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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代偿


  “这般稀世而华美的胜景,难道就没兴趣再多观赏一下么?年轻人哟。”

  竹林间吹过的风,裹挟着女人的感慨,那妩媚的话音里透着性质恶劣的叹惋。

  冷泉悦停下脚步,侧目,将视线投向西北方向的夜空。

  没记错的话,是魔法之森的方向。

  暗自思忖。

  “从前有个叫蓬莱山辉夜的女人这样说过,”静默了片刻,他缓缓地开口,“在不同的生物,不同的个体眼中,他们所看到的世界都不尽相同,这样的差异在人外种的世界里,体现得尤为更甚。”

  “那么你的意思呢?”

  “我赞同这个观点。”冷泉悦望向那方的天空,略微颔首道,“即使是同为人类,近视眼跟正常人眼里看到的世界都存在清晰度的差异,更何况是到了彼此之间能力都大不相同的人外之物身上。”

  “是也。”柔声回应。

  “那么你看到了什么呢?狐妖。”年轻的妖怪轻声问道。

  “妾身看到的是无数哀嚎的灵魂,他们支离破碎,来自于这方土地上的任何一种可能的生物,他们被无情地从本体中剥离而出,在自身无法认知的伟大存在的号令下汇集到一起,前途未卜。”

  “看来我们看到的东西相差不远,但唯独我想更正的却是,那被召集到一起的,每一匹都不是完整的灵魂,而是细小的碎片。”冷泉悦凝视着自己视野中的那片弧光,“我是知道灵魂的分量的,人的,妖怪的,不管跟哪一种比起来,那里汇集的每一笔分量都太少了。”

  少得就如之前他在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制作的魔都里,吃掉的那份属于苍崎橙子的柳丁味点心一般。

  那是她的灵魂碎片。

  “妾身自然是知道这一点。”苍白的火焰在风中摇曳,仿若一个浮游的亡魂,“但是,即使是涓涓细流,如此庞大的数量汇集在一起,不也浩瀚如江海?而能将这难以计数的涓涓细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份肆意玩弄生灵灵魂的权腕气度,与其说是皇帝,倒不如——称之为神。”

  “是的。”

  光映在年轻人的眼里,他亦为之叹服道。

  “那么,有什么头绪么?”末了,他转头向那身侧摇曳的青火问道。

  “这般景象,即使是放在千年之前,妖魔鼎盛的时代,也是没有哪一个大妖能够一手促成的。”

  “真的?”冷泉悦侧目。

  “妾身好歹也曾是统领这地上妖狐一族的首领,过去贤者四席之首,这般见识还是有的,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妾身,曾有幸见过,并亲身经历过另一场与这景象如出一辙,却比之凶险百倍的浩劫。”

  “浩劫?”

  “是的,浩劫。”那女人此刻的话音里透着并非是恐惧,而是近似于怀念和回味的意味,“那是发生在上一次月面之战的最后,降临于我等妖魔头顶之上的浩劫。而妾身的那一条命,也便是折在了那次浩劫之中;所幸,妾身的灵魂有着永生与转生的特质,才得以从中脱身而出,转投那后世的魔京。”

  “倒头来不也折在那玩意儿上了么?”年轻人笑中带丝轻蔑,所指何物,再明显不过了。

  那副该死的面具。

  “虎落平阳,龙游浅水,转投那京都东山再起之后,外界的‘畏’也与千年前天差地别,更别提那后世的明治维新了。那时妾身率领的百鬼,根本就无力与身居最后的净土,圈养着与古时无二的愚民,以此供养大量古代妖魔的八云紫抗衡。说来也是讽刺,妾身,天魔,还有鬼王,尽数折在那月上之后,没想到最后却是便宜了她这个后起之秀,明明只是在战前百余年才得任末席的后生小辈,倒头来却青史留名,成了现在独一无二的妖怪贤者。”

