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愚者的巴别塔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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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该怎么念呢shiki嗯，应该是这个称呼没错。”
朝仓理香子抵着嘴自言自语地琢磨着。
古明地觉愣愣地注视着那个女人的模样不语。
不为别的。
“是不是觉得很像你刚刚见过的一个人？”朝仓理香子显然看出了她的异常。
“差不多吧。”古明地觉含糊其事地点了点头，顺带撒了一个小谎，“这个女人，跟刚刚在迷途之家里，八云紫大人给我看的那张照片上那个男孩，神态有些相似。”
她的用词显得有些微妙。
“会相似的当然的，因为你刚刚看到的那个小鬼，几乎就是这个女孩的范本，当然，只是单纯地就存在意义来说。”
言讫，朝仓理香子站起身来，显有地举止之中没有带着一丝一毫的倦气。
“我们长话短说，我想你现在这里也差不多坐腻了，最后的部分需要你看些实际的东西才行，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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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我跟八云紫来联手的时候，照片上那个女孩就已经死去了大概有五百年左右了。”
“据推测，死亡时间是在月战之后不久，这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早年我也曾多方打听过关于她的事迹，而最后也的确在一位有着明确地向迷途之家臣服倾向的鬼王那里得到了最直接的口头叙述。”
“那个女孩是死于跟一位鬼王火并，或者按照鬼族的说法，应该是——那个女孩无耻地背信弃义在大婚之日对以刀会友交好多年的怪力乱神四大鬼王之首的神之鬼王拔刀相向，得手之后最终也未能全身而退而是一道死在了那场变故里。”
古明地觉跟着这个古怪的女人离开了之前落脚的办公室，几经周转之下现在又是走在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宽大通道里了。
古明地觉觉得有些累了，所以她选择了放弃步行转而进入漂浮状态，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话题的关注。
“然而事情并没有了结对不对？”
“是的。”朝仓理香子点点头，“我从来都没有指望从蛮子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能不加求证便保证真实性，就算是穿了衣服的蛮子也一样，这并不是说他们会撒谎，而是他们那会儿太蠢，大多数事情他们看见什么就相信什么，从没有考虑过有时候眼见的东西不一定为实————否则也不会留下源赖光的英雄故事了不是么？”
“如你所说一样，在得到这样的消息之后我也是持怀疑态度，不过很快，八云紫便将一副面具交到了我的手里，”朝仓理香子转过头来看着漂浮在离地不远之处的娇小妖怪，“她向我解答了一切。”
“神之鬼王跟那个女孩反目成仇是迷途之家的手笔，一方面是在于八云紫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她所求的东西了，而另一方面则是，那个神之鬼王跟另外三个鬼王有着决定性的不同——你可以把它归咎于某种同族之间超然的差距，简而言之就是，她有成为第二个鬼族首领的潜质，而恰巧愿意归顺迷途之家的怪之鬼王没那个本事跟手腕，或者说意愿，所以说继三大妖怪贤者之后，那个神之鬼王就又该死了。”
“而结果也是可喜的，两个目标都在火并之后进入了极度虚弱的状态不，等等，应该说那个女孩已经用这副面具和她本身的能力率先把神之鬼王给杀死了，而迷途之家的人到场的时候只需要把这副面具扣在虚弱的女孩脸上看着她被吞噬殆尽就行了。”
“神之鬼王矜羯罗我可以理解，但问题是为什么迷途会多此一举借她之手杀死那个叫shiki的女孩？八云紫自己动手不行么？”古明地觉疑惑地问道。
“因为风险很大，”朝仓理香子回答得简单明了，“那个叫‘shiki’的女孩本身的能力几乎是八云紫的天敌，你也知道迷途之家是精于结界的好手，而八云紫更是这一行里的大家，但是很邪门的是，你不得不相信一物降一物这个道理，那个女孩自身具有的某种能力——后来八云紫告诉我那种能力来自于她的那双眼睛，那种能力让所有的结界在她面前都如同虚设，不管布置得多么精妙的结界在她面前一刀就会化作乌有，可以说，这个女人出现在这片岛国上可真是要了这帮子以玩结界为主业的妖魔跟阴阳师们的老命了，而八云紫也是在觉察到这一点之后很明智地选择了以‘善意’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
