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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幻想乡三日环游


  当你开始思考人生的时候,在大多数通常情况下,你就已经陷入了中二的漩涡之中了。

  当然以此类推的话,古时的那些留名青史的大哲学家--不管是希腊的也好巴比伦的也好乃至于印度的天朝的都无所谓,统统都是重度中二病患者。

  但是又为什么不呢?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中二”这个词汇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渐渐地往“贬义”的方向划分了。但实际上这是不值得的。

  一个人的世界广阔与否同时取决于他的过往人生中所到过的地方以及他的内心思维活动的活跃程度。或许一个脚腿不方便的孩子终日只能坐在轮椅上,但这也并不影响他在自我的思维之中做一个飙马野郎。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重度中二病的孩子,或许就是一个世界的创世主也说不定

  “停停停,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没有闲得无聊到需要坐在这儿给中二病患者‘正名’的程度,况且大多数时候都是你在瞎扯呼各种歪理吧。”

  独臂有角的仙人,茨木华扇双手摆出了“x”字,制止了同桌人的言论。

  虽然那只徒有其表的“裹着绷带”的右手怎么看都很微妙就是了。

  “啊,所以说你们鬼族才会越活越无聊最后全部要么肝硬化要么酒精中毒要么无聊死。”

  后者微眯着眼,后仰在柔软的靠椅上,摊摊手不以为意地回道。

  二人目光交错,在空气中仿佛擦出了虚妄的火花。

  稍微会读点气氛的人都会明白此间的微妙与尴尬,上白泽慧音又怎会不知。

  幻想乡历第一百一十九季九月二十七日,晨间。

  犬走椛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小店柜台之后,眼见那唯一的一桌客人以及其间好似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困扰地挠了挠茸茸的耳朵,在意识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之后索性转头走进后厨开始捣鼓他们之前点好的单去了。

  说来也巧,这间位于妖怪山外围的居酒屋便是之前冷泉悦,蓬莱山辉夜偶遇之处。

  当然也是之后射命丸文与古明地觉碰头的地方。

  这只有些迷糊的白狼天狗并不是这里的店老板,而是透过射命丸文的介绍,在闲暇空余来此兼职打工,并修习厨艺。

  今天正好是轮到她的日程,狗椛一如往常地起了个大早,在妖怪山凉爽的秋日清晨里来到了店里,开始着手营业之前的准备工作。

  而此时店里坐着的三个客人似乎把开店的时间掐得很准,或者说他们之中的某个人对这家店的作息时间了如指掌,几乎就卡在白狼天狗把小店打理到能够正常营业的时刻,幕帘掀起,三人走入店来。

  犬走椛稍稍有些意外地打量了一下今天小店的第一批客人,领头的那个女人倒是熟面孔---她似乎是有在附近不远的,同样也坐落在妖怪山外围的通神公司里挂名任职,因为隔得近的缘故,所以这个名为茨木华扇的女人便也是这里的熟客。

  而另一个自进了店里便落座于席间没有说过话,但举止之间透着良好的教养与自律感的女人,犬走椛倒是不认识的,只是隐隐觉得有些面熟,在几分钟后于后厨忙活,偶然瞟到某个风评极差的鸦天狗兼好友所办的一期报纸时,才回想起那个银发蓝衣的女人是在人间之里教书育人的白泽。

  至于最后的那一个,却是着实让她感到迷惑与一头雾水的。

  照理说店家不应该去在意这些的,但是这个人给犬走椛的微妙感觉确实近似于逼死强迫症的那一种---就好比是穿针引线时手里的棉线死活穿不过缝衣针上的针孔的那种感觉。

  “那个人,虽然完全没有印象,但是总感觉是最近来过店里的客人呢。”

  白狼天狗以自己的嗅觉发誓。

  但随即她又摇摇头释然,纯白的耳朵微微颤动,暗笑自己真是闲的慌,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纠结半天。

  “扇,其实有一件事,我老早就想提起了。”

  “”茨木华扇白了他一眼,手一摊作一‘请’的手势。

  几百年的交情摆在那儿,她也向来懒得跟他客套。

  这样想着她端起了茶水。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啊?”

  “噗!”