  “怀旧就到此为止,对于这些老黄历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冷泉悦在差不多的时间点上出声道,“要知道你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能够在这里碎碎念只不过是因为我暂时没办法消化掉你这么个硬骨头。但是我相信时间会解决这个问题,也许在不远的将来,你就会彻底闭嘴,变得跟那十一柱魔神分身的木偶如出一辙————况且,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比回味往日辉煌这样的行径更丢脸的了。”

  成王败寇,这个词适用于任何种族。

  “呵呵,年轻人,恐怕以你现在的处境,是等不到消化掉妾身的那一刻了。”

  “死人就不要替活人费心了,更何况还是连形体都不存在的死人。”冷泉悦反唇相讥。

  “你是见过妾身模样的,在那万魔殿之中,如果你想的话,大可给妾身重造一个,就跟你那个不听话的‘式神’一样。”

  “听上去是个好主意。”冷泉悦斜眼,“但我可没兴趣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魔鬼重见天日的机会。”

  就像那个伊索寓言中捡到魔瓶的渔夫一样,如果不是最后那个魔鬼跟渔夫打赌,傻不拉几地中了渔夫的激将法重新回到魔瓶里的话,渔夫的下场肯定惨得无法直视。

  “你不也知道妾身现在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么?”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死灰复燃?”

  “听上去好像存在可行性,两仪式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老实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冷泉悦着实有些吃惊。

  “你不是在万魔殿里见过我们当初被恒定在那一刻的虚像么?既然都是妖魔出访魔界时的使团代表,相互之间又岂会不认识?况且那妮子当初也算得上是声名远播。”

  估计不是什么好名声

  冷泉悦回忆了一下当时在万魔殿看到的千年版两仪式那副拒人千里之外好像别人都欠她钱一样苦大仇深的气质,暗自得出了这有些失礼的结论。

  “原来如此,听起来很有说服力。”他点点头。

  “但是我还是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随后他简短地补充道。

  “明明已经有了先例。”

  “那是她自己跑出来的。”

  “没有你的默许她出得来?”

  “”

  冷泉悦捂着额角稍微那么一琢磨,好像当初在有顶天上那片水没的樱花林里,的确是他有意等候对方现身,然后想把困扰的事情搞清楚来着。

  这样一想的话,这只狐妖的言论似乎也说得过去。

  的确是因为那时的默许,才有了后来那个与他朝夕相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式神。虽然至今都不怎么听话就是了。

  “抱歉,客户您的信用额度不够。”冷泉悦凑近那团苍白的炎火一字一顿地说道。

  “看来那个妮子在你心里的分量已经不是区区‘式神’这种无足轻重的程度了,妾身说的没错吧?”

  “”

  “容妾身想想,你身边的人是怎么称呼你的?没有安全感的刺猬对吧?能够让这样一只刺猬收敛起身上棘刺的人,想必在刺猬心中的分量”

  “够了,狐妖。”

  一根手指戳进那团青火之中,看似毫无意义的行径却换来了对方一声吃痛的低呼。

  戏谑的话音戛然而止。

  在做着这样的事的冷泉悦,整个人也变得虚无了起来,他的身影轮廓突然变得如那燃烧的青火一样不稳定,就像那后夜祭中篝火上浮动的虚影一般。

  那是,从那个夏天被带往月面后一觉醒来开始,到现在一直持续着的,不曾改变过的,被假冒的阎萝王当做“死亡证明”的异常状态。

  “听着,狐妖,我不在乎你跟八云紫那个老妖婆之间有什么新仇旧怨,也不在乎我这副皮囊能够苟活到什么时候,恐怕你现在也看到了吧,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根本就不能算是活着,对着心脏一刀捅下去也不会留下创伤因为那里面全都是这种我至今都没有搞清楚正体,却毫无疑问是由我自己衍生出来的物质。”

