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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矫情得天理难容


  27矫情得天理难容

  我自认为根本不具备任何挑衅力和威胁性的一句话,竟让郭洪洁的脸色一时有些僵。不过我也管不了这么多脆弱的女人心了。能够不用和此刻处处透着邪气的高宜臼再相处下去,是目前我最低限度的要求。我说完不等主人们答复,便向门外走。

  反应过来的高宜臼在我的背后说:“我送你。”

  我没有吱声,头也不回地潇洒摆出了个不用的手势。

  谁知我还没有摸到房门的红铜握柄,高宜臼已经先一步把它攥到了手心里。

  “不要走!”

  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身穿浴袍的对我怒目而视的他看起来古怪极了。我真心想从心底说出一句:“我最讨厌纠缠不休的男人了。”可话到嘴边,我又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我说:“还是让我自己去拜祭吧。郭小姐想必从片场回来,难得的一个假期,你们两人一起行动不更合适么?”

  高宜臼大约这才想起他命令加挽留我的时候,房间里还有第三者在场,这个第三者是他亲口承认的女朋友。而我已经极力用最官方的口吻来与他撇清关系了。男人的眼睛眯起,用一种古怪而刁钻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无端心底发虚,只得好脾气地笑了笑,又解释了一次,“郭小姐还在等你呢。”

  不远处追随而来的郭洪洁大概已经察觉出了高宜臼对我的不平凡,她手捧着我的祭拜礼服,用让人心悦诚服的甜美微笑对高宜臼说:“薛小姐的衣服。”

  高宜臼眼锋凌厉地点点头,却丝毫没有要从门口离开的意思。大少爷的脾气是这样的,说得好听些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霸道,说得难听点就是执拗而且反复无常的嚣张性格。

  场面一时僵持住,最后还是郭洪洁率先开口说:“宜臼要和薛小姐一起去陵园看望故人吗?”

  我只得勉强点点头。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形容吧。

  “那今天就是我的错啰。我整天出外景,在片场忙得天昏地暗已经记不得时间了。祭扫故人本来就应该啊。怎么能把和女朋友的约会放在第一位呢。薛小姐你还是不要离开他,独自前往地好,你看,宜臼他刚刚洗完澡,换好衣服马上就可以出发了。而且薛小姐也没有换衣服呢呀!”

  我没想过郭洪洁是位如此善解人意,并且如此极力取悦高宜臼要让他舒心的人。现在二对一的局面,我再执拗下去,仿佛就成了最不通达事理,明白世情的人!但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能搀和到情侣的亲密关系中去,我和高宜臼之间要撇清得不能再撇清,两双殷切的眼睛盯住我,我只得苦笑一声,硬下心肠说:“谢谢郭小姐的好意,其实我和高先生没有那么熟,总之今天来借用浴室纯属偶然的机缘。我很感谢高先生为我所准备的一切。但我想,我那位故人应该并不十分高兴看到他。”

  高宜臼的手上渐渐有青筋升起,我知道他定然是怒不可遏了,无视掉他的心情,我扒开男人无力挽留的手,开门走了出去。

  一溜烟逃也似的逃到酒店之外,我还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孜然一身的心情果然舒畅了很多啊。可我的放松喜感并没有持续一分钟,我突然发现自己匆匆忙忙离开忘记了很多东西。双肩背包和车钥匙统统没有拿回来。

  我茫然地掏了掏牛仔裤的口袋,万幸手机带在身上,还有另一块硬邦邦的东西——空乘铭牌。

  晕头转向的一天,从晕头转向的早晨就开始了。我遗留下的背包里有我为灵灵准备的祭品,也有我几个月前绘制出来的给灵灵祭拜使用的花束设计图。这么重要的东西我竟然忘记带走。但我已经没有任何勇气返回酒店去拿了,当然更不可能希冀着高宜臼派人来送还我。

  我在春日的微风中,急急地逃离了高宜臼视野所及的范围。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和这个男人产生一丝一毫的人生交集啦!身为分文的我,漫无目的地沿着大街走了好一会儿,才用手机软件拦了辆出租车,等到坐上车子,我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没有力气在思考任何事情了。

  到墓园的时候,正值一天之中太阳光照最强的时分,习惯了温柔呵护的肌肤被日光一打,有些轻微的痒痛。我于是沿着松柏森森投下小小阴影的路边向山上爬坡走,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面对于两手空空去见灵灵多少有些抗拒的关系,平日里脚踩三寸高跟都能健步如飞的我,今天穿着平底运动鞋都累到气喘吁吁。