  有角的仙人一口茶水差点喷正好坐在自己对面的上白泽一脸,不过幸好在最后的一刻一面近似镜面的东西把它挡了下来,茶水没入其中消失无形。

  “谢谢。”

  寺子屋的老师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简单地道了声谢之后便恢复了那副带着淡淡愁容的静默状态。

  茨木华扇向刚刚间接导致她失态的那个人投去愤愤的目光,得到的回应是递过来的餐巾。

  这点小事就如烟般被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

  “首先声明,我没有觉得你什么有病,关于这个问题我的答案就跟两百余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我只是单纯地站在一个修仙者的角度,认为你身上有应该悔改矫正之处,所以才打算度化你的心魔的。”

  “拜托,这里一不是道观,二你也不是那种带着墨镜拉二胡打算坑人的江湖骗子,三我又不是那种会被骗上钩的傻缺愣头青,所以你还是不要把话说得这样正经好不好?”

  “”

  茨木华扇觉得饶是自己的脾气再好,这会儿额头上的青筋也快爆了。她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眼时目中含火仿佛就要喷发然后下一刻她还真像那个无锡城里戴墨镜拉二胡某人一样,仙风道骨地噘着嘴角反唇相讥道,“哪里的事哟,施主,老身只是觉得你三观不正六根不净,反社会不,反世界人格深重病入膏肓,所以打算拉你一把。”

  “虽然这次话说得很明白了但是,你这么诽谤我真的没有问题么?要知道反社会人格者一般都是孜然一身独自一人,但是我不仅有家室也有自己的事业手下还有一帮子勤奋靠谱自觉的员工,去年我还莫名其妙地当选了魔月联合的年度十大杰出人物---顺带一提其实我觉得这个评选超不靠谱,因为其中连一个我认识的女博士都被选进来了,那种平时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结果一呛起火来就要爆星跟人同归于尽的女疯子都能入选可想而知这个奖项有多坑。”

  “作为一个外人我实在不好对你们那个神经病集团做什么评价毕竟你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但是偶尔稍微一想想世界其实是掌握在你们这群疯子的手里的我就胃疼,算了,果然还是早点把你给度了积够德然后羽化登仙得了,脚踏实地地站在地面上总感觉不安全。”

  正在修行中的伪仙人叹了口气,不过任谁来看都知道她完全没有把自己话里的言辞当回事。

  “度得了么?”

  “度不了也要度。”

  “扇,你这样子就像是给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的病人开霸王账单誓要榨光最后一点剩余价值的无良黑医。”

  “你这活蹦乱跳的样子要都是‘被下了病危通知’的话那全世界都不会有什么活人了我觉得。”

  “为什么连你也开始用这种奇怪的倒装句了?”

  “整个魔界和虚月开始流行这种句式基本上都是你的功劳,你没注意到你的那些下属或多或少都会用着这种腔调说话么?”

  “呜哇。”

  “亏你还是这种反应”

  知道他的行事风格,茨木华扇也就懒得跟他在这些细微处计较了。明明在早上起床时还会一副很温软贴心的模样,等到日照出来之后就

  另一种意义上的无懈可击不是么?

  有角的仙人觉得自己是在庸人自扰。

  店家的白狼天狗将之前三人点好的餐点用大号的托盘一次性地端了上来。

  华扇给自己点了红豆馅的水馒头以及温泉蛋,这种轻微的甜腻感以及必要的蛋白质会让她整个早晨都跟疲劳说再见。

  像她这种在长生种之中也算是相当久远且得道的存在,对于食物的需求其实已经并非是必要,但是纵贯千年的习惯使然,日常之中若是没了这些东西,总会感觉冥冥之中失去了什么。

  至于到底是缺失了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倒是在两百余年前,由此刻同席的那家伙不经意间说出口了近似的答案。他说,那是活着的感觉。

  上白泽慧音似乎心绪依旧低落,早餐也仅仅是简单地点了份清淡的蔬菜粥。

  茨木华扇微微侧头向他投去一个问询的眼神,得到的确是他不以为然的回应。

  “有些事情,结局只能自己去选,答案只能自己去猜。外人插手了,也只不过是促成了结局罢了;若是来日方长,后悔了,倒头来,或许还会被埋怨说误人。”

  言讫,他便一门心思地去摆弄自己的早点去了。

  华扇转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白泽,觉得有些扫兴。

  他们已经在幻想乡里步行闲逛了一两天了,而上白泽则是半路加入他们的队伍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为何而来,但是那夜晚,人间之里方向烧红了半边天的光火,茨木华扇自然是看在眼里,而之后待到日出时分,失魂落魄的白泽便出现在她眼前了。

  谁带她来的,自然是再明显不过。

  “看来这几天幻想乡不怎么太平啊,这位白泽小姐准备在你这里避避风头,你看如何呢?”