  他意有所指地冲着眼前的青色火焰示意道,

  “我最近真的感觉很伤感你知道么?我过去呆过的所有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全都无一例外的消失得一干二净,我的恩师和挚友如今也因为最近一次的破灭而下落不明,我那个姑且还算熟悉的青梅竹马不出意外再过六年时间就要嗝屁---我是说如果一切到时候还没有转机的话,而且我现在发现自己已经快半年时间没去看望过她了因为我这半年尤其是这个夏天被忙得焦头烂额疲于应付,注意!是被!被一群莫名其妙的神经病烦的被!我想年纪一大把的你应该能够领会我这个小辈现在的心情,如果你还有点寄人篱下的自觉的话。至于两仪式那个女人,老实说我一直很烦有人拿她在我面前做文章别问我为什么,而你刚刚说的那一席话正好好死不死地卡在了这个g点上!如果能够一次性堵上你的嘴让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的话那么我把答案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年轻的妖怪语速越来越快话音里的温度却是越来越低,而当他最终沉静下来的时候看向对方的眼神已经近乎冰点。

  也就是在那样的目光的注视下,尚无形体的狐妖结束了短暂的沉默,像是故意,又似随意地轻声道。

  “那么,妾身洗耳恭听。”

  有那么一瞬间,年轻人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与神色截然相反的柔软。狐妖注意到这一点时,他已转过身去。

  那样子像是在仰望夜空中的绮丽景色。

  声音却变得愈发虚无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在风中一样。

  “永远亭的局,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蓬莱山辉夜,嘛,姑且还是叫她声姐姐吧,虽然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是,她的话,左右不了八意永琳的意志,这一点是早在去有顶天的旅途上,我跟那个女人以打赌为名,以游戏形式的相互试探,并最后求证时得到亲口承认的结果,只是没想到,这个答案倒头来却是坑到了我自己。”

  “我有一种预感,在处理掉眼前的小麻烦之后,在异变结束之后,落在空出手来的八意永琳手上,跟落在八云紫手上的下场比起来,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如今的永远亭跟月面,用鼻子看都知道不是一条道上的,否则她们也就不会处心积虑准备这一次异变了————那么,问题也就来了,幻想乡或月面,要建立或者修补关系,八意永琳必须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一个,而我呢,又好死不死地碰巧在这两方都算得上‘硬通货币’,嗯,信用额度很高,可以用来抵押。除此之外本身还具备相当高程度的‘科研价值’。”

  “无论明晚异变的结果如何,永远亭都将长久地存在下去,乃至于在未来欣欣向荣。但是无论孰胜孰败,获利群体里面绝不会包括我这样一个外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一直不想跟根源扯上太大关系的原因一部分就是在此,但事实上她还是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粘着我不放到现在还毫无悔改的样子,最近还变本加厉地变成了个谐星”

  “我想从很早的时候开始,我就变成了一个行走在墨西哥最混乱的街区里的倒霉鬼,那里的毒xiao跟黑bang随时都可能爆发枪战血浆横飞脑袋瓜轱辘轱辘地满地滚,而我却好死不死地抱着一只会下金蛋的鹅并且现场两个最大的黑bang头子都知道我手上有一只会下金蛋的鹅,现在最艹dan的问题出现了,这只会下金蛋的鹅从头到尾都只是萌萌地在我的胸口上蹭啊蹭地撒娇但却好像从来没有想过抱着她的我手中压根儿就没有一把火力够猛够劲能够轰杀掉所有想抢走她归属权的二货的枪!我们退一万步讲如果她把金蛋拿去换成钱买几十发核弹来洗地炸死这群二货的话那事情早就一了百了,但是她却给我说她有自己的原则不能随随便便干涉我跟那群想抢她的二货之间的事!我觉得我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等我嗝屁之后落到二货们手上的她能够回想起我那没有功劳也有的苦劳然后发挥她那令众生为之倾倒跪舔并趋之若鹜的魅力动员新的二货们拨出一颗金蛋的专款来给我准备一口质量过硬的棺材!”