  等来到我熟悉的墓碑前,看到小小相框里灵灵微笑的一张脸,我才发觉原来自己哭了一整路,现在眼泪都已经干涸了,“灵灵。今年我没有带我的插花作品和你喜欢的东西过来,是因为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意外。这个人的名字你一定不愿想起。我不说。你知道么?今天我差一点心软让他来你墓前拜祭呢。我的灵灵那么骄傲,一定不屑于他的道歉吧。况且,苗苗真的没有信心,他道歉是否发自真情实意,因为他对自己的女朋友一点也看不出爱惜和尊重。他们生活在一起啊。他竟然用那种毫无温情的眼神命令一个枕边人。真对不起,灵灵。我说太多那个人了。今天苗苗是想告诉你,薛苗苗永远不会背叛曲灵灵,薛苗苗是不会爱上那样自私的男人的。所以灵灵也可以从心底放下对他的迷恋了。苗苗还没有能够找到那个夺走你生命而后消失匿迹于人海中的人。已经五年了,我能做的只能尽力让你睡在一个更豪华一点的空间里。”

  我这才想起来,那天画完设计图后,我在手机了拍照存留了一份儿。于是我打开手机相册,翻到目标图片给灵灵看,“灵灵喜不喜欢我设计的插花。上次来我跟你说过吧,五年前,在花艺连锁里工作时我被美晴老师相中,改行做了女公关,但一直利用晚上赚回来的钱在白天修行花道,现在我已经正式出道,成为一名执业花艺设计师了呢。灵灵为我高兴吧。你生平成为艺术家的心愿,苗苗也努力帮灵灵达成了!这样,即便有生之年,即便苗苗无法追查到杀死灵灵的凶手,是不是也可以笑着与灵灵回合呢?”

  每年的这个时节,我都会想到用何种方式死亡这件人生最后的大事。

  市面上能够出版的书籍,大部分都告诉人们如何面对生命,却鲜有人愿意告诉我怎么面对永恒的死亡。或许,在相依为命的一段关系中,先走的那个人比较幸福一些吧,至少还有人愿意来死后祭拜和安葬。

  想到自己的身后事,我一时有些惘然。

  我又信口在灵灵的墓前喃喃道:“哪怕看在死后无人照顾葬礼,我便不能和灵灵合葬的份儿上,苗苗也该积极考虑一下结婚生子?”

  这个古怪的祭拜念头一冒出来,我就觉得可笑,如果结婚当然要和未来的丈夫合葬,岂不又剩下灵灵孤单单一个?于是我又说:“那苗苗领养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好了,反正现在的我即便不能给孩子一个父母都在的完整家庭,但起码可以给孩子一个充沛的物质生活。”

  照片里的灵灵依然对着我微笑,我一时哽咽,摇摇头继续说,“还是不要领养可怜的孩子了,人人都在说孤儿不是我们的错,可人人都不会明白,我们究竟有多怕孤独。那个孩子,会不会像苗苗依赖灵灵那样依赖我呢?而我迟早有一天要离开的呀。这种生命里唯一念想也会丧失的痛苦,还是在薛苗苗这里永远终结好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墓碑前停留了多久,只记得当我去管理员那里归还打扫用具时,管理室年轻的师傅已经开始在吃晚饭了。放下简陋的饭盒,师傅的嘴里还有没嚼完的食物,他就冲我热情的一笑。大约是职业场域的缘故,我所接触到的看坟人大多是不苟言笑,即便笑起来也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麻木滋味。

  所以,今天这位小师傅露出开朗笑容的时候,我倒觉得有些意外。其实在工作场合之外,我很少跟人攀谈的,虽然我的工作就是讲话。今天,我竟然忍不住问他:“您刚参加工作吗?”

  “是呀。所以下午总忍不住肚子饿,这不?老婆给带了两份套餐呢!临下班前再吃一次,才有精神骑车回家呀。”小师傅又打量了我一眼,大约是讶异我红肿的眼睛和暗哑的嗓音吧,他安慰我,“你这么伤心的客人,我参加工作以来还是头一回见呢。生活不容易,活着乐呵就行啦。不要太伤心,怎么过都是一天,快快乐乐地最好。你哭坏了身体,躺在地下的人也不会开心哪。”

  我好久没有听过这么诚挚的安慰了,于是道了声“谢谢”,一转身,就听小师傅跟空间里的另一名同事说:“真搞不懂他们这些有钱人,亲人睡着百万一平的墓地,还有什么死得可惜的!头一回,遇到哭得这么惨的,看来是真想。”

  另外一名同事回答了什么已经出离我听觉可及的范围了。小师傅说得没错,人应该快乐地生活,不错,可对于背负着冤屈的我来说,一切也只能算理论上的应该。我用我积攒下来的钱可以买到高级公寓,高级墓地,却终有力所不逮的地方,比如凭一己之力调查灵灵的死因,比如用钱买到失去灵灵之后的快乐。

  我承认我矫情得天理不容,可我就是忘不掉。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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