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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逆命


  “冷泉悦!!!”

  苍崎青子愤怒地从虚空之中显现落地,犹如当初在永恒的魔界镜像之中那般,来去毫无征兆声息。

  她的视野在一瞬的狭隘扭曲之后转而明亮开阔,那是突破维度壁垒之时所必须经历过场,眼前是从未见过却风格熟悉的景色,这里依旧是有顶天。

  她是瞄着那个人的坐标径直过来的。

  他就在眼前。

  一棵盘亘而枯萎的参天巨木之下。

  “哟,苍崎。”毫无诚意的招呼。

  “说了多少遍了叫青子就可以啦!不,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果然还是追过来了啊,不过想想也是,你在魔界镜像里的时候,每次去后厨拿吃的虽然精挑细选,但也绝不拖沓。”

  像是在回忆着某些小插曲似的,那个人作沉思状,隐隐有了然之色。

  “跟我回去。”

  青子杵在他面前,不由分说便便伸出手去抓他的手臂。

  不过似乎是因为后者有意抽身的缘故,青子在抓住他的右手之后一路往下捋了过来,虎口在掠过他的脉腕之时有崩开了某种脆弱的结合一样的感观回馈。

  手中传回湿热的触感,空气中浮现出淡淡的铁腥味。

  苍崎青子望着自己手上由虎口至手心的血愣住了。

  下一刻她把视线转向对方右手的脉腕。

  “真是的,刚刚才止住的血,这样的话伤口又裂开了。”后者仿佛有些困扰似的,嘴上却说着与之截然相反的毫无紧张感的话,他开始重新处理伤口。

  青子看着他用青色的火焰由虚至实地将手腕上的裂口渐渐填补起来。

  “对不起。”

  “这种程度的痛觉早就是小儿科了,”少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况且我刚刚下刀的时候有注意分寸,要真比起来的话,在魔界为了狩猎但他林而自割双目那次才是更疼的啊,晶状体跟角膜之类的,果然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为什么你要”

  “放点血进隙间,告诉迷途的那群鬣狗们我已经重新变回血肉之躯了,不这样的话那个老妖婆是不会露面的,她是那种说好听点叫谨慎,说难听点就是怕死到极点的类型。”冷泉悦耸了耸肩,“不过姑且我还算是个境界妖怪,所以她要想靠这个来定位我的位置完全是空谈。”

  “等一下,你的身体不是和两仪式一样,由你的那种能力物质化的产物么?为什么会突然变回血肉之躯!?”

  “啊,那个啊,因为合约已经开始生效了嘛。”冷泉悦撇撇嘴,“我跟那个直到最后一刻都让人消停不下来的死女人——根源之涡之间立下的合约,嘛,反正也正合我意就是了,倒也省去了些麻烦。”

  “她为了彻底杜绝这边世界里再有人另寻蹊径利用‘根源之涡的缩影’谋利的可能,转而以式回家的‘车票’为筹码换得了‘我的彻底消失’,所以啊,你现在是在白费功夫啊青子,我的命顶多只会持续到今晚午夜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了,与其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去考虑考虑怎么暗中做掉式醒过来之后会一窝蜂地涌上来的那帮杂鱼的好,让我想想啊,留双马尾的假秃子,引人跳楼的病娇女,自作孽的可怜妞,中二病晚期到病入膏肓程度的炸弹魔小鬼头,哦,还有那个上辈子估计挨了不少饿的金毛女装癖诸如此类的,怎么想都是已经无可救药的一群可怜人啊,青子你干脆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着式在暗中料理一下吧。”

  “虽然,我一点都不觉得式在左臂里植入了‘神代遗物’之后,还会被那种乌合之众给逼到怎样难堪的地步就是了,况且,在经历了这边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的经验也应该丰富到了足以轻松应付那种水准战斗的程度才对。”

  “”

  苍崎青子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温和地笑着的年轻人,第一次地,由心底地产生了如同实质般的恐惧感。

  就如同远在月面的某个草莓博士所说的那样,这个人身上,有着让任何来自异世界的,以超然的身份降临之人,被强行从高高在上的神坛拽到地面,甚至于踩到脚下的魔力。

  他知晓了那个女孩的过去以及未来,凭借区区一介尚被时间束缚的凡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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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测有结果了。”

  朝仓理香子将一份报告书拍在镌刻过的石桌上。

  依旧是那个凉亭,迷途之家里。

  “不用你说我也感觉到了。”大妖怪轻车熟路地拿起报告书翻看着,数息的时间之后便放下,显然已了然于心,“他直接把血放进了隙间里。”

  “但是还是找不到对吧?”

