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12
回到帐篷，看见帐篷前站着一个人。
面色踌躇，怀里抱着卡通枕头。他看见我，眉梢沾了点喜色，像看见救命恩人一样，急急朝我走来。
“贯彻哥，我睡不着。”他犹豫了一下，可怜地说：“我帐篷那边好多虫子，我害怕。”
他语气求助，掺杂淡淡的委屈。周围的摄像机把这一幕记录进来，我不意外地看向那些勤劳工作者，向夏斯迩招手。
示意他跟我进去。
外面的灯光同时熄灭。我打开帐篷里的手电筒。
夏斯迩安静的影子晃了晃，他脱掉外衣，周身弥漫潮湿的清香，“对了，哥，刚才还没问你，大半夜的，你去哪了？”
我看着他，没回话。
还没成年的孩子，已经被娱乐圈，染指了本该属于这个年纪的纯澈。他识趣地转移话题，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快睡吧哥，明天还要早起。”
“怕蛇吗？”我问。
他略有些错愕，“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遍。
话音落，阿雾顺着我的腿爬向帐篷的防水材料，伴着夜色里清晰的响尾声，缠上夏斯迩细嫩的脖颈。
他短促地惊叫一声，手臂抬起，惊惶地挣了挣，或许是害怕，或许是失智，犹豫许久才伸向自己的脖颈，脸色煞白，“贯哥，有，有蛇。”
手电筒的光源小，但足够我们看清彼此。
他的脸色惊恐，防备，还有一丝隐晦的执拗。阿雾松垮垮把自己盘起来，一双黑眼睛斜睨着我。玩闹的。
我伸手把他扯下来，盯着夏斯迩白皙裸露的皮肤，上面冰凉的红痕，轻笑了下。
“我的蛇。”我斟酌了下，安抚阿雾的身体，“他有点不听话，需要我给你道歉吗？”
夏斯迩僵硬地笑了笑，“没关系，我也喜欢蛇。”
我探究地看着他，他似乎没发觉自己的话自相矛盾。
湛屿的事已经足够消耗我的精力，我没在睡眠上继续浪费时间。关掉手电筒后，夏斯迩躺在我身侧，先试探性触摸我的手臂，其后，整个人缩在我怀里。
我把阿雾放走，他自觉藏在充斥熟悉气息的我的衣服里。我伸臂把微微颤抖的少年环入怀中。
第二天，这幅美丽景象被镜头捕捉了，不如不说捕捉，说守株待兔也挺准确。
和衣而眠，所幸毯子盖在身上，否则晨起的反应，也不会让剪辑师太好过。
我穿衣服的时候看见外面一身得体的湛屿，左手腕缠着纱布，镜头前，夏斯迩嘴甜地跟他打招呼，湛屿微笑，表情如常，每一帧都落落大方。
昨晚似乎做了荒诞的梦。要不是他喝了奇怪的酒。
“昨晚睡得好吗？”经过时，湛屿用老朋友叙旧的口吻问我。
“很好。”我回答说。
凑近发现他充血的双唇，惯常清澈透亮的眼睛里，有不少红血丝。
第二期节目告一段落。
我同样在一周后，对着电脑，安静看完了全程。
后半夜的湛屿，被工作人员发现，魂不守舍地躺在一颗树下，不是我们碰面的那棵。
他被带去处理伤口的时候，经过我的帐篷，短暂停留了一下。工作人员问他，“在看什么？”他回答说，“看星星。”
不出所料，纸牌和玫瑰花的环节，让这档节目的收视率再创新高，看回放的时候，我竟离奇参透那时的眼神，原来也写着病态的疯狂和执念。
我该拿他怎么办？
一位粉丝的弹幕，好像在模拟我。她们如此热衷讨论，连我跟夏斯迩的互动也没放过。
渐渐的，形势分为两股。
长达半分钟的花瓣吻让我看看谁又被蛊了哦是我自己
撒娇求背包蹭帐篷贯哥好宠夏夏好绝
有捆绑湛屿和林桢的，我对此不作回应。
大概两三天后，风向变动，起因还是那场花瓣吻，湛屿的粉丝称夏斯迩故意弄掉花瓣，目的惹人深思，列举他在节目的种种表现，暗示其“心机”“绿茶”。
冠上此类标签，路人缘基本毁了。
我还没见过像他一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下午，夏斯迩发了条微博，一张偷拍角度我的照片，配文：倾慕已久，每次见面都超开心［爱心］［爱心］［爱心］
微博下面大片骂声。
夏斯迩的粉丝不甘示弱。这事儿彻底引爆战火。
热评第一，一万多条回复。句句牵扯湛屿，“你他妈磕cp把脑子磕出屎了吧，贯彻跟湛屿在一起过？他告诉你了？”
页面很快刷新。
“我本来不想说，是你逼我的！我告诉你，我跟贯彻是大学同学，那时去他的乐队帮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地下感情，谈好多年了，那时贯彻还没出道！而且！他对湛屿特别温柔！下课经常带他去吃学校对面的酒酿汤圆，有次我不小心听见他们在［鼓掌］，操，现在我都记得，趁他们没发现我，赶……”
后面我没看完，评论已经被删了。
只剩下几千条，流量够，详细讲讲。
账号已经被人为屏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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