  以上是某个人那天早上睁着眼说出来的瞎话,而那会儿刚起床的茨木华扇想也没想就做出了相当没人情味儿的回应。“可以,但是别把我家给拆了。”

  之后他们一致决定在幻想乡到处逛逛打发掉这段风声紧的时间。

  于是,才有了今天这般的光景。

  解决了早餐问题之后,三人在妖怪山脚驻足。

  比起来时的寂静,此刻的妖怪山脚已经渐渐地有了人烟。河童和天狗三三两两地来往于街市,或许是正赶往工作地点上班。华扇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块微妙的空白,与周围的建筑布局构成了一种让人不怎么舒服的不协调。她稍微回忆了一下,才想起那是半个月前的某一天,这里发生的一起室内厨房失火和车祸一并作用的后遗症,烧毁的房屋似乎连着地皮一起被铲掉了,留待入冬前重新兴建。

  “和平的地方啊,真是。”

  “这次可是你自己说的。”扇指的是那种微妙的倒装句,如今从始作俑者的口中说出来。

  “抱歉,毕竟是年轻时候不经意间的产物,虽然并没有养成习惯,但是偶尔总会失言。”

  口吻中没了之前的那副油盐不进的轻佻,多了的确是恬静和淡薄。华扇有些意外地望向那个人---就像是看到能够使他欣然的事物一样,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意。

  “这样平静而平淡的幸福,难道不好么?”

  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所以只是应声点了点头。

  “这样简单生活和幸福,我也曾经拥有过啊。”

  “”

  “只是,被人毁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那不是你的错。”

  “不,扇,那是我的过错。”

  那湾波澜不惊的穹青与华扇对视,他的眼睛总是会让人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最纯净的天空,亦或者是海洋。从来都是如此,华扇知道。

  “你不应该这样想”华扇试着开导,一个人的眼睛是倒映心灵的窗,透过眼眸能够体会到的,是人内心深处的东西。而如果那双眼,她看不透,如一湾净水的话,那么谁也无法想象,那平静的水面下是何等凶险暴虐的暗涌。

  “扇,多虑了。”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肩上,“我早已经过了会意气用事的年纪了,那种年轻人的特权可不是我能够有的。”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美好的事物,即使你拥有占有并享用它的权利,但却并不意味着,别人就必须有放弃它,舍弃它的义务----没有明白这一点的,不管是失去了然后嚎啕大哭的人;还是看着别人占有享用却无动于衷或是拱手让人的人----这样的人,都是懦夫。”

  “”

  “所以说啊,如果什么时候受伤了,不要去怨别人,怨就怨自己太没用,然后由着自己的心去做你该做的事,等时候到了,再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一片肉一滴血都不要放过。”

  末了,还幽幽地补上了一句。

  --“当然,这还要建立在你受伤之后没死的前提下。”

  讪笑。

  “上白泽慧音小姐对么?”

  他似乎并不打算再与华扇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亦或者说已经这样冗长的话题失去了兴趣,转而破天荒地跟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白泽打起了招呼。

  “?”上白泽慧音的眼神中恢复了些许光彩,似乎是她的生性使然,即使是心绪不宁也依旧要保持言辞得礼的缘故,“先生有何见教的?”

  之所以如此称呼那人,一是念在他之前施以援手之恩,二是因他时至今日都没有通报过姓名。

  “上白泽小姐也是明白人,相信现在的局势,您多少也是心中有数的对吧?”

