上两串，又开始工作。
中秋灯会看样子要持续到十一点多去了，这会儿快十点了路上人还挺多的，一个个出去浪了会儿还是安安心心过来找人。
“我cao，萧萧，找你半天。”周成几个人总算在桥这边的树下找到人，大晚上的，最热闹的船过去后路灯恢复往常，带点阴影跟隐身了一样。又看了下还是昨天那地儿，昨个烧烤老板还在。
“哎，你吃上了？”吴疆看了看地上的烧烤签，朝那边喊，“老板，烤点来。”
齐敢回头看了眼。
萧凉扫了眼几个货，不耐烦得很，“自己给钱。”
“行，”吴疆几个人都往兜里掏，一人拿了一两百出来，“老板，把肉都烤了端上来。”
齐敢把刷子一扔，弯腰往车下面端了一箱肉出来。
吃吧吃吧，萧凉不说话他也当不认识，正好今晚中秋打折算作同学折扣，把肉烤了别剩，明晚上生意应该不太好。
唐皎皎看他们把钱拿了出来，小心翼翼上前，一个男生把钱交到她手上。
“谢谢。”钱庆朝她和善笑笑。
唐皎皎赶紧点头应了一声回去。
八百？
挺多的，昨天的钱也没用完，第一次吃烧烤的钱也没用完。
齐敢想了想，把他们吃的记了个帐。
萧凉他们走的时候，齐敢低头收拾，唐皎皎把今晚多的钱给了那个好说话的男生。
中秋啊，齐敢捶捶手臂甩了下头，咔嚓两声响，抬头看了看天上月亮，挺意外的，可能是因为忙碌，没什么感觉。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还成，挺圆挺大。
齐敢烤了一堆烧烤，抽了张桌子出来，把早上赶集买的掉渣月饼拿了出来。这是爷爷最喜欢的口味，他今天问了一圈，后来想了想，估计是因为最便宜。一股子的冰糖味，又干又甜，偏偏吃起来挺有意味。
唐皎皎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啃月饼，拧了瓶凉茶来喝。慢慢没什么人了，人来人往随着大部队也散去了。齐敢咬开一瓶啤酒，两人就着瓶子干杯。
“干杯，中秋节快乐。”齐敢仰头狠狠喝了一大口，白色泡沫随着瓶子重重磕在桌上升起几厘米，差不多要溢出来。
“哥，中秋节快乐。”唐皎皎笑眯了眼与他碰杯，齐敢看她一眼哼笑一声，两个就着烧烤庆祝。
回去的时候肉菜还剩一些，素菜还挺多，本以为今晚能卖完，但量实在太大，大家的兴致也在看灯会儿上，没卖完也正常。
周日两人主要在家学习，天有些灰蒙蒙的，看样子有小雨，唐皎皎过来做了早饭，两人一块吃了，唐皎皎抽了条凳子在檐下写作业。齐敢也没睡多久懒觉，八点起床吃了早饭打开新买的资料开始学习。
生活是为了生存，真正应该做的事情是学习。两人安安静静各学各的，时不时隔壁一阵鸡鸣声，豹子起身的链条声。
中午唐皎皎把昨晚没弄完的菜捋下来炒了个大杂烩，加了些肉片进去，再撒些五香八角提味，吃起来也很不错。
齐敢不挑食，从暑假开始不挑食，什么都能吃，唐皎皎做什么他吃什么，他做什么唐皎皎吃什么。
下午齐敢把十八块地捋了捋，有好几块地已经空了，过几天得松松土，种点什么才好。种什么，他心里没什么谱，种的东西得跟自己息息相关才行，这样买菜方面可以节约一大笔钱。
节约……
院子左边地挺宽敞，还搭了棚，已经隔了两块养了鸡，一边堆的是柴火，后面还有两间看样子是不是可以养两头猪？毕竟地挺多，如果菜多了吃不完他又来不及卖，还是得坏掉，买几头猪倒是可以。
猪啊，放以前他想都不会想，骂人都用不上的词汇，这会儿要考虑养这种生物了。
啧，生活啊，真是让人多姿多彩。
下午，齐敢在侧边绕来绕去规划地势。养猪就得考虑吃的东西，饲料什么的现在还行，仓库里还有不少玉米粗粮，外面的草也挺丰富，重点是天冷了吃什么，他想了想回忆了回忆，还是打算去村里问问其他人。
没等决定种什么，哪里去问小猪仔，第二天又要上学了。
一大早，唐皎皎天刚擦亮就过来做饭了。
齐敢听见声音没起床，打开台灯窝床头背书。
唐皎皎把米下锅后背了会儿书，等米开了后开始炒菜。
红薯稀饭，炒两样小菜，三个鸡蛋。
本来齐敢意思是早饭在外面解决，但唐皎皎不肯，说早上她能起来做饭，一边做饭烧火还能一边背书，这样记性也好。齐敢拦不住她也没再管。
早饭不出去吃能节约十几二十块钱，一年下来也是一大笔钱，他打算把这笔钱以这个名义给唐皎皎存上。
早饭后，齐敢骑车把人先送到凤溪中学，再折转半个方向，坐班车往淮鸯中学赶。
