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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路漫的国庆假四天过的如一日,除来第一天出趟门和齐昶一块买车以外其余四天都宅在家里,复习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直到返校那天。

        路漫穿好了鞋准备回学校,一开门就见到了出差归家的路杭远。

        男人春风拂面,发量旺盛,一点都不像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了二十来年的人。

        “儿子,出门啊?”

        “嗯,返校。”

        “要不要我送你?”路杭远甩了甩手上的车钥匙。

        “那快点。”路漫扯了扯嘴角。

        “哦哦。”路杭远还等着路漫再推拉两句呢,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够直接的,他悻悻地转而下楼去地下车库取车。

        路杭远开车的时候就好说话,并且吹嘘不会因此损失一丁点的专注力,路漫被他问的烦闷,只得扯开话题:

        “那你联系妈妈了没有,她今晚还不回来?”

        “哎呀这是你妈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呀,一会打个电话吧?”

        路漫翻了个白眼,简直了,还真就塑料亲情,难不成出差这么些天都没联系?

        直到路漫下车要进校门,准备和摇下车窗的路杭远打招呼的时候才发现,路杭远竟然一直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尽头的烟纸已经被濡湿,而男人晦暗的神色让他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

        “你什么时候抽烟了?少抽。”路漫想着还是叮嘱了一句,得到父亲笑嘻嘻地点头后便转身进了学校。

        这周为了备战下周的全市月考并没有安排考试,教室里的氛围还很松散,人人手里都拿着有的没的的复习资料,其他人复习,漏网之鱼路漫就赶作业。

        “等会,这个后面到底能不能接上whichthat?”周围时不时有小声的询问,多半是英语。

        路漫手头上的数卷卡在了填空13题,半放松心情般的左右转转头,就见齐昶头也不抬:“写数学呢,一会的。”

        袁煜晖抓着习题册抓狂了几秒,抬头看见路漫在看热闹,死马当成活马医,兴致勃勃道:“路老板来帮我看看,这个定从”

        路漫干净利落地抽身:“你?问我?”

        “有什么问题吗?”袁煜晖懵然。

        “我英语很差。”

        “呃”

        “那又不代表永远做不对。”齐昶虽淡淡接了一句,但头还是低着,像是能一心二用般的解手上的应用题。“帮他看看吧,我快了。”

        路漫嘴唇嗫嚅了下,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颇有些新奇的接来袁煜晖手上的书。

        路漫对于定语从句、宾语从句、主位语从句的认知浅薄的就像是对音标——不完全认识,说也能说两句,讲不到点子上做题还纯靠运气。

        但这道题出乎意料地脉络清晰,路漫拿笔划了几个词就给出了答案:“选c”

        “啊我靠,为毛!答案是c,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袁煜晖低声道。

        还真的是c?

        路漫愣了一下,面对袁煜晖的询问却有些前所未有的迷茫。

        这该怎么跟他解释?排除法排了a,b语法错误,c和d看起来还是c更顺眼一点。

        齐昶掀了掀眼皮,手头上从“由此可得”开始都改为“以下略”,随后长臂一展将纸张丢给隔壁座的康非,康非嘴里还嚼着口香糖,闻言应了声“谢谢昶哥!”

        “我看看。”齐昶说。他接过了书,换掉打草稿用的铅笔,圈出长句中的主语,三两句就解释的很清楚,路漫自然地凑近去听,讲完后抬头就撞入他那平静无波的眼里。

        “说了吧?赶紧叫路老师。”齐昶好像帅不过三秒,马上又戏谑道。

        “路老师高见!”袁煜晖忙不迭道。

        “你别这样”路漫难当大任,急忙推脱。

        周围登时一片寂静,窗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身穿格子裙的值班主任,路漫余光瞥见了,心里一惊,拿过齐昶桌上的笔和试卷装作交作业状,可谓是退路都为自己找好了。

        但好在值班的老师好像并未发现刚交谈过的三角,站了一会就走了。

        “喂,你看到了吗”齐昶意有所指,“刚才来的好像是老王的老婆,你认出来没?”

