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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


外间传来极为敷衍两声叩门,都不等得乔鹤渊有一丝喘息抬头的反应空档,他屋子的大门就忽的被踹开了。

        一个守卫模样的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瞧见矮塌上香肩半露含羞带愤别过脸去的裴思云,还有一个眼神迷醉听了动静抬头面呈怒色的乔鹤渊,才颇为“抱歉”地惊讶道:“首领们让小的来查探您是否还需要人侍候,小的敲了半天门也没听见动静,还以为您不在呢。”他饶有兴致地又贪了两眼活色生香的场面,没忍住滚了滚喉头,才在乔鹤渊一声极为燥郁的一声“滚”中,不怀好意地退出门去。

        “小的这就给首领们回话,您不需要人侍候了!”

        乔鹤渊的目光若是利剑,此刻都能把方才“不小心”闯进来的人戳成筛子,可偏生在收回来瞧见近在咫尺的裴思云时,尽数丢盔弃甲。

        慌乱之下演给别人看的床榻正兴之景,这会子清醒过来了,胳膊腿的搅在一处,实在是困手困脚。乔鹤渊不敢细想是哪处压着她了,也不敢低头去辨让他心虚的柔软从何而来,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因着要“配合”漏出的半阕瘦削的肩膀,仍旧是泡了药水的黑黄色,乔鹤渊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本不该生出什么旖旎的窘迫心思来,可她此刻紧绷了脖子尽力避开头去,漏出的颈后那一小片因为疏漏未曾被药水染指的肌肤,却在此刻昏黄灯光相衬下,更显肤若凝脂,月白色小小一片,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眼里,像极了天穹中那一抹凉月,让人无端想靠近。

        她身上樟云膏的味道已变得极浅,像是细细密密的钩子,萦萦绕绕撩在鼻尖,却又寻不得实处。乔鹤渊被钩得有些心烦,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脑子里不知什么轰一声炸响,炸开了他某处难以启齿的关窍。

        他极为困惑,极为震惊,及其不敢相信,他怎么!他怎会?

        也不知是谁率先切实感受到了这不合时宜的异样,要论起来那便是裴思云一个屈膝想要鲤鱼打挺翻身,乔鹤渊骤然躬身想要逃离,电光火石间,裴思云的膝盖就准确无误地顶在了乔鹤渊双腿某处空档,结结实实来了个“硬碰硬”。

        乔鹤渊疼得两眼一抹黑,滚倒在地,嘶嘶抽着凉气。

        她不至于吧!这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

        这一脚也太狠了,简直就是冲着废了他断子绝孙而来的!

        裴思云向来自诩稳如泰山的,等明白过来自己方才干了什么之后,也差点吓破了胆!

        她脑子里再没了方才暧昧姿态下的别扭与窒息,取之而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她对不起平宁郡主!

        郡主她为国为民英年早逝,就留下这一根独苗,要是今日断送在她的手里,那她不就成了整个济川城的罪人!

        思及此处,裴思云连忙慌手慌脚伏到地上,查看疼得跟个虾米似的躬着身子的乔鹤渊,一开口没过脑子,道:“二公子,它没事吧?”

        乔鹤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它?

        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一点都不知羞的啊!

        它有没有事他现在不知道,反正他乔鹤渊现在有事!

        裴思云轰地烧红了脸皮,磕磕巴巴改了口,道:“我、我是说,二公子你还好么?”

        乔鹤渊这一波凉气抽的牙根子都凉透了,才强撑着扣着矮塌的边缘站了起来,两股战战强撑道:“没事。”

        他认了,要不是他这不争气的小兄弟,也轮不到这一场硬碰硬上头。

        裴思云顶着烧红的面皮,强撑着要找回一些江湖儿女该有的处事不惊来,道:“方才那是来试探二公子的人?”

        乔鹤渊嗯一声,眼神些微晦暗,“打着穆赫的旗号,其实还是图格的人,你看他那样子,哪里是敲过门的,不过就是想闯进来,探一探我的虚实。”

        裴思云有些担心,道:“当初绑我们进来那个人,也在此处么?”

        若是他们被认出来是一伙的,到时候会生出些怎样的事端来,谁也说不准。

        乔鹤渊摇头,道:“我留心查探了几日,穆赫还算谨慎,几乎断绝了寨子和外部的直接联系。外头办事的人抓了人劫了货,都在两头当中取一个地点交接,进了寨子的事,他们应当不知。”

        山间清光四下,寨子间的喧嚣渐渐归于平静,二人终于说到了此行正事。

        “二公子,眼下境况,您有何打算?”

        乔鹤渊摸出方才慌乱藏进榻下的另两样法宝,道:“今夜的酒里我掺了些料,再等得两刻钟,咱们就去翻翻这群人的老底。”

        裴思云拆开那两包并无差别的白色粉末,刚做出了一个凑鼻子的动作,就磕到了乔鹤渊的着急忙慌挡过来的手背上。

        “裴思云,你是属狗么!?”乔鹤渊被她吓了一大跳,咬牙切齿蜷起指头给了她鼻尖一个爆栗,“好歹你给我的匕首都是淬过毒的,伯父没教过你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能这么闻么?!”

        裴思云撇撇嘴,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老实道:“二公子给我的,我便没多想。”

        乔鹤渊:“……”

        这倒还成了他的不是了。

        “你知不知道这俩东西是什么就敢凑上来往上,要是你一口大喘气吸了去,咱们俩说不定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乔鹤渊指尖忿忿点桌,指着桌面上道:“这个,蒙汗药,这个,茄石散,剩下的不用小爷我再提醒你了吧?”