天色稍早，朝阳处橘橙两色交加晕染辽阔，蓝天白云如同洗练过后的干净。天又燥起来，刚凉快了一天又开始热，还好齐敢穿的比较清爽，斜挎了背包，一身随性阳光男孩打扮，进校门的时候引起小小轰动。
齐敢都不知道在看他什么，他都转过来快一个星期了，这些人还跟没见过一样指指点点，要不是人太多，他非得逮一个嚣张的揍上去。不过，也是说说而已，他没那么燥。进教室的时候有短暂的安静，一个个也跟没见过似的看他一眼，齐敢目不斜视戴着口罩径直走回自己位置上。
掏出纸巾擦了擦，靠，灰这么多。
里里外外擦干净坐下来抻了抻腿，他抬头扫了眼，电头没什么表情的进了教室，门口还有人拉了他一把，他一把不耐烦的甩开。哟，齐敢有一瞬间的诧异，要不是那非著名遗迹性的鸡窝电炸头，脸上肿起来的伤他都快认不出他了。还是发型好认。
嘿，这是怎么了？
齐敢好奇归好奇，也不可能上赶着问，星期五他跑的快，都忘了这人要喊一箩筐的人揍他的事儿。这是被人揍了吧，啧，说不定还赖他。齐敢扫了眼时间，什么时候了，人怎么这么少？他起身往厕所去，早上稀饭的弊端就在这，容易上厕所。
解决完人生三急之三齐敢不小心往窗外看了眼，cao，一大片绿油油的后山，不会有人吧？这什么破学校，厕所修的直接对上后山了。这要是不小心说不定还能走光光了。
齐敢拉了拉裤子，扫了眼没沾裤子鞋子上，往外走去。刚搭上水龙头的时候愣了愣，左边传来声音——
“萧哥，对不起，我错了，以后绝不用你的名头叫人了。”电头男？
“嗯。”
嗯你个大头鬼，齐敢听出这是萧凉的声音，倒不是好认，是这不冷不热装｜逼的样子很具有标志性。
齐敢没耽搁，洗了手出去，正巧萧凉从他身边经过，像没瞧见他一样擦身进了厕所。前边，齐敢扫了眼，电头还一副鞠着躬的样子。
“……”电头直起身体跟齐敢来了个面面相觑，瞪了他一眼，电头转身就走。
啧，齐敢对电头这人不看好，对萧凉也没什么好印象。想了想，他突然整理起了思路。
回了教室，齐敢掏出课本放桌上，萧凉从后门进来绕过他的位置走回自己位置上，看也没看一眼，直接坐下。
啧，也不怕得痔疮。
教室里三三两两的人，快早自习了人还往外走，齐敢皱眉看了一眼，一男生往教室喊了声，“快，升旗，田径场集合。”
靠，怪不得，才一个暑假没上学，他都忘了每个周一的升旗仪式了。显然，忘了的也不止他。
推开桌子起身，齐敢先从包里掏了个东西出来，又把包锁后面的柜子里才往萧凉那边走。
“两次多余的钱。”齐敢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完把钱放桌上，也不看萧凉，转身就走。
过一秒听见身后传来桌椅扭动和脚步声。
他齐敢可不会随便占人便宜，虽然这个人看起来跟个暴发户一样。
齐敢双手揣裤兜里慢悠悠跟着人群往田径场走。他人高，微微扬了下巴一眼看过去基本都是头顶，这一眼囊括四海，哪些才洗了头，哪些头油满面一目了然。
拉了拉帽子，齐敢没跟人挤，踩着运动前奏音乐走到最后，余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右边。
萧凉看见两张红钞一堆零钱先是愣了愣，一把把钱揉了收进钱包里，有零有整，连难得一见的花色五毛都有，没说什么。他平日里给钱从来都是随手就给，大致差不多就行，也没计较什么，这人倒是记的清楚。
等萧凉也把书包往柜子里一装，最后一个等他离开的体委锁了教室。
他倒不是非得锁上，就是烦，经常丢书，虽然他不怎么正经学习，但书丢了也挺烦人，关键还找不到谁拿了，时不时归还回来的书一看字迹就不是他的。有什么毛病，有本事留姓名班级。老在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留了情书也不敢留姓名班级什么的，胆子大点的留□□的倒是有，但一看就是小号，谁他｜妈大号跟乱码一样。
萧凉拿了手机错后一步，落在人群最后，看着跟只孔雀巡街似的齐敢嚣张地往前走，他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走的这么风骚，穿个运动装都能走出跟别人不一样的姿势。
装｜逼挺成功。