        王成胜的爱人是本市里一所初中的数学老师,下班后若是备课任务不重就会来一中转悠一圈,时而还会接班巡个逻,基本上年级里的学生都眼熟她。

        “喂,在听吗!”齐昶叫嚣道,路漫低着头没能看见,谁能知道这人竟然还能特意装作接水上前来问。

        “知道了知道了!”路漫把头点的像拨浪鼓。

        说实话像路漫这样几乎不写作业的勇士还是挺多的,但从宏观来看大多都是男生,放在九班这个和尚庙里就显得尤其珍稀。

        但路漫的条理很清晰——对于一个不会复习的人来说,复习就等于发大呆就等于荒废三个半小时的晚自习,应该用作业来填满这段空虚的时间。

        还有一个原因。

        据他多日的观察,齐昶有个习惯。他会在家中将全部的理科作业全部写完,只留一项作文回来死磕。

        而齐昶也并不是作文分数常年很低的类型,而是像做过山车似的飘忽不定,一会能上52拿a类,一会又连45都难。

        就其根底就是他不像路漫大考只写议论文,看了命题情到深处的时候会奖励阅卷老师一篇记叙文。笔下生花,深情的不像话。

        他从未把握住“度”,假得像是徐志摩的25倍,自然就分不高了,不仅不高,还要被老师记了名字上反面案例。

        今晚也是如此,但齐少爷忙的很,时不时有个跨越千山万岭的小纸条传来问他数学大题怎么解。

        至于他的作业就摆在桌子的左上边,路漫头不回眼不看就能抽过去几张卷子——齐昶默认他拿,甚至袁煜晖都怀疑放那就是方便他拿。

        路漫对自己的计算能力很不自信,但解题思路还是不错的,最近稍微进步也正是体现在他将“验算”刻在了脑门上的缘故。

        他被吴忧带出了看别人结果的习惯,填空题最直观,一眼过去不一样那肯定就是出错了,这时候就需要权威现身。

        齐昶的答案简直就像是古时候刑场上下令斩首后被丢出的牌子,但若是三个答案都不一样,那康非的就得也摆上来。

        至此,应当就能确认出正确答案了——齐昶和康非的答案几乎百分百一样。

        可能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吧。

        路漫借转身看钟的功夫瞥了眼齐昶,见这人正神色呆滞地看着自己才过半的作文纸,静悄悄地准备伸手将他桌上的单元卷拿来。

        吴忧:“快快!肯定是我对。”

        路漫也较上劲了,不料抽手时手腕忽然一热,他诧异地转过头去时就见齐昶神色认真,修长的手指搭在自己手腕上。

        “干嘛呢?”

        路漫手一松,咕哝道:“让我看看。”

        “怎么了?不会?”齐昶伸出食指压了压卷子边缘让‘不等式专项’露出来,才挑眉道:“乖,先自己做昂。”

        路漫登时像炸毛了似的,暗暗怒道:“我做完了,对个答案!”

        齐昶“哦”了一声把手拿开了,笑着道:“看看看,随便看。”

        路漫瞪了他一眼,齐昶心里哦哟一声心说奇了,还带这样恶人先告状的。

        毕竟是填空题,过程什么的都不在卷子上,路漫把齐昶答案一报发现跟自己的一样,当即不知从哪来的劲还冲着吴忧挑了挑眉。

        几秒钟的时候他原本准备就背手放回去,但心里有些飘,竟特意转过去小声道:“我跟你是一样的。”

        齐昶笑出了声。

        少年手上总有个停不下来的转笔动作,纯黑的笔身在修长的指间像翩飞的蝴蝶。他左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但终究没掩藏得住。

        路漫奇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难道我做对一道数学题在他看来是个笑话吗。

        但想是这么想,路漫还是不由自主的、不受控制的也笑了起来,就像是橘子汽水里的泡泡,滴在手心里噼里啪啦,谁也挡不住。

        但下一秒,他们两个都笑不出来了。

        “叩叩”一声,教室的后门被敲响,紧接着中年男人暗怒的嗓音传来:“中间最后一排斜座的两个男生交头接耳在干什么?起立!”

        路漫和齐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叫到了走廊一顿臭骂。许是国庆假期收尾的缘故,老龙唾沫星子横飞,看着竟有大怨种之貌。

        “你们两个,刚才在干什么?”

        老龙只比路漫高一些,约莫一米七五,因而他的厚嘴唇和说话喜欢吸鼻子导致一边鼻孔塌下去的情状尽数暴露在了路漫视线正前方。

        这很难不笑,真的。

        “说话!你往人后面躲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犯错了就应该勇敢承认!”老龙慷慨激昂,“今天是什么日子?知道你们国庆放的心都飘了,就是让你们回来收收心进入学习状态的!你们在干什么?说!”

        “我们在说话。”路漫轻声道。

        “有什么话好说的?笑那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开心开心!”

        “呃”

        “你说!”老龙指着齐昶,“你小子是腿好了嘴又痒是吧?”

        齐昶个高,但站着的时候仪态很不错,不像年级里有个天赋异禀的都直奔一米九了,结果那个背驼得跟虾米似的,看着人头疼。

        齐昶说:“他做对了题,我们在庆祝。”

        老龙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唇周的胡须颤动着,像随风摇晃的狗尾巴草。

        齐昶不紧不慢地接着说:“是数学填空题,第十三题,他是第一次做对。”

        要说路漫原先怎么下意识地往他身后躲,现在就怎么想从他背后出来,恨不得再拿根针把他嘴巴缝了。

        老龙骂人是全校学生都喜闻乐见的场面。已知一中年男子嗓门大、金句频出、声若战场杀敌的将士,那么他训人的喜剧效果大众都是喜闻乐见的。

        况且他是高二年级的年级主任,一中的教学楼布局又是高二在中间,高一高三在两边,因而夹在中间基本上就能够实现全方位范围覆盖,绝佳的视听享受。

        袁煜晖和吴忧互换了个神色,都觉得绝处逢生,但凡但凡方才他们其中有一个人看不下去这个酸得要死的画面非要说话加入的话,现在就是飞来横祸。

        吴忧抽了抽嘴角:“不会吧?骂这么久?”

        袁煜晖像撞了瘟神似的摆手:“赶紧转过去吧你!别陷害哥!”

        等袁煜晖一篇英语的阅读理解都写完了,路漫和齐昶两人才回来,没听见那标志性的拖沓脚步声,想来老龙应当是顺着天桥到别的年级随便晃悠去了。

        袁煜晖眼里一亮,正准备迎接勇士的回归,就见到悚然的一幕。

        ——路漫低着头站在后门不动,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此时的低气压。瘦弱而流畅的身形将门外的月光同夜色隔绝开来。而齐昶则也是冷着脸大步走来,利索地将自己桌上的的作文纸拿了,再长臂一勾将路漫桌上的数学卷子夹在手指间,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紧接着路漫迈开步子跟在身后,如果真是他没看错的话,路漫咬牙切齿般的掐了下齐昶的腰间肉。

        这是在干嘛啊?

        袁煜晖一愣,心中泛起些不对劲的涟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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