“这也就是为什么刚刚那张照片里两个人会站在一起的原因么？”古明地觉回想了片刻后问道。
“的确如此。”朝仓理香子接着补充道，“值得庆幸地是那个女孩似乎城府并不怎么深，至少我觉得她的确蛮笨的，不管是从顺理成章地接受八云紫的劝诱加入迷途之家还是最后落得的结果来看，都是。”
“她的水准如何？”
“那会儿能够让晋升大妖怪的八云紫感到头疼，且最后能够跟擅长肉搏的鬼族天王近身刃战到两败俱伤，我想再怎么也得是个大妖怪初期往上的狂战士类型的角色吧。”朝仓理香子耸了耸肩笑道，“然而她生前有多强对迷途之家来说价值远不如她死后来得大——她的价值第一次被八云紫所发觉，是在月战尾声的时候。”
朝仓理香子凝视着古明地觉的双眼，言辞沉缓。
“你是亲身经历过月战的，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古明地觉抬起头来，在一度接触了那个女人探求的视线之后，又很快转过头去。
不语。
不过朝仓理香子不打算给她逃避的机会，她也是一定程度上的知情者。
“关于月战的真实记录现在只存留在为数不多的几个老妖怪的记忆里，她们对此都选择了避而不谈，我能够了解到的也只有经过八云紫人为挑拣后给我的部分口述而已，事实上，连八云紫自己都曾经向我坦言过她并没有看到最后，因为如果她留下了看到了最后的话，那么她也会命丧于那明月之上。”
“古明地觉小姐，您如今能够站在这里，说明您也是当时有幸及时撤离月面的幸运儿之一，虽然机会渺茫，但是我仍旧希望能够从你那里听到一些有别于迷途之家势力的讯息”
朝仓理香子的话说到一半便不了了之，因为原本飘在她身侧的读心妖怪不知为何停下了身形。
走廊里的人工光照尚可，这让朝仓理香子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觉妖怪那娇小的身躯正在小幅度地颤动着，细微到不易察觉。
读心的妖怪不知为何垂着头，淡粉色的刘海斜斜地遮了下来，这让朝仓理香子的看不清她的脸色。
“喂？觉小姐，你不要紧吧？”她试着靠近，伸出手去触摸这个娇小的妖魔。
不过显然对方比她更快一步，朝仓理香子几乎是被对方扯着衣领强行拽到了那张脸的面前。
朝仓理香子也从未在这个不温不火的读心妖怪脸上见过如此诡异的神色。
她的面孔似被恐惧所扭曲，夹杂着撕心裂肺的痛楚，璀璨如宝石一般的眸子里燃烧近乎实质的怒火。
这个妖魔第一次在朝仓理香子面前露出了茹毛嗜血的猛兽才会有狰狞，只是她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下。
那个觉妖怪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咬牙切齿地如同咒怨一般嗫嚅道。
“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用这样轻而易举的口气谈论那场战争，你没有资格，而八云紫更没有，她只是个出卖同胞的罪人和脚底抹油的胆小鬼，女人，我差不多已经摸清楚你的心思了，你对八云紫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忠诚可言，不要否认，你的心是这样告诉我的，你的忠诚早已献给了你的‘神’，我可以告诉你月亮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必须马上告诉我八云紫想要从那个女孩身上得到什么——或者不用说，心里想就行了。”
“那个女孩能够连接根源之涡，一切的源头，而八云紫，要将那个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是她向她的敌人宣战，将这颗星球所承认的代行者——或者说盖亚的走狗：地府，给毁灭掉所必须的筹码。”’
朝仓理香子凝视着那近在咫尺的瞳孔面无表情地答道，没有丝毫的犹豫或是慌乱。
“看来你真的已经疯了。”
古明地觉厌恶地甩开了手，随后如同她说承诺的那样。
“我在月亮上见证了月战的尾声，当那个怪物出现在战场上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战争可言了，剩下的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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