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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一中最近新实行的政策:每个年级的纪律恐怖分子晚自习都将被单独抽出来到一间空教室由专门的老师看着,基本上等同于坐牢。

        但只是有风声,并没有公布具体名单。

        路漫和齐昶进去的时候才知道竟然教室都已经收拾出来了,但看样子还没有收拾完——一半是同考场一模一样的布局,另外一半还是两张连着的座位。

        两人想也没想就都坐到了连座上。

        路漫秋后算账:“你刚才为什么在老龙面前胡说八道?”

        “有吗?”齐昶正在从口袋里往外倒笔,一只红的一只黑的还有一只自动铅,接话道:“我不是实话实说?已经替你遮掩了,不然直接说你是在求表扬?”

        “我”

        路漫一时语塞。

        半晌,他才赌气道:“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你了,下次我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齐昶叹息:“你还是在怪我。”

        路漫瞪他:“都说了没有,那你要怎样?”

        “不怎么样。”齐昶忽然笑了声,“反正你又不会真的不跟我说话。”

        齐昶说:“其实我一直没明白拿我卷子干什么?就看个答案么,但我看你错了也不改,图个什么?”

        路漫坐稳了,正在徒手打坐标轴,直得不行,看的齐昶叹为观止。

        “那都是十二题往后了,做对是情分不对是本分。”路漫随口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

        齐昶心里有点美:“那也不能妄自菲薄啊。”

        路漫蓦地转头问他,清冷俊秀的眉眼仿佛隔着飞流直下的瀑布,但偏偏蒙上了一层水雾却使人看得更清了些。

        冷不丁地心一跳。

        齐昶这才发觉这件自习室的光线比寻常教室里要亮,晃得他眼睛都有些刺痛。

        “我一直很想问你。”路漫瞥了眼教室门,随后才接道:“你为什么不去理科班?明明你数学这么好,两百分够你拿的。”

        齐昶托着下巴,将视线从他淡色的唇珠上移开,神情自若道:“我没跟你说过?一中这届凑不齐物化班了。”

        路漫瞪他一眼:“你又不是只有化学好,生物不也很厉害?怎么不去物生班。”

        “那就不划算了。”齐昶懒散道。

        “怎么不划算?”

        换做平时别人这么刨根问底的齐昶早就要么甩脸子要么装聋了,但今儿不一样,他瞧着路漫微微睁大的眼睛,偏偏要给他解惑。

        齐昶掰着手指头算给他听:“去文去理只有英语不影响,我英语还凑合。去理数学是上去了但现在语文改革理科生答的比文科生都好,没什么优势。算下来我要是来文,你说我语文还凑合吧?主要是能躺着赚小高考4a五分,到时候高考史政拿个双b也有一本上,是不是划算?”

        末了他又补充:“历史实在是太难背了,操。”

        头顶仿佛悬着一盏破旧的、随时会掉下来的灯,将路漫的脸照得有些惨白,漂亮的眼里漆黑的瞳仁定住了,一动不动,像镀上了层水洗过的雾气。

        齐昶被他的眼神吓了一挑,凑近了看他:“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路漫伸手把他拨远点,但并不说话,低头写了两个字终是没忍住:“上次听到你跟袁煜晖说喜欢航空制造这好像不是文科的专业吧,那你怎么办,就放弃了吗?”

        齐昶仍是不放心,视线将他上下扫描了下来才开口:“那也是顶好的学校,我只要考得够高就能进去,到时候大不了转专业。”

        路漫认真地点点头:“哦。”

        齐昶又开始转笔,装不在意地说:“我还以为你要抨击我和文科生比数学诡计多端呢。”

        路漫不服:“你和理科生比数学也是压倒优势好么?”

        齐昶不说话了。

        他僵硬地从嘴里挤出一句“哦”就盯着作文纸发呆,没过一会就觉得臊皮,进而坐立不安。

        不是,路漫是不是那什么夸夸群群长啊?怎么这个都能夸,而且同样意味的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就是不一样。

        很多人都赞美或抨击过齐昶的数学成绩,“太叼了”、“你是畜生吧”、“分点给我”齐飞,他何曾听过这样的好话?

        想来有文化就是不一样,不愧是议论文a卷的人,好像说话尾音都名为“爱你的漫”,齐昶深觉赞美的重要性,一时觉得有些没法面对他。

        下晚自习的时候路漫和几个男生打招呼,约定了从明天起就一块骑车。

        几个男生人高马大的一人一辆单车围成了个圈把路漫夹在中间,周围来往的学生很多,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热血高校真人版。

        “回吧。”路漫招招手,觉得再聚一会面子都丢干净了。

        齐昶踩着踏板,扬声道:“行!那再见,明天别忘了带锁!”

        身旁恰好路过的女生不知为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路漫觉得脸都在烧。

        这有什么好叮嘱的?你有什么好笑的?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个世界出问题了吧。

        出乎意料的,路杭远竟然在校门外等他,今天世界果然是出问题了吧,路漫想。

        他拉开副驾的门,见到真皮坐垫上放了个热气腾腾的三明治。路杭远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说:“坐啊,儿子。吃啊,儿子。”

        路漫并不是个喜欢跟别人分享想法的人,轿车里太静,连蓝牙音箱都没开。他便摁下车窗,微凉的夜风吹来很醒神,但却连着手脚都冰凉起来。

        路漫猛然想到好像还没和他爸说骑车的事,吞了口三明治后说:“爸,以后我晚上和同学一块骑车。”

        路杭远边打左变相灯边点头:“怪不得,我说车库里的车是谁的呢,自己都去买好了?”