  “所以,”

  年轻人转过身来,脸上不知为何带着如释重负的神色,嘴角甚至微微上扬,他语气轻快地不以为意道。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运气差一点的话可能坚持不到明晚十二点也就是后天凌晨零点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

  那声音里透着毫无缘由的愉快笑意。

  “你觉得这么短的时间里我还能够做什么呢?”

  “我不会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大后方的永远亭等死,不管那最后来到我面前给我宣判的是八云紫还是八意永琳。”

  “我会去找八云紫。”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在事后去继续为难上白泽慧音。”

  “我跟她见面只有两个结果,她死,或者我死。而这两种结果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她彻底失去去找上白泽慧音麻烦的能力或者理由。”

  “好了老师的问题解决了,那么我的好兄弟藤原妹红呢?答案更简单,因为她的待遇几乎是跟上白泽慧音捆绑在一起的,老师的问题迎刃而解了,那么她的话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况且我也不认为一个活了一千三百多年的蓬莱人会给区区一个境界的bba给逼到难看的地步,蓬莱人可不需要畏这种东西,离开这幻想乡妹红照样也能活得逍遥痛快,虽然可能会经历一些离别,但是那家伙以前不是不止一次地给我说过嘛?活着,可是再美好不过了的事。”

  年轻人这样说着,但是唯一的听众觉得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肯定没有把自己算进去。

  “ok,妹红的问题也解决了,接下来轮到天子,但是我觉得这一只还是直接pass掉吧,毕竟不管怎么想我都想不出谁会因为什么理由对她下手?突然乱入在紫bba前进的道路上挑衅么?还是说一不小心拍了八意永琳的胸部一巴掌拍得波浪滚滚?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能给我省心实在是太好了不愧是我当初看好的丫头而且还是那么地萌萌哒,真好。”

  “好了那么轮到我那短命的青梅竹马博丽灵梦了,对于她的话我真的只能说声抱歉了如果可以真的应该端端正正地跪下给她赔罪才对,自从离开迷途之家之后到现在这么多年不管是作为人类还是作为妖怪都没有怎么好好地陪过她,就连重新走出人间之里之后的半年里也因为各种外界压力而没能上门拜访,彼此之间最新一两次的记忆还停留在新年参拜跟上个冬天里那个早上送她的那条围巾的时候,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我根本没办法找到让她摆脱那历代巫女短命的惯例的办法,唯一能试试的也就是在明天掐架的时候让我那个便宜姐姐对她印象好点没准儿多久之后辉夜心情一好叫永琳兄给她也准备一份蓬莱药不就万事大吉了么?真是个好主意,但是就算药能做出来也得看紫bba那个女人准不准她吃,所以总的来说还是前途无亮orz。”

  “至于两仪式嘛,她啊”

  提起那个女孩的时候,年轻的妖怪耸了耸肩,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地柔和了起来,那是较之于刚才的轻快语调,另一种不同意义上的平静。

  甚至于隐隐有一种名为欣慰的成分在里面。

  “老实说,之前那几个人,我的办法都不一定能够百分之百起效。”

  “但是她的话,果然还是没问题的。”

  “说起来也真是的,到最后最给我省心,也最让我安心的人,没想到却是她这个平时一点都不让人省心的笨蛋。”

  “虽然过去有点自以为是的中二,但是现在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经常钻牛角尖的毛病,也在潜移默化之中变得圆滑起来,相信这会让她在以后的路上少吃很多苦头。”

  “是的,你刚刚猜对了,狐妖,羽衣狐。”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我喜欢上了这个有点笨拙,有点一根筋,但是却一直在努力改变和进步的丫头。”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呢?我不知道。”

  “可能是在有顶天上,最后履行诺言,陪她去那间乐坊,听那首她偶然听到的曲子演奏的时候;也有可能是在人间之里郊外的陵墓,她突然给我那一巴掌把我打懵掉的时候;当然,更有可能是在魔都,她跨越世界的隔阂从幻想乡来到那里,冒着魔都的雨,一身湿透地出现在我面前,笑着问我有没有事,告诉我她来救我了的时候。”