进了大门齐敢眼睛大致扫了眼，看了下主席台前一排都是不太认识的，一个个脸上好奇居多，站姿规范，一看就是高一新生，规矩的。
后边两排，第三排应该就是高二的了，有人穿了校服，有人拿了小册子背，再怎么一般的学校，也有想学习的人。
齐敢往人群里从左边慢悠悠走过去，都快从左走到最右了还没有找到组织。
真他｜妈艰难，一路跟领导巡逻似的，话筒喂喂喂的喂半天了也没把纪律组织好，把天都喊热了两度。后面一堆堆的打闹，斗鸡，跳马的。一路上走哪儿哪儿有眼光，夹杂着他塞了耳朵都能听见的窃窃大语，没他么看过戴帽子吗？
女生两排，男生两排。
所以说打一架还是有用的，齐敢总算是一眼看到了电头才确定自己走对了班级。齐敢绕过女生站在了男生一排的最后面。
大家都没怎么练习过排队，这会儿临时选出来的体委正一个个比身高排顺序。
再怎么排也轮不到他这里，一眼瞭过去，鹤立鸡群，除了……他扫了眼左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过来的萧凉。
啧。
跟踪。
各个方队都在整理队伍，主席台坐了一排领导，主持人已经站老半天了，前面立了个话筒，听声音是换了个人上来喊，还不如刚那个，一口老烟痰嗓。
“快点，快点，踩蚂蚁呢？就等你们了……”咚咚，话筒不太清晰，他又敲了两下重新吼，“后面的，高三的，就是你们，还闹什么，排好了……”
“cao。”齐敢忍不住骂了一句。
“怎么了？”前边一男生听闻声音往后一扭头看着齐敢问。
齐敢愣了愣，看他眼神只是带着询问，不似挑衅，看他一眼解释道，“升旗估计得一两个小时。”
“啊？”那男生愣了愣，转头看一眼主席台，看架势确实这样。这天气，要站两个小时不得倒了？
光整理队伍都用了半小时，升旗不需要吉时吗？齐敢实在他大爷的无语，太阳又晒，领导他么有什么旧疾吗？非得盯着晒几个小时，补钙呢？
好不容易主持人一通走流程响起国歌，齐敢不需要班主任走过来提醒自己摘了帽子，两首国歌过后又飞快戴上。真他么热，就一会儿功夫，头皮都跟盖了层热灰一样贴着烫。
其实他还好，前边不知道热成什么逼样，一个个站的乱七八糟，一颗颗头都快钻前边腋窝下边了。
身后光溜溜的没有人隔几米才是高三的，齐敢站挺后边，他往左边扫了眼，瞧见萧凉正偏了头看他。看样子不知道看了多久，但估计比他看过去先看他。
“……”看你mb，齐敢脑子里冒出几个字，但没说出口，只是眼神不善的瞪回去。
萧凉保持姿势瞧着他没动。
有毛病，什么毛病盯着人看？齐敢不甘示弱瞪着他。
可能是他眼神中挑衅太过浓厚，萧凉老大的权威受到威胁，萧凉掏出兜里的左手朝他比了个指。
齐敢一愣。
x，傻｜逼。
齐敢也比了回去。
萧凉又比了回来。
齐敢又比回去，萧凉礼尚往来。
齐敢最后比了个拳头。
萧凉比了个小拇指朝下。
ca，个浪贱人。
齐敢偏头朝萧凉瞪过去。
萧凉勾了勾嘴角回视。
两人视线火拼，要是有特效能看到劈啦啪啦的火花，蓝的红的。
靠。齐敢还有心思转头往前边看了眼，主席台上讲到第二个人了。往后数了数，还坐了六个。这他｜妈要做个吉利是吧。要是都讲话，还长篇大论的，不知道一会儿倒多少个。
太阳喷火似的直射而来，齐敢没再幼稚的跟萧凉比手势骂架，把帽子往下拉了拉，抹了一把脖子，晒的滚烫，还好他｜妈的聪明，他眯了眯。
萧凉晒的眼睛睁不太开，只能偏开头朝右边看去，一看过去就看到一脸火大的齐敢。这人磨皮擦痒的，不耐烦的眯了眯眼，狭长的眼角划出流利的线条，下颌线条起伏也流畅，随手抹了下脖子拉开的衣角漏出肩上一颗小小的痣。整个人精干精瘦，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弱｜鸡。
弱｜鸡，呵，他想起前几次这人窜过来的身影。
鬼使神差的，萧凉伸出了手。
齐敢脑子里在倒计时，看哪里先有人倒下去，倏尔眼前一阵光彩夺目，跟头盖骨突然被掀开一样一惊，一巴掌拍头上同时转过头去。
“嗬，你他｜妈干什么？”齐敢还是知道什么场合，压低嗓音朝萧凉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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