  “是的,”境界的大妖点点头,“没想到当初的无心之举,会给今天带来如此多的不便。”

  “我听说博丽神社那边来了个阎魔,给了些不错的小玩意儿给博丽灵梦。”

  “呵,你的消息倒也灵通。”八云紫抬眼看向自己多年的合作伙伴——虽然并不一直令人满意,随后她缓缓回道,“四季映姬的出现恰好证实了我们的猜测,结合前阵子风闻的有顶天上大量理应不死不灭的天人魂飞魄散的轶闻,我们不难肯定,那个小子的确在我们所不知晓的时间里衍生出了与地府的那帮走狗们如出一辙的,对于‘生魂’的直接干涉能力。”

  “你口中的‘走狗’可是也包括你的那位千年好闺蜜西行寺幽幽子,若不是她借着冥界在地府里的影响从而知晓了大量本来我们这些凡人接触不到的知识的话,我们的研究或会还会卡在更为尴尬而浅薄的地方吧。”

  “只不过是些借着这颗星球的势率性妄为肆无忌惮的宵小之徒罢了,等我们让盖亚沉寂之后,第一个料理的就是她四季映姬。”

  “紫,先别去想那种暂时了了无期的事,在盖亚沉寂之前,这个星球上不存在能够与地府抗衡的‘凡人’,尤其是‘活人’,而很不巧的是,你我都在这个范畴之内,我们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冷泉悦的问题,四季映姬的出现以及她交到博丽灵梦手里的那个玩意儿证实了我之前的推论,冷泉悦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的确已经从存在本质的规格上超越了这个星球上的一切原住民,毫无疑问,那种存在形式远远优于我们,达到了与地府阎魔,天人同等,甚至于更高的程度,这让他拥有了对于‘生魂’的直接干涉权——然而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是,他主动放弃了那种能力,重新变回了脆弱的血肉之躯,你难道就不感到奇怪么?”

  “奇怪?那自然是奇怪,放弃了唾手可得甚至已经拥有的旁人究其一生都可能触及不到的才能,这种行径用我们的思维来讲完全是不可理喻的,然而,我能够理解,我想你作为一个曾经的人类也能够理解。”

  “”

  “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因为那点可怜的,只有人类才会有的矫情在作祟了。”

  大妖怪的嘴角泛起了露骨到残忍的嘲讽。

  “明明生来便注定为王,却总因那点‘身为人类的矜持’而贻误终生,那不是矜持,而是矫情,那孩子一直让我很失望,他总是因为一些渺小到无关痛痒的缘由而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我的天哪,为什么会有蠢到这种程度的家伙呢?他可是个妖怪啊,妖怪生来就应该以弱者为食不是么?可他总觉得自己是个人类,觉得自己应该要符合道义地活着,不仅仅是我,即使是在幽幽子的眼里,他出走迷途在人间之里跟一群食物度过的六七年时间也都毫无意义,否则她也不会拿那个‘蜗牛’故事来刻意提点他了,可惜他听完了那个故事也还是没有醒悟过来——而这一切,都是你当初把玛艾露贝莉·赫恩带去人类社会养大,致使她染上了人类的陋习进而传递给她儿子的错。”

  八云紫微眯起眼注视着朝仓理香子,在一瞬间目露凶光,不过瞬息之后便收敛了起来。

  “在你看来的确是毫无意义不错。”面对那一瞬间刻骨的恶意,朝仓理香子并未感到惊惶,即使它来自于一个千年大妖,她仅仅是简单地陈述着,用平淡到兴不起一丁点波纹的语气,“我们现在面对的是”

  “无关紧要的插曲罢了。”

  “”

  “我刚刚说了,就是因为染上了那些可笑的只有人类才会有的陋习,所以他才永远无法变得纯粹,而不纯粹的他,只不过是半吊子的产物罢了,地府有些时候也会做些好事,也不知道那个阎魔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嘛,既然犯瞌睡时正好有人递枕头,那我们就勉为其难地收下这份顺水人情好了。”

  “你的意思是,让博丽灵梦去?”朝仓理香子挑了挑眉。

  “是的,好歹也是幻想乡名义上的守护者,乡内出了这样一个祸害,博丽的巫女不出动,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大妖怪言笑奕奕。

  “那要是他把博丽的巫女杀了怎么办?”