  “老实说那会儿她真的被淋得有些惨兮兮的,头发也是,作为一个女生来说怎么想都是糟透了但,也就是那样一副糟透了的样子,还有那份笑容,让那个时候已经十几天没合过眼我活了过来。”

  “那个时候的我,明明已经十几天没有合过眼了,心里想着干脆就这样放弃了吧,就这样在这个魔都里面挂掉好了,省去了一大堆麻烦,还能一了百了别不相信,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妖怪,不是超人,不是圣人,更不是救世主,我也会累,会想要放弃,会感觉到自己的极限但是啊,当那个笨蛋以那副蠢样子出现我面前,千里迢迢跑来说要救我的时候,我当时心里真的很高兴转念一想果然还是再加把劲吧,要是放弃了,在这破地方死掉了,还得把她拉下水,这样不就很没出息不是么?”

  “但是,果然还是那个时候才察觉到的吧。”

  冷泉不,信女的手轻轻地叩在自己的心房前,话音里突然透出悲戚的色彩来,他的神色变幻,仿佛正经受着由心中所生起的哀伤与痛苦。

  “就在刚刚,那个时候。在永远亭的池塘边上,她撩起我的头发,看我的眼的时候。”

  “我,并不清楚她意识到了什么。”

  “但是,她是我的式神,或多或少的,她在想的,她的情绪,我是知道的。”

  “在那一刻,毫无疑问的,她在害怕我,我的存在让她感到恐慌,她害怕我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候,像吞噬你,吞噬掉那些魔神,那些天人,还有那些死在新年前一天晚上的人间之里的人类一样,为了活下去,而牺牲掉她。”

  “在领会到这样的事实的那一刻,我真的很难过,心也跟着痛了起来;我忽然想起,这样的感觉,以前是体会过的,那是在三年前的寺子屋,我从那里搬出来的那天。”

  “之后,我在永远亭的走廊上坐到半夜,脑子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而现在,我终于想起了,或者说明白了那样的事情。”

  他目不斜视地,对着自己唯一的听众缓缓说道。

  “我,果然还是喜欢上了那个叫两仪式的女孩,即使说是爱着也不为过。”

  “所以,就跟那个时候在魔都,在万魔殿面对千年之前的她时,在面对她静止在那一刻的虚影时心里做出的那个决定一样。”

  “如果我的所作所为,能够为某个人日后添上一缕发自内心的笑容的话,那么我存在的意义,恐怕也便是为了如此吧。”

  他跟那个该死的谐星女人--根源式其实早就约定好了。

  甚至于也正如当初在魔都,苍崎青子与两仪式独处时说过的那番话一般——“那小子总给我一种在任何时候都把一切安排好了的感觉,不管是生前事还是身后事。”

  如果只是这样,就能够让那个女孩搭上回家的末班车的话;如果只要回到故乡,那个女孩就注定能够得到幸福的话;如果只是付出这样廉价的代价,就能够达成这样美好的结局的话;那么,在那样的未来里,一定会有什么属于他的事物,或是意志,能够伴随着那个女孩的生命一起,继续存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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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让式回家的办法啊,这个啊让我好好想想。”

  “嗯☆~,那种返乡的车票,是真实存在着的呢。”

  “但是呢,如果式回去了的话,我也得跟着到那边去呢。”

  “那样的话,就没人能在这边照顾你了哦~。”

  “不要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着我啊,我如果不在这边了的话,天晓得这边的人会利用存在于你身上的伽蓝之洞,做出何等违逆世界法则的事情呢,说不定到时候,整个世界到时候都会变得一团糟哦。”

  “为了避免这样事情发生,果然还是只有将这边世界伽蓝之洞的载体消除掉呢。”

  “所以啊,那张能让式回家的车票,还是得用信女你的命来换呢。”

  “这样的代价,你又是否愿意支付呢?”

  这是发生在夏天尚未离去,秋天尚未来临之时,人间之里某间小小的花店里的,属于妖怪与根源之间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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