        裴思云默默退后了两步,头摇得似那小儿的拨浪鼓,道:“不用了。”不过她转念一想,“二公子你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乔鹤渊小心翼翼收好两包相差无几的粉末,道:“小爷身上的东西在进来之前就被搜刮干净了,我不是去翻穆赫的库房了么,边界上行商来来来往往的,劫到的货里稀奇古怪,有这些东西并不奇怪。”

        那日他在库房角落里翻出龙骨水车的制图后,又在角落半拉灰尘满布的板车上头发现了一张名录,看着像是某个倒霉的药材商的家当,大大小小数十个褐色粗布包堆叠在一起,让乔鹤渊翻出了仅有的两包白色粉末。

        他对了对名录,什么杜仲石斛山茱萸的一概不认识,就知道两个——蒙汗药,说书先生讲过,往酒里放的,应当是粉末,茄石散,见济川城那些个二流纨绔食过,是白色的。

        乔鹤渊讲起这段渊源,颇为得意地对裴思云挑了挑眉,道:“你猜猜,聪明绝顶的小爷我,是如何分出来这两样东西的。”

        裴思云倒还真配合地沉思了半晌,忽的心领神会,道:“那些鸡!”

        怪不得阿曼说那些鸡跟集体犯了病似的,不分白天黑夜要打鸣的,还有睡上三天两夜不醒的,原是他在此处试验!

        “猜对了,真不愧是小爷我的护卫!”乔鹤渊也不晓得在夸谁,兴奋道,“你不知道小爷我费了多大劲,才摆脱图格给我安的尾巴,找准机会去试的这个药!”

        乔鹤渊还算机敏,等辨明了两包药粉的用处后,回想起了书先生口中那些英雄豪杰下药时候的说辞,按什么“足以放翻一匹马的量”的话本来算,这药也是按体格下的。乔鹤渊为了精准拿捏下药的尺度,满寨子里放眼望去,也只有逮住那一窝活鸡使劲儿折腾了。

        说起这事来乔鹤渊还一肚子气,“也就是你们帮厨的姑娘们太勤快,看着鸡不行了也不知道缓缓,我还算着时辰呢,转眼鸡就已经被端上桌了,害得小爷白白折腾了好几日,不然还能早些来寻你!”

        裴思云望着乔鹤渊的侧脸,看他在豆灯下泛着隐隐青色的瘦削侧脸,一想到他娇生惯养这样一个贵公子,这几日自己都不好过,还不忘时刻惦念着来寻她一个小护卫,倒也挺够意思的。

        “二公子,等咱们查清楚了大公子和我哥哥的事,咱们就寻个机会逃出去吧,我知道外面的路。”

        乔鹤渊眼中眸光一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嗯。”裴思云点头,“一起帮厨的那个姐姐告诉我的。”她抬起眼,像是征求意见又像是表露决心,亮晶晶的的眸子冲着乔鹤渊,让他避之不及。

        “她们太好,这里的日子太苦,我想带她们出去。”

        她同乔鹤渊讲起初来乍到白兰霜是如何护着她的,在洗衣水潭边姐妹们又是如何挺身而出的,又说起今日众姐妹为她焦心忧愁的一整个下午。

        这样一群在黑暗泥沼中生存的女子,偏生靠着自己的善良,在这密不透风的泥潭中,彼此搀扶着牵绊着,用最柔弱也最坚强的力量,开出了名为救赎的潋滟花朵。

        连乔鹤渊也为之动容。

        他默了默,道:“你可知道那白兰霜是什么人?”

        裴思云微讶,“二公子识得她?”

        “数月前百花楼失踪的那个花魁你可还记得?”

        裴思云和乔鹤渊巧设计抓歹人的那一回,正巧趁的就是百花楼选新花魁的那道东风。人人都道百花楼的花魁赎身自由远走高飞,却没想到那样花容玉貌风华绝代的女子,竟落得了如今这个下场。

        “昨年我在百花楼遇刺那回,她也算是帮过我一回,如今也算是你的恩人,咱们知恩图报。至于其他人……”乔鹤渊顿了顿,当即换了一副不堪用的累赘模样,道,“穆赫可不会敞开门大摇大摆放咱们出去,到时候打起架来,就厨房里头切墩的几位大姐想来应该都比我厉害,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裴思云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就感受到了肩上的担子。

        乔鹤渊嘴上说着往后全仰仗裴女侠差遣了,可实则也在提醒她,要带人出去,不是那么简单的发发善心就行。

        可以想见,这一路出去艰难险阻,若要多带一个人,就得是冲着多添一份胜算而去的。

        裴思云从小习武,自是清楚对阵相迎的残酷法则。此行若是只有她和乔鹤渊,大可用暗度陈仓的潜行,可若要算上众姐妹,一旦踏上这条路,她带出去的便不能只是一堆妇孺,而是需要一支堪用的队伍。

        可她从前只见过爹爹教习,要让她在这般有限的条件下,训出一只娘子军来,无异于登天。

        乔鹤渊见她陷入沉思,便知她已与他想到一处去了,这些利害关系他本想得很透彻了,可瞧见她拧做一团的眉头,却忽的生出了些不忍和迟疑。

        他站起身来,听了听外间山色仅余的静谧虫鸣,道:“行了,拿不定主意就明日回去再想,今夜咱们还有正事要干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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