  “不,他怎么可能会?”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我刚刚说过了,只要他身上还有那由他母亲所教导的如同杂质一样的‘身为人类的矜持’,那么他就不可能对博丽灵梦下杀手,毕竟上一代博丽的人情摆在那里,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人类是一种奇妙到愚蠢的生物,几道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摆在他们面前:吃,或者被吃;杀,或者被杀;抢,或者被抢,他们非得要翻出花来,绞尽脑汁地想去选出第三个选项,或者宁愿牺牲自己以博一个好名声。”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安排去了。”朝仓理香子作势欲走,她是那种惜时如命的人,除非是必要的休息,否则她都情愿处在格式般严谨的作息时间表中。

  “去吧,别再让我失望了,朝仓。”

  瞬息之后,大妖怪的话音在身后再次幽幽响起。

  “我说,这次抓回来之后,要不要找个雌性配偶给他。”

  朝仓理香子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回过头去。

  “虽然我也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但是你就不怕他的孩子将来出什么纰漏么?”

  “能有什么纰漏,半吊子杂碎的孩子如果不经教育的话依旧是杂碎,受到半吊子杂碎父母的教育的话,只会变成杂碎到无可救药地步的杂碎,既然都是一窝子杂碎的话,即使是生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如果你坚持的话。”

  “况且,到时候真到了那一步的话,他还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才对,我已经在他身上花了十几年时间了,亲眼见识了他有多么无可救药,这样不成器的怪物要是任其自然的话,哪里会有女孩子喜欢他呢,你说是不是,朝仓?”

  “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将来可能诞生的他的孩子?”

  “还用得着问么?奴隶的儿子生来便是奴隶,妓nv的女儿生来也就只能做妓nv,从梅莉那一代开始,他们赫恩家已经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

  “”

  “就算有,那也只可能是我大发慈悲施舍给他的未来,就像他母亲在人类世界里的生活一样?不是么?朝仓。”

  “我问的是下一代的孩子。”似乎是被数次刻意的针对之后隐隐有些不悦,朝仓理香子挑了挑眉,将话题扭正回原点,“你要怎么处理?”

  “呵,看样子生气了啊,不过,你应该心里有数才对——若是生下来的孩子能够弥补他父亲的缺陷的话,那么废弃掉他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依然是个废物的话,那么就处理掉再生下一个,我们要保持远见以及发展性的长远目光为未来做打算,这不是你以前说过的话么?”

  “如您所愿。”

  朝仓理香子迟疑了一瞬,随即不动声色地回道,片刻之后,她消失在了来时敞开的隙间里。

  迷途的主人沉吟着望向她消失的位置,手中的茶盏不知不觉间已然裂开了一条缝隙,不过却并没有茶水溢出,大妖怪随性地将它维持在了违反物理学的程度。

  “废物。”

  八云紫最终收回了视线,转而在空气之中熟练地划开一道编织着蝴蝶结的隙间,它通往博丽的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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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子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呢?”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式刚刚说啊,说她的母亲是个很开通的人,而父亲却是异乎寻常地严厉呢。”

  年轻的妖怪无视了那双抓在自己领口上的手,静如止水。

  苍崎青子缓缓松开了手。

  “有必要现在说么?”

  “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吧,本身也只是一时起性而已。”

  “好吧,我想想,毕竟我也是在外面漂了很多年的人了。”

  因为被问起的缘故,苍崎青子难得地开始回忆这方面的事情。

  苍崎家的女人属风,不为人所停留,最年轻的两个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漂泊在外。

  苍崎青子的父母并非是出类拔萃的魔法使,亦或者魔术师,恰恰相反的,他们都是魔术回路稀薄得可怜的普通人,这在数十年前一度成为时钟塔的正统魔术师们口中的笑柄——毕竟,在时钟塔的那帮子洋人眼里,远在极东的魔法使世家:苍崎只不过是在深山里挖到了通往根源的宝物而一跃成为魔法使的泥腿子暴发户而已,而青子父亲那一代的衰落,自然是为那群人所津津乐道的。

  直到这一代,她跟她姐姐的出现。

  “总之,就是普普通通吧。”

  转眼间,青子发现自己在“张牙舞爪”地比划并描述了半天却并没有说出任何形象而富有建设性的话之后,只能有些扫兴地这样结尾道。

  “听上去挺不错的呢,为了让家族适应现代化社会的大潮而放弃魔道投身商海什么的,而且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也是很称职的父母亲啊。”冷泉悦指了指青子的脸颊,“我没有看漏哦,刚刚你在讲起你小时候跟爸爸妈妈之间的事时,有在笑的。”

  “是么?”青子摸了摸自己嘴角,意料之外地发现还残留着微浅的弧度。

  “可是啊,父亲那种东西,果然我还是无法理解啊。”

