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什么？”齐昶问，“这位同学，你刚说我是路漫的什么？”
“唔，唔？”黄山意识到路漫捂着自己的力道愈发收紧，相当莫名其妙地挣扎起来。
路漫心中暗骂一句，摁不住他只得松了口，抢先说道：“同学，我之前跟他提过你。”
袁煜晖犹豫道：“不是，那你刚才那么凶残不让说干什么，可不能这么对待外校贵客啊，路老板”
“不敢当！”黄山听了’贵客‘两字喜笑颜开，“这不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有点惊讶么！原谅我的唐突！兄弟”说罢，他甚至抱拳作揖。
这人梁山来的吧，齐昶有些无语。
齐昶装作不在意问：“什么叫看到真人啊？不理解。”
路漫插嘴：“我还有事，黄山你在这玩，一会我给你送几瓶水来。”
说完他就拽齐昶，但没拽动，准确来说是纹丝不动。
“要不你先去吧？”齐昶堪称温柔地说道，转而对向还一脸迷糊的黄山：“我有问题要问黄同学。”
“你有什么好问的？这是我认识的人不是你认识的。”路漫着急地给了他一拳，砸在肩膀上，说实话齐昶觉得这时候天上掉下来个苹果都比他打得重。
黄山不明白了：“你们是在为我争什么吗？没必要啊。”
齐昶假笑：“不是，路漫好像背着我做了点见不得人的事。”
袁煜晖偷笑了两声，黄山眯着眼扫视了几人一眼，恍然大悟：“路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那肯定是要经过本人同意的嘛！有的时候还收钱呢，你拿着照片画确实不太妥当。”
路漫无可奈何地叹出一口气，脸红到耳根。甩了齐昶的手就落荒而逃，但又走不快，忿忿地踩了下地板。
既然路漫都摆烂那更方便齐昶刨根问底，但这下黄山反而站定了立场：“虽然吧路漫是画了你不少画，但也没什么其他用途，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哦，传播之类的更是没有，我看他都藏，哎！现在都不画了，你别在意啊！”
齐昶听得津津有味：“嗯，嗯。”
袁煜晖没想到这么劲爆，嘴张得能塞下电灯泡。
路漫冷着脸走到主席台的位置，先喝了口水，再处理堆积了几十分钟的登分结果。
卢野也回来了，问了他两句杨汐的情况，但看他情绪不佳便也不再多说了。
路漫从手边随便拿了张空白的纸就开始写词，手上不停的同时他清楚自己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更是有些心跳气喘。
怎么偏偏就是之前一个画室的人进来了？也不是个正经目的，可能邀请券都是贿赂来的。
怎么偏偏就是齐昶在自己旁边？
怎么想都觉得懊恼，觉得害羞，觉得不好意思，路漫脑袋都快冒烟了。
他开始后悔自己方才一走了之，他不在了还不知道黄山怎么说呢，但其实这件事跟齐昶没关系，自己看到他的照片，或者说是自拍也是意外——当时画室还有个同校女生可能对齐昶怀有些别样的心思，在给路漫传输打包图的时候夹杂了张齐昶的自拍，多半是从他本人的社交平台上存下来的。
毫无防备的路漫直接带着u盘去打印，就获得了大师原画复印件和帅哥自拍一张。
后续的发展就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总而言之齐昶那张球场上甚至都不是很清楚的自拍被路漫至少尝试画出了7个版本，往事不堪回首，这件事就是回忆开车碾在了自己脸上，路漫觉得自己起码三个月时间不愿正视齐昶的脸。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这件事真是尴尬到家了，操。
副主席僵硬地在主席台上坐到了下午三点半，已经放饭了，但碍于运动会放松了管控，到食堂去的人很少，基本上都零零散散在校园角落里野餐似的聚一小堆。
“哎，你怎么吃？”
桌子被敲响，路漫抬头就见如沐春风的齐昶直勾勾地盯着他。
身后来往的女生也趁机凑近了些，像是不好意思跟齐昶说话似的，嘴唇都快咬出印子来了。
路漫垂眼，乱七八糟地想现在要是装失忆的话能不能解围。
齐昶见他罕见的有些蔫巴的小黄花菜模样觉得很是新鲜，故意说：“黄就你朋友，我们准备请他吃个饭，他太能聊了，我觉得康非现在对他的看法已经变成了中国达芬奇。”
“还要请他吃饭？”
“嗯，不是你朋友吗？”
路漫诡异地觉得这话跟路杭远对罗素说的“这不是你娘家人吗”有点像，简直细思极恐。
他掀了掀眼皮，咕哝道：“我不想去，现在不想看见他也不想看见你。”
齐昶神色一凛：“那行，你侵犯我的肖像权折合人命币三点五个亿赔给我，我已经将你的犯罪事实了解的非常全面了。”
“你！
路漫一急，揪着齐昶走到人少的角落盘问：“你听他说什么了？他是我们画室最满嘴跑火车的你知不知道？”
“看出来了。”
