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往昔
呈现在眼前的，是极尽奢华而又绝美的死亡。
如同死去尚且不久，羽翼依旧丰满的白天鹅一般的纯洁无暇的少女亡骸。
这般美丽地死去者，恐怕就算是重生来，也将变成更为绝艳的黑天鹅吧。
这是，如此近的距离，观望到此般情景之后脑中再自然不过地浮现出的念头。
生而美丽到极致事物，即使是死亡也不会使之黯然失色，反倒而会继续地为其添艳。
这是，他在之前从未想过的。
“相信，她是谁，不用我再做过多的介绍了吧。”
吉普莉尔飞过那些静止的人形，栖身落于大幕半启的舞台之上，踏着殷红的地毯，伸手挑起少女的下巴玩味地回问道。
只可惜少女的亡骸不会再顺势抬头看她，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是少女死时的那一刻所遗留下的残骸。
“这里，就是这座城市中心，也就是形似阵眼的地方吧？”
沉思了片刻后冷泉悦出声问道。
“是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为她而生，为她而停留，而她而死去，如此循环着的。”吉普莉尔收回手，回过身来点头示意道，“魔界圣典显然挑选了她记忆之中最深刻的瞬间作为蓝本，也就是现在。”
原来如此。
“那么，真正的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人呢？”
他指的是活着的那个，开启魔界圣典将他拉至这里的那一个，花季少女版而非幼女版的那个。
神绮之前有提到过自己的女儿的死，以及她的死而复生。所以眼下的情景在给予冷泉悦绝艳的观感后很快便平复了下去，这并不会影响他思考。
两仪式还窝在酒店顶层等他消息，苍崎青子也还在坐等副本通关，他自己也必须尽快赶回幻想乡......
“不在呢。”
“什么？”
“不在呢，她。”吉普莉尔用那奇怪而又耳熟的倒装句再次重复了一遍。
“那她在哪！？”状况急转直下，冷泉悦不禁有些恼火。
换做任何人，被耍了大半个月之后又被告知他被放了鸽子，换做谁都不会觉得好过吧！
“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早已离开了这座位于世界的夹缝中的城市，或许是回了幻想乡，亦或许是回了魔界；这都是我在这里无法给予您答案的，虽然就我个人来讲她回魔界的可能性要大些，毕竟要预防您的报复。总之，我唯一能够给您的答案便是，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早已离开此地，这般的事实而已哟。”
“......”
“......”
“那么，感想如何...哎哎，您吶，已经对她失去兴趣转而开始到处乱晃了么？”
正如吉普莉尔所言的那般，冷泉悦在听完她的话之后，只是稍微迟疑了片刻，便摇了摇头离开舞台，转而往下方的人群里走去。
“既然她没在这儿等着找我的麻烦，那么我还去在意她来自讨没趣干什么？”这已经不是什么热脸去贴冷屁股这样程度的蠢事了。
冷泉悦边在人群里绕来绕去边回声道。
他在找他刚刚一眼瞟过大厅时，目中烙下的那几个身影。
就像是一张白纸之上落下的墨点一样，情不自禁地便注意到了她们。
从一张合照上面轻而易举地注意到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大概就是这样的类比吧。
很快他便找到了风见幽香。
那抹再熟悉不过的翠绿色，好歹也是过去朝夕相伴过的掌柜与老板，也更是第一个跳进那湾本不应再起波澜的静水，打破他‘人类’生活寂静的女人。
这时候的风见幽香还留着一头柔顺而及腰的翠绿长发，那色泽鲜艳得快要泛出露水一般。容颜也几乎没什么差异，只是眉宇间少了些风情老练，多了丝不易言明的率直呆然。
难道在久远的过去，风见幽香其实是个无口属性的角色？
冷泉悦使劲摇了摇脑袋，将这个荒唐念头抛至脑后。
说起来她的着装也是，虽然大体色泽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红黑的格子，满满的苏格兰风，但是身上穿的却非是二人初次见面以来便一直出现的长裙，而是一条修身的长裤呢。