  年轻人站在曾经产出过阴阳酒果实之一的巨木之下,视线透过云海,有些失神地眺望远方。

  “青子你所说的父亲什么的,我果然还是搞不懂啊。”

  “毕竟,那种东西,从来都没有在我生命中出现过。”

  “青子,我记得以前我们插科打诨拼酒的时候,我有说过吧,我其实并不喜欢自己这样一副孱弱的身材,而是指望着能够像热血漫画比如北斗神拳或者jojo那种长个一米九五膀大腰圆倒三角一样的背来着。”

  “哈?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够为什么会想要那种卖相?”青子揉着额角有些苦恼地回想着,不过依旧无法理解——酒醉时的记忆,她一向都很模糊。

  “因为那样的话,就能够把那些用下作的目光打量我母亲的男人,还有不仅背地里,甚至于当面说我妈是个在外面鬼混才有了我的不检点野的女人——这样的话的婊zi们全部揍死啊。”

  “”

  “很无可理喻的愿望对吧?完全没有考虑过那样做之后,法律制裁之类的事情,毕竟会这样想的那会儿,我连幼儿园都还没有毕业呢。”

  “冷泉,稍微控制一下其实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样糟糕,那些嘴贫的八婆肯定是嫉妒你家老娘的美貌。”青子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出于善意地她打算提醒他一下。

  “可能这就是我从出生开始,就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人类的缘故,所以人类那一套,在我这里一直都不怎么行得通。”

  年轻人轻轻地扣着自己的心房,微微侧头,坦率地看着身侧的女人。

  “作为信女·赫恩,而不是作为冷泉悦。”

  “你”苍崎青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无需惊讶,我依然是我,只是人在一生中的不同阶段会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它们就跟学生,上班族,孩童,老人等等,诸如此类的一样平白无奇,冷泉悦只不过恰好是在幻想乡的大人物们眼里最蠢和卑微的一个,那也正合我意——蠢货和小人物行事永远要比天才幸运儿之类的角色要方便,且不引人注目,因为大多数人的视线总是被璀璨而耀眼的事物所吸引。”

  “回去吧,苍崎,那个女孩还在车厢里睡着呢,要是没人看着的话睡迷糊了倒下去磕着脑袋瓜什么的就可惨了。”他刻意地选择了‘苍崎’这个被提醒了无数次的,疏远的称谓。

  可是魔法使依旧不甘心地冲上前来,再一次地拽住他的衣襟,“老娘可不是托儿所啊阿姨啊,你自己那么担心她的话就自己去啊!随随便便把锅甩给我算什么意思!”

  青子的脸离的很近,她的眼中闪烁着的情绪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与伪装,她是真的想要眼前这个男人回到那里,跟那个女孩一道离开。

  然而

  冷泉悦姑且还是这样称呼他吧,妖怪轻轻地推开了拽着自己衣襟的魔法使,眼中同样是纯粹到不含一丝一毫杂质的光。

  “我是不会走的,你应该明白。”

  “就因为那笔没有了结的账!?”青子有些抓狂了,“还有你为什么要跟根源之涡立下那样的约定,她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我们去找她!反正很熟的人死皮赖脸地拉下面子把这个当口熬过去,什么都好了。”

  是啊,她也知道,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冷泉悦默不作声地掏出一只密封着的小瓶来,“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这种事么?”

  “这是”

  “能够长生不死的药。”

  “!!”

  “我也想过,要不要吃下它,然后用长生不死去做这桩抵命交易里的筹码。”

  “那为什么”

  “但是我放弃了。”

  “你这个蠢货!”

  青子这次彻底抓狂了,她怎么也想不通既然手上有着这样的筹码,这样的可能性,却无论如何都要选择截然相反的,一片黑的道路。

  如果必要的话干脆就在这里把他揍晕然后强迫他把药吔下去得了。

  青子暗暗地做好了心理准备,蓄势待发。

  “今天啊,稍微,有些明白‘父亲’究竟是怎么样的东西了。”

  “嗯?”

  “虽然在我眼里,那种东西的首要任务依旧是孩子在外面打了架闯了祸之后出去坦荡地背锅,这种程度就是了。”

  “但是啊,果然还是很羡慕啊。”

  “苍青子,你肯定觉得我是挑了条费力不讨好甚至一摸黑的绝路对吧?”

  “其实,并不是那样的哦。”

  “听着,接下来的话,无关道义,无关底线,也无关责任,甚至于无关仇恨,我仅仅是,出于理性地选择了最好的选项罢了,因为啊——在跟式相处了这么久之后,我发现我开始变得输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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