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寻迹
幻想历第一百一十九季的秋天是个相对平静的时期，对于外界和幻想乡来说差不多都是。
这一年，雷曼还没倒台，冰岛也没破产，小时代还没上映，黄金脆皮鸡更是连鸡毛都没有。
这一年，幻想乡还是一家独大，籽油皿煮之花尚未盛开，蒙昧落后的空气遍布于所有有人类出没的角落，人类最后的救世主神道佛目前连影子都没看见。
被众神眷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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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七日，天色已晚，江洋大盗摸你傻，夜踹寡fu门。
订正，是孤寡老男人的家门。
“你打算怎么解释？”魔法使小姐摘下漆黑的帽子，一双艳丽的金色眸子毫无生气地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熟识多年的半妖店主，眼神里的温度无疑是降到了冰点。
“我”森近霖之助抬头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一遇上面前那个少女的目光之后，话到了嘴边却也说不出什么来，满脑的思绪也化作纷飞的虫儿，一股脑地散去。
二人不语。
良久。
像是率先放弃了一般，雾雨魔理沙出声叹息，她弯下腰来，伸出较之后者显得分外小巧的双手，将半妖店主的右手包握住。
温暖。
“香霖。”小小的魔法使柔声唤道。
“嗯。”后者应声。
“我们还是朋友对吧？”魔理沙问。
“嗯。”哑然了片刻，半妖青年轻微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的话，你应该会听吧。”少女的美目如一汪净水，深沉的感情波动一圈圈荡漾开来。
这样的情绪一度感染了他，他无声地再次颔首。
“去人里守备队自首吧，你坐牢的时候我和爸爸会来看你的。”
“好”
灯芯的光火摇曳，暗淡的小店里，一时无言。
“啊呸呸呸呸！为什么我要去人间之里自首啊我又没有犯事！”反应过来的半妖罕有地失态道。
“这难道还不是证据么！”眼见劝说失败，魔理沙怒气蹭蹭地站直了身板指着小店角落的坐垫上一只打着盹的萝莉厉声喝道。
“那个孩子又不是”半妖试图解释，但是话到一半便被打断。
“还想抵赖么？事情都传出去了！”魔理沙单手叉腰指着森近霖之助的鼻子比划道，“在来这里的路上，我遇见那只妖怪山上搞新闻的鸦天狗。”
“射命丸文那种女人的话魔理沙你也信？”
“香霖啊－－－－”魔理沙拉长了音唤道。
她现在抚着额头叹息的样子以及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透着的那股‘不成器’的挫败感，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面前的森近霖之助感到无比的憋屈与蛋碎。
“其实，最开始要我相信‘你耐不住寂寞跑去诱拐未成年幼女并圈养于家中以供取乐’这样的事的时候，我是拒绝的。”魔理沙从随身的围裙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把它们朝向自己的昔日挚友比划着，“但是，人证物证具在，就算要我相信你，也实在是缺乏说服力呢。”
说着，魔理沙把视线投向角落里那只打着盹的幼女,甩手把照片糊在了森近霖之助脸上。
“你收拾收拾东西吧，我会负责把这孩子送去博丽神社托灵梦她们找寻她的家人的。”
她往角落里幼女打盹的方向走去。
森近霖之助望着远去的少女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依旧什么话都没说，转而是自顾自地走进柜台内部，默默地整理起陈列的商品来。
跟雾雨魔理沙相识这么多年，他又怎会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时不时疯起来油盐不进的小姑娘打交道。这会儿她听不进去，那么就等她静下来再说吧。
能够如此坦然地面对刚刚那一切，森近霖之助倒也不失为一个“古树一般安静的美男子”，风雨不动。
至于事情的起因，他大抵上也是能够猜到的。
不外乎便是那只好事的天狗偷偷拍下了自己这几日里的日常，在外面活动的时候正巧碰上了这个点还不知为何跑来店里的雾雨魔理沙，然后添油加醋地造谣如是云云。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清者自清。
生性淡薄的半妖如是想着，苦笑着摇了摇头。
太阳已经彻底沉入地平线以下，霖之助望向店外的夜幕，思考着要不要叫魔理沙早点回家。
“嚯嚯！睡相好可爱的。”角落里传来魔理沙的惊呼，“干脆就不要送去神社了，自己带回家养。”
刚刚还义正言辞地说要把我绳之以法然后送她去神社转道找寻家人呢。
听到魔理沙的犯罪宣言之后霖之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无可奈何地想到。
这孩子的心思果然跟天气一样。
“她叫朱鹭子。”埋首于柜台商品间的半妖觉得少女的势头差不多消了，他打算解开这场误会的结。
“奇怪的名字。”
“取的名字很没涵养还真是抱歉，不过我也就这点水平了，要知道她原本是没名字的，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她。”半妖头也不抬地回道。
“诱拐犯当然好心到认认真真给小姑娘取名字。”
“说了多少遍了啊我不是什么诱拐犯，这个孩子也不是我拐来的。”森近霖之助抚额道，经历了从刚刚到现在的一系列嘴炮交火他委实有些口干舌燥，这让他不得不停下了喝口茶润润嗓子
“不是拐来的？难道还是偷偷生的不成？等等，这个银白的发色，倒是真的有点像是香霖你哎。”
你的脑洞真的是该治了
正在润嗓子的半妖显然没有马上应对魔理沙扣来的新帽子的余力，他打算等等再跟她解释。
“嘿嘿，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哎等等，刚刚光线比较暗我还没有注意到，这孩子虽然大部分是银发，但是中间刘海这一撮头发却是冰蓝色的哎。”那边的魔理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呼起来。