这样的风见幽香，比起如今的那副整天晒晒太阳散散步的悠然模样，倒是多了几分户外行动派的风韵。
定格之时她似乎正在无所事事地端详着某种魔界产的奇怪水果冰品.....看起来完全没有为台上的异变所动容。
结束了这短暂的观察之后，冷泉悦又绕身闪过人群，径直往宴会场一侧的露台走去，在那里的转角，他很快如意料之中地找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哈，果然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喜欢凑热闹啊，式。”
在女孩身旁止步,冷泉悦忍不住轻声道。
那时的式也一如今日这般的面容，只不过身上穿着相当正式且做工考究的和服正装，黑与白色泽交织、赤红与鹅黄相映，盛开的繁花似锦，及肩的柔顺黑发绾起，盘起的发间束着一缕樱白而茸茸的发带。
不过较之今日，眉宇间却是弥漫着显而易见的阴云，面容中也是流露着憔悴的愁容。
冷泉悦想了想之前还有心在背后恶狠狠地戳他后心的式，心里莫名地暖了些许。每个人都会有一段异常难过的时光，或是一人独自走过，亦或者是二人月下对酌，醉梦中追寻解脱。
如果他的所作所为，能够为某个人日后添上一缕发自内心的笑容的话，那么他存在的意义，恐怕也便是为了如此吧。
“要幸福哦，傻丫头。”
他曲起食指，刮了刮少女的鼻翼，极其轻声地咧嘴嗫嚅道，话音落，自己也无声地流露出欣然的笑来。
随后，他再无停留地离开了那方露台，转而往大殿的中心地域走去。
越是往内，也就越是地人群密集。
端着美酒的客人们纷纷被定格在那一刻，惊惧的神色在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脸上浮现。
冷泉悦有些厌烦地从这些角色之间走过，甚至于为了打发这份烦躁感他还从一位酒保的托盘上取走了唯一一杯没人动过的酒，酒液透着一股醉人嫣红，他丝毫不停顿地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把高脚杯随手往身后一扔，后者在大厅的红地毯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后停下了滚动再无声息，而冷泉悦也任由那透着血一般迷离颜色带着血一般甜腥的酒液顺势流入腹中，最终化作一团无形的热流与火浸透四肢百骸。
最终，在走进了拥挤的人群，又突然短暂地经历了一段无人的真空地带，他只身抵达了某个只有寥寥数人的中心小群体面前。
稍微扫视了一圈。
老者或是男性的面孔他都直接无视掉了，因为这并不是他眼下需要去在意的目标。
非要说的话，也只是稍微留意了一下其中一个，着实姿色惊为天人的黑发女子而已，而且有一大半的原因还是出于这女子看起来似乎是这个群体里举足轻重的角色这样的考虑在内。
不过，若是还活着的话，也定是一位风华绝代且祸国殃民的绝色。
仅仅是一尊被定格的塑像而已，却也在仪容神色之间透出一股惑乱人心的媚态,所以也不难想象本体会是何等地妖娆。
无关的话题结束。
冷泉悦将注意力转回此间，他所停留着的地方，在那里，有某个人。
“啧，年轻时脸蛋儿倒是挺像的，但是骨子里还是差太远了啊，八云紫。”
这句话自然是较之这境界的大妖与某个已故的平凡女人所说的。
“吉普莉尔！”
他转身唤道。
“嗨嗨~，您有什么指教么？”被放置play了一阵子的天使应声飞来。
“告诉我，怎么打破这个阵眼？”
玩得太久了，也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还有个烂摊子需要他回去收拾呢。
冷泉悦开口向天使问询道。
......
PS:三更完成，推荐票老实说有点不给力啊。
Ps2：过去的式姐着装参考型月十周年的立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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