        “嗯。”

        “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尤其是这个红绿灯啊一定看清楚了走。”

        “我知道。”

        “车子那个变速别调太高,晚上这离高架太近,慢点总是安全的。”路杭远猛然话题一转,“对了,你妈今晚出差回来了,给你带了不少东西。”

        路漫闻言愣了下,心想这么近能带点什么?总不会是什么机场特产吧。

        一回到家看了果然,罗素捧着九月最后的辉煌——大闸蟹洋洋得意,问路漫要不要蒸一个吃吃。

        路漫想了想,答应了。

        一小时后他端着香味扑鼻的大闸蟹准备上楼,在楼梯口却被罗素叫住:“这还要端上去呀?可别玩太久,早点睡觉!”

        少年的身形在楼梯阴影的覆盖下显得更为清瘦,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瓷白的碗碟边沿,手背上爆出条条青筋。

        半晌,他平静地说:“我上去看会书,碟子一会就在楼上洗了,我会早点睡的。”

        罗素看着儿子上楼,他走路的姿势很挺拔,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永远是人群中最好看拔尖的那个。

        他怕冷,身上一到家就换上了舒适绵软的家居服,走路时阔了不少的裤腿无法贴着皮肤,倒显得空荡荡,露出的脚腕也细,白白的一截。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罗素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说不上忧愁,但也不是高兴。

        ·

        古话说的好,吃夜宵是肯定不会有福报的。

        昨晚吃的是母蟹,块头本来就大,再加上是寒性的,隔天早上路漫骑车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舒服。

        像是有块重冰压在小腹的位置似的,又能感觉到时不时身体的不知名地方抽动了下,一阵一阵的疼。

        上午的课还勉强能忍,但一到中午,路漫想着不舒服总不能不吃饭吧到了食堂,一口下去反味感涌了上来,他痛苦地抑制了下干呕的冲动,放下餐盘就跑了出去,对着行政楼旁的公用水池漱口。

        齐昶嘴里还塞着糖醋里脊,忙不迭地跟来了。

        “你怎么了?”齐昶像是业务能力很熟般的为他顺背,说:“感觉你好像早上就不对劲,脸挺白的。”

        路漫眨眨眼,水珠从睫毛上争先抢后地掉下来。他捂着小腹的位置,摁了摁,疼得他下意识“嘶”了一声。

        “你干什么?”齐昶劈手把他的手腕抓住,一脸不虞:“你乱摁什么呢?存心折磨自己是不是?”

        “我就是想确定一下是不是这儿疼”

        “那你懂吗?”

        路漫的解释太过苍白,根本没办法从齐检察官这过关。他说:“可能是吃坏东西了,有点一阵一阵的疼。”

        齐昶拽着他要去医务室开药,路漫不赞同:“等午休的时候吧,这时候肯定都在吃饭。”

        齐昶心说那就等着呗,谁料路漫道:“你回去把你的糖醋里脊吃了吧,我想吃但吃不下,看你吃好解馋。”

        齐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这有什么好看的?一小格的肉顶多吃三口就没了,短暂即永恒是吗?

        说是这样说,但午休的时候路漫也没去医务室,而是还没打铃就趴下了,吴忧替他看着巡查老师,将没做完的午休自测卷子随便填了几个字交了上去。

        教室的灯一关,紧接着窗帘拉上,鉴于人多中午还是有点热度还是开了空调,冰凉的气分成一丝一丝的尽往人衣袖里钻。

        齐昶从后看路漫睡得很不踏实。

        他将校服盖在头上,又笼了大半个肩膀进去,但不知为何不不间断地颤抖下,清瘦的后背拱起,像桥。

        是怕冷?

        齐昶转头商量着把空调温度调上去两度——男生怕热,恰好后排坐的都是男生,因而温度会比前排的立式要低几度。

        他一指路漫不舒服几个男生都摆手示意无所谓,齐昶就调到了25度。

        但过了会发现还是不行,路漫还在发抖。

        齐昶每天中午都是按时睡觉的主,今天熬到现在实属奇怪,袁煜晖半梦半醒间听见桌椅轻微的挪动声,睁开眼就见到齐昶半蹲在前排,正用手探路漫后颈的温度。

        修长的手藏在深色的校服之下,手腕处微青的血管肉眼可见,衬托出一股令人难以言喻的旖旎之感。

        他登时吓醒了,猛地抬头,正瞧见齐昶略一沉气,硬生生将路漫从桌上抱了起来。

        那是个说不出的姿势,像是抱但又更像是搂,就像得到想要已久的东西时爱不释手却又珍惜得不知道怎么去碰一般。

        齐昶的核心确实强,路漫少说也是男生,竟然就这么轻飘飘给他抱了起来,甚至都没惊动睡得正香的吴忧。

        齐昶轻轻地颠了颠,调整了下姿势,这样一来看就像是路漫主动将头埋进了他颈窝,亲昵得不像话。

        他转头看见袁煜晖醒了,还一脸懵,对他无声解释道:生病了,去医务室。

        袁煜晖跟着也紧张了起来,忙打手势:快去快去。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后门给手不方便的齐昶开门,等两人走出去了又做贼似的回了位置趴下接着睡。

        但再也睡不着了。

        这是什么操作啊?

        这路漫要是后来清醒了后知道自己是这么到医务室的,不得跟齐昶拼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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