不用那样大惊小怪吧那孩子原本就是那个样子，另外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女儿
依旧在润嗓子的森近霖之助翻了翻白眼在心里暗自念道。
真不知道当初支持她离开雾雨店长的监护管教独自生活对她的成长来说是对还是错虽然个人能力方面肯定是出色地成长了，但是性格方面果然还是疏于管教的失策呢
“冰蓝色哎，说起来总觉得这个发色有点眼熟呢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那边魔理沙小声地自言自语道，皱着眉思考着什么，然后很快，恍然大悟的神色浮现在她的面庞上，并在下一秒转为惊异与恶趣味的欣喜，“香霖，这该不会是你跟人里的上白泽老师的孩子吧。”
“噗－－－－－－－－－”森近霖之助一口茶水喷出店外，随即便是死命地咳嗽,显然是呛得不清。
“喂喂喂，该不会是让我说中了吧？”魔理沙凑过来捧起脸蛋儿幸灾乐祸道，眉飞色舞，“噗哈哈哈我要去告诉前辈，他肯定会杀了你的。”
“怎么可能啊！！！这孩子只不过是喜欢我店里的藏书所以经常上门来光顾赖着不走的栖息在附近的朱鹭妖怪而已！从这个夏天开始的事！”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的半妖意识到了事态已经严重到了不能儿戏的程度所以他第一时间纠正舆论。
“真的？”魔理沙一副不信的表情。
“真的。”霖之助回答得义正言辞，目光直视少女没有半分的偏转，意志之坚心念之纯足以从中见之。
“那么祝你们幸福。”魔理沙撇了撇嘴，一脸扫兴地抛下这句话后便跑去小店的角落里戳开摆放在那里的“式神”。
电脑这种外界玩意儿，魔理沙原本是不会用的。但是跟某人打交道多了，也经常在香霖堂遇到时有像模像样地学过，所以也就变得会用起来。
至于刚刚还被当做舆论中心的朱鹭子也就是打盹的幼女则是完全被她抛到了脑后一样，没有再在八卦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的打算。
一场误会就这样解除了。
大事不误，小事三分热的性格，还真是让人头疼。
这是这次风波过去，森近霖之助对此的真实感受。
不过也罢，只要误会解开了，便什么都好。
毕竟，不是外人。
半妖如是想到。
“香霖，我问个事啊。”
“什么事？”
“前辈经常在你这里操作这台‘式神’对吧？”
“你说他啊”老实说刚刚魔理沙提起‘前辈’这个词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谁，不过再次提起的时候，多多少少，少女所指的，他也已经明了了。这个幻想乡里，能够让这个野丫头这么称呼的也就那么一个人。
“八云冷泉悦的话，的确是时常在这里使用这个东西，不说老实说，这一带会用这种外界产物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会用又会来这里的，也就他一个。”
“也就是说这东西其实算是半个前辈的‘私人式神’吧？”
“虽然是个‘废品’但是那家伙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付钱买下这个东西。”
“不要在这种爆发出这种毫无意义的商人气息啊香霖，我只是想知道既然是前辈经常在用的那么有没有可能在这里留下类似于行程安排这样的线索。”魔理沙碎碎念念道。
霖之助称那台电脑为废品其实也无可置否，会被遗弃并机缘巧合出现在无缘冢并最终被带回这里，这样的事情本身就是存在于这台‘式神’是件功能落后遭淘汰的产品或者干脆就是内部有故障的前提下。指望能有什么优良的机能自然是空想。
魔理沙一直认为等待这台老爷机开机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在window98的logo浮动了大概六七分钟之后，操作桌面终于毫无征兆且一点都不平滑地出现在屏幕上。
“我觉得没可能。”霖之助端起一杯茶水放在少女面前的电脑桌上，若有所思，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转而简单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性格使然，不会把这类性质的东西留下太多的书面记载。我以前偶然听上白泽小姐说过，那家伙从来没有什么写日记的习惯。”
是藏了吧
魔理沙嗯嗯地敷衍着，然后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自己的随身腰包，那里静静地躺着某人原本锁在花店二楼卧室某箱子的笔记本。
中二笔记这种当事人又爱又恨的东西会留下来，估计也是图个纪念。
保留下自己某个时期的东西，任时光飞逝，多年后，会成为记忆中对那段岁月唯一的留念。
“所以说又是白跑了一趟么”在跟霖之助交谈的同时熟练地操作着页面查找相关讯息并最终一无所获的魔理沙不由得叹道。
果然如森近霖之助所言的那样，能够找到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些日常事务所委托双方的书面证明，或者是现场取证照片之类的资料。这些都是对事情进展毫无意义的东西，至少看上去是这样没错。
除此之外非要说还有些什么的话，那么也就是些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下载到电脑上的老电影之类的东西，其中还有一部分是黑白的默片，这些都是魔理沙以前没事摆弄过的东西。
“呼，那么眼下也就只有把前辈最近这段时间接手过的委托资料弄出来看看香霖我记得你这里有打印机对吧，帮我接上。”魔理沙一面操作着鼠标键盘盯着屏幕一面大大咧咧地使唤道。
亏得这里是香霖堂，且店长是这个世界上还活着的“对魔理沙关爱纵容程度排前三甲的男人”森近霖之助先生，若是换了其他人，被她这样没礼貌地指挥来指挥去的，估计早就一巴掌糊后脑勺上了。
“呃这是最近的备忘，我来看看唔，希望店主冷泉悦来魔法森林人偶洋馆一叙感情问题等等！小爱！？”
魔理沙瞪大了眼注视着电脑屏幕，在备忘资料中最新的一次委托单里赫然找到了自己的一个老熟人的名字。
而委托记录中的日期，恰好是在九月初，也就是魔理沙从人间之里的人们那里调查得到的，关于“近一个月不见人影的花店店主最后出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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