“那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噗哧。”齐昶没忍住笑了声，就再也憋不住了，他笑起来眉眼之间的冷峻烟消云散，“没说什么，就是说你临摹过我照片，不是事实？”
“再说了，我当事人都没急，你急什么？”齐昶笑话他，“但我没问他是哪张照片，你给我看看呗？”
路漫狼狈解释道：“我画过很多人的照片，很多都是电影中的”
但确实画你的多一些，只不过是顺手而已。
齐昶说：“我知道，所以你就是怎么说，欣赏我？”
“曾经。”路漫纠正。
齐昶不爱听了，“我跟你这种心口不一、不坦诚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走，吃饭去。”
“谁心口不一？谁不坦诚？是谁分明喜欢人家还装不在乎装不熟？”路漫反唇相讥。
“你在说谁？你知道什么？”齐昶失了耐心，他实在是烦透了路漫假想他暗恋别人的事情，根本就是莫须有！
“我你别生气。”路漫薄唇微动，他注意到周围始终有人便将音量压了下来，“我帮你，行吗？年底还有迎新晚会，到时候都是活动部的事，都是杨汐的事。”
“什么杨汐？杨什么汐啊？都说了我不喜欢她。”齐昶肺都快气炸了，“你能不能认真听人说一回话？”
齐昶咄咄逼人：“你没喜欢过人吗？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吗？我对你都比对她好，怎么着我就得喜欢她啊？”
“你小点声。”路漫被顶得有些懵，“是我没有啊，但你不是，反正有人说你喜欢的。”
路漫难堪地别过脸去。
太奇怪了吧，为什么一定要一脸认真地跟我说这种事情啊？
“别人说你就信么，那我跟你说你信不信？”齐昶咬牙道。
“我信。”
齐昶看着眼前路漫点头如捣蒜的样，这会真觉得牙板痒了，“我告诉你，我清白的很，我没喜欢她！”
路漫：“嗯！”
“我之所以看见她就有点不自在完全是另外的原因”齐昶猛地转头，“你想听吗？”
“”路漫缓慢地眨了下眼，“想听。”
“之前有一回，她就是杨汐，摔倒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摔跤，刚好我在附近，看见她裤子被弄脏了胳膊上又划了道口子，就把外套借给她，本来准备是算了反正就是件校服外套。”齐昶拽着人往更远的角落里去，边走边说。
“当时边上都没人，可第二天就传得到处都是，我就觉得得把外套给拿回来，结果我还没去找她要，她自己就送回来了。”
“唔。”路漫诚恳地表示自己在听。
“但不是她自己还回来的，你猜猜是谁？”齐昶冷笑一声，“是他妈的王文靖，还跟老子说什么谢谢你照顾杨汐，但她还会觉得衣服留在她身边不好，所以托他还回来。”
“三节课。”齐昶比了个‘3’，“不出三节课，我吃饭的时候就听楼上的人说我倒追杨汐惨遭拒绝。”
“你说咱们学校是不是到处都是蝙蝠侠啊？这么能偷听，这么能藏。”齐昶字字泣血。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找她拿外套。”路漫居然在纠结这个。
“去年的事！杨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女生，要是放在现在你说我去不去？”齐昶没好气道。
杨汐身边总是环绕着很多女生，对待她就像是对待漂亮的洋娃娃似的，就是本班的男生都很难跟她说得上话。
“知道了？明白了？路丘比特？”齐昶放开他的手。
“哦。”路漫低下头来，不情不愿地哼唧了一声，但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这次月考杨汐数学129。”
齐昶眉心直跳：“什么？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路漫挽尊：“抱歉，这是憋了几天一直没想起来说的，以后不帮你关注她了。”
“我从来没让你关注她！”
“嗯，嗯是我一厢情愿。”
“那你现在还讨厌王文靖吗？”
“算不上讨厌。”齐昶居高临下地表示：“毕竟他球打得还行，但我又不能怪女生，怪当时的自己也不可能，怪学校的八婆又怪不到，不允许我恨屋及乌一下？”
能，怎么不能。
路漫点头表示支持他。
“行，那这事就算过去了，成吗？”
“成。”
“那走，去吃饭。”
“等等，不成。”路漫冷静地抓住他胳膊，“我的事还没过去。”
今天要想他跟黄山同桌吃饭，除非把他打晕了带过去。我不会尴尬的吗？路漫委屈地想，这和当众被念日记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黄山是画室里专业成绩最好的那个，看到他就心里酸酸的。
但这些话怎么跟齐昶说？路漫想了下，别扭道：“我不想在食堂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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