  上白泽颔首。

  事到如今她也明白,寺子屋是被卷入了幻想乡的某些大势力之间的争斗之中了,如今有幸脱险,她自然也不会去做那些无谋之事。而眼前的二人虽然不清楚来由,却是有意给予她庇护之人。

  至于用自身的能力去探知二人底细,这般无礼之事则也是她做不出来的。

  只是那晚侵入寺子屋与藤原妹红争斗之人

  “嘛,看样子果然还是在纠结啊。”

  眼见上白泽慧音的脸色,明眼人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华扇看得出,他自然也知道。

  “白泽,有几个问题我想问你。”

  “先生但言无妨。”

  “好嘞,那我就问咯。”

  “恩。”上白泽慧音点点头。

  “其一,这里是哪里?”他指了指脚下的土地。

  虽然一度被这个再明显不过的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幸而上白泽还是第一时间领会了对方的意图。

  “这里是幻想乡。”她这样答道。

  “其二,幻想乡里的主流是什么?”

  “非常识。”

  “很好,”那人点点头,随后接着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相信那个在你身边生活了接近十年的学生么?”

  一瞬的静默,不过,答案从一开始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结局都是由当事人自己选择罢了。

  上白泽的眼前浮现出的是那接近十年时光里,某个小鬼的影子。虽然大多数时候是个好孩子,但是那个小鬼在一些微妙的事情上总是很倔,倔到连她这个老师的话都不听。

  虽然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寺子屋,不管是多年前因流言而搬出寺子屋也好,还是冬天的时候,暗地里处理掉稗田一族的守旧势力也罢。无非,都是为了让寺子屋在人间之里得以更好地存续。

  她是精研历史的半兽白泽,学生做了什么,她又怎会不知道。

  这样的冷泉悦,是不会

  “我,相信那孩子。”白泽的眼中浮现起一丝欣慰,随即她抬起头,言辞坚决地回答道。

  “哼,孩子么不过算了,也罢。”与白泽的决然不同,那人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碎碎念念着,不过随后又仿若彻底放下了什么一般的释然,不再去计较了。

  “总之,白泽小姐对幻想乡应该很熟悉对吧。”

  “是的,我在幻想乡建立之前便已带着友人移居在此,对这片土地自然再熟悉不过。”上白泽应声道。

  “那么,不知上白泽小姐可否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做一位向导呢?”

  “先生的意思是?”

  “先前也说起过了,我是一个异乡人,初来咋到,对幻想乡不怎么熟悉,想到处走走看看,但友人华扇又有自己的正事要做。”

  “先生的意思我懂了,您于我有救命之恩,这等举手之劳,自然是不应推却,只是,您也知道,我那寺子屋遇祸,而背后应是这幻想乡里举足轻重之人授意,如今我这等载祸之身,若是为先生指路同游,害得先生也遭**害,那就是白泽我的不义了。”

  “嘛,上白泽小姐,我觉得我之前把你从那边捞出来,顺带清理了那个冒充你学生的人就已经算是跟“幻想乡里某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把梁子结下了,如今再怎么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善了的局面了呢。”

  “既然先生决意如此,那么白泽也就不再推诿了。”

  “上白泽小姐也不用这样苦大仇深心有戚戚的样子,不出意外的话,这里的事情在月底之前就会全部了结了。”

  “了结?”

  “是的,了结。非要再精确些的话,大概就是九月二十九日二十三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全部结束--这样的程度哦,白泽小姐的向导工作也就做到那个时间就ok,毕竟之后我就得离开这里了呢。”

  “先生的意思是指?”

  “回家,说起来呢,三十日是我的生日,虽然没有特地去提这件事,但是老朋友们应该会趁我不在的时候捣鼓出些什么,所以还是得会去看看,要是她们玩过火了可就大事不好咯。”

  “还真是,意外地巧合呢,我那个学生今年十八岁的生日,也恰好是在九月月底的三十日呢,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恐怕我现在也该在筹划着给他过生日的事情了呢。”上白泽慧音有些遗憾地说道。

  “那还真是巧呢,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未来这种事情,毕竟也不是全权能够由人来把握的,总之,希望在事情顺利了结之后,你们的生活能够尽快回复正轨吧。”

  “承蒙吉言,说起来,先生好像一直没有互通过姓名呢,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嗯,这倒是我的疏忽了,毕竟先生来先生去地叫的确有些怪怪地呢,”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微妙地苦笑了一下,随即伸出手来作虚握状以示友好道。

  “我的名字是信女·赫恩,上白泽小姐,之后短暂